“不過你現在,可不能像之前那樣和水兒住在一起了。”
蘇心漓說完,笑出了聲,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景一眼,林景立馬就紅了臉,看的蘇心漓臉上的笑意更濃。
“小姐,我無所謂的,其實和他住在一起也不錯,有人會給我疊被子還會整理屋子。”
在水兒看來,林景的作用就是這樣簡單直接,蘇心漓聞言,直接笑出了聲。
“流雲,你安置他吧。”
蘇心漓吩咐了聲,流雲道了聲是,領著林景就出去了,蘇心漓由流朱伺候著沐浴更衣。
林景現在,肯定是不能和水兒住一起的,水兒不在意,她卻不行,她的院子裡住著除蘭翊舒之外的男人,這事要傳出去,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會怎麽議論,原本那些不相信方靜怡話的人估計都會懷疑,而且,她也會覺得別扭,所以除非是情況萬不得已,不然的話,蘇心漓肯定是不願意的。
方靜怡離開王府後,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夜裡寒風颼颼的,再加上時辰不早了,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方靜怡披著顧南衣的衣裳,腦海中一遍遍想起的全都是自己的幾個孩子,已經死去的蘇志明,年幼的蘇志安,還有對她來說,活著和死了沒什麽差別,甚至詛咒她去死的蘇妙雪,今日,她在王府說的那些話,就像燒紅了的烙印,在她的心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痛的她不能呼吸,而這種疼痛,幾乎麻痹了她身體上的痛,她身上穿的衣裳並不少,卻覺得渾身冰涼。
方靜怡就不停的走著走著,等她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京陵城繁華的街道,到了森冷無人煙的京郊,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到處都是樹木,在夜風中如人影一般,還有風聲,森冷又嚇人,但是這會,方靜怡卻不知道害怕了,第一次,她想到了死,雖然心裡還是有牽掛,但心裡實在是太過難受絕望了,甚至覺得活著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是別人的累贅,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現在這時候去找志明,應該還來得及,黃泉路上,他們母子兩,也有個照應。
方靜怡這樣一想,渾身的力氣就好像被抽幹了一般,她坐在地上,然後無力的躺下,原本就冰冷的身體更是好像要結冰了一般,冷的她瑟瑟發抖,她的意識漸漸的陷入了混沌的狀態,她看著森冷漆黑的臉,滿是憤恨,咬牙切齒道:“蘇心漓,蘇博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直到現在,她都還偏執的認定,自己所有的不幸,是因為蘇心漓,是蘇心漓將她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如果不是因為蘇心漓,現在的她早就已經是相府夫人了,她的幾個孩子,不但不會出事,而且還會是相府的嫡子嫡女,享受別人的尊重,還有蘇博然,她為他付出那麽多,他居然如此的絕情,休了她就算了,連志明都不救,方靜怡絕望了,但是她卻沒有後悔,此刻,她的內心,也還是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凍死的時候,模模糊糊間,她的跟前,忽然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他投在地上的影子,就和那樹木一樣,森森的,方靜怡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她,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她這是已經死了嗎?
“想要報仇嗎?向蘇心漓,蘇博然他們報復,然後奪回你想要的也是屬於你的一切。”
閉著眼睛的方靜怡聞言,一下就睜開了眼睛,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有火焰,從眼底徹底的燃燒了起來。
“想!”
第二日早上,蘇心漓和蘭翊舒一起用了早飯,原本,兩人用過早飯後是要一同進宮給顏宸璽治傷的,蘭翊舒說自己有事,所以便只剩下蘇心漓一個人進宮,蘇心漓剛離開沒多久,蘭翊舒收拾了一番,正準備和齊雲,有下人通報說顧南衣來了,蘭翊舒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讓人將他請了進來。
顧南衣並不知道蘇心漓已經進宮了,所以看到屋子裡就只有蘭翊舒一個人的時候,四下張望了一圈,蘭翊舒在外屋的桌旁坐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顧南衣也坐下,然後緩緩的說道:“漓兒她已經進宮了。”
顧南衣看了蘭翊舒一眼,蹲了片刻,很快心中了然,蘭翊舒肯定是有話想對他說,顧南衣心中有些忐忑,也有幾分擔憂,因為他擔心,蘭翊舒讓他與蘇心漓保持距離,畢竟,現在的他完全有說這個的立場和資格,如果是蘭翊舒開口,顧南衣覺得自己真的不好開口拒絕,也拒絕不了,雖然蘇心漓將他當成哥哥,但他畢竟不是她的哥哥,而且他對她的感情也並不是兄長對妹妹的情感,蘭翊舒不願意他們來往,那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就算是如此,顧南衣並沒有離開,而是在蘭翊舒的身邊坐下。
顧南衣剛坐下,蘭翊舒就命人上了茶,儼然一副主人的架勢,顧南衣看向蘭翊舒,他一直沒說話,心情鬱鬱的他也沒開口,過了好半晌,蘭翊舒才放下了手中的杯蓋,發出叮咚的聲響,極為的清脆,顧南衣一貫淡然的心卻因此懸了起來,他是因為蘇心漓才回來京陵城這個地方的,如果連這唯一的眷戀都不存在的話,那他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似乎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昨晚,你讓漓兒的心情很不好。”蘭翊舒開門見山,說完,推開了跟前的杯盞,目光定定的看向了顧南衣,顧南衣一愣,隨即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今日過來,就是為昨日的事情向蘇心漓解釋道歉的,聽到蘭翊舒這樣說,他心裡頭越發的愧疚,同時,懸著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像方靜怡的那種女人,有什麽值得同情的,你同情便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因為那種女人對漓兒心生不滿呢?”
面對蘭翊舒的質問,顧南衣並沒有辯解,因為他說的是事實,他無從解釋,當時,他心裡確實覺得蘇心漓太過殘忍,畢竟方靜怡只是個可憐的母親,她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而且,她們在一起畢竟生活了十多年,他當時甚至覺得蘇心漓心狠絕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