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你對程家哪位公子有意?”
蘭翊舒掀開窗簾,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流雲和蘇心漓齊齊看向他,蘇心漓眉頭蹙的更緊了,而流雲則是一驚,臉很快紅了,滿是尷尬和羞澀,一個女孩子,懇求主子將自己許配給一個男子,這樣的事情被聽到,自然不可能不尷尬。
蘭翊舒走到蘇心漓的身邊,聳了聳肩,無辜的很,“我不是故意的。”
這本來就是一個房間,只是隔開了而已,蘇心漓和流雲說話的聲音都不小,蘭翊舒的內力深厚,耳力又是極好的,她們的話,他就算聽的不是清清楚楚,也聽了個大概。
流雲愣了愣,她看向蘭翊舒,蘭翊舒的眼角也看向她,流雲是個聰慧的,很快就明白過來蘭翊舒的意思,抬頭,一臉羞澀的看向蘇心漓,欲言又止,然後咬著唇,垂著腦袋,緩緩的開口道:“奴婢,奴婢喜歡四公子。”
蘇心漓看著地上跪著的流雲,她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那雙如水般溫柔的眼睛透著說不出的真切和固執,蘇心漓看著,心頭不由一動,有感動,也有些覺得命運實在是可笑,上輩子,她為蘇博然顏司明等人付出了那麽多,最後的結果呢,卻是她的家破人亡,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他們為什麽可以對她這樣一心一意付出的她如此殘忍。她為流雲做過什麽呢,因為亟須用人,她存著的是利用的心思拉攏她,要的不過是她的忠心耿耿,為自己所用,一開始,她還是有所戒備的,直到現在,她對她們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是流雲卻願意為她放棄一生的幸福,被人指點詬病,蘇心漓真覺得心裡酸酸的,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你起來吧。”
蘇心漓單手扶著額頭,那樣子說不出的無奈,那雙漂亮的媚眼兒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可流雲卻沒有起身,蘇心漓歎了口氣,“這一次,我真的會慎重考慮,也會盡量讓你如願。”
或許讓流雲去定國公府可以解決一個棘手的大問題,但是她卻要解決不少的小問題,流雲聽蘇心漓這樣說,笑了笑,有些激動的道了聲謝謝小姐,聲音微微的顫抖,蘇心漓抿著唇,面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奴婢告退了。”
只有她和蘭翊舒兩個人的時候,蘇心漓一貫是不喜歡有人在身邊的,這一點,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一到了這時候,流雲流朱等丫鬟都會退下去。
曾經,流雲和蘇心漓一樣,都是背負了血海深仇的人,這樣的人,自是不可能輕易動心的,現在,她的大仇得報,因為蘇心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雖然她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但是流雲一心想要報答蘇心漓的恩情,從未考慮過男女之事,當然,看到蘇心漓和蘭翊舒兩人甜蜜繾綣,她心裡頭也不是丁點的羨慕都沒有的,她也渴求這樣一份生死相許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她也清楚,這世間這樣的男子太少,而且她不是蘇心漓,在她看來,就只有蘇心漓配得上蘭翊舒這樣的人,配得上擁有一份這樣的愛情。
其實,不論是程子謙還是程子風,流雲接觸的次數都不多,流雲之所以說她中意的是程子風,是因為她覺得如果說程子風的話比程子謙更讓蘇心漓相信,事實上,她對程子風並無男女的感情,但不論是程子風還是程子謙,她都不會反感,雖然她從未生出輕視自己的心,但是對她而言,程子風的身份是她需要仰望的人,她從未生出高攀的心思。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成婚前,都是不能和夫君見面的,流雲覺得自己已經比別人幸運了,而且,反正將來是要分道揚鑣的,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麽關系呢?不喜歡不是更好嗎?到時候割舍才不會那麽難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流雲正要退出去的時候,蘇心漓突然想到什麽,叫住了她,流雲回過身,忽然看向蘇心漓,蘇心漓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流雲依著她的意思走到蘇心漓跟前,蘇心漓看向她,緩緩開口道:“流雲,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麽想的,我不願意你受委屈。”
蘇心漓說完,看了眼身旁站著的蘭翊舒,目光重新落在流雲身上,“我有個很好的主意,既可以讓你進定國公府幫我監視我大舅母的一舉一動,同時也不用拿你的終身幸福做賭注。”
流雲聞言,眼睛不由一亮,不管蘇心漓心中是怎麽想的,她這樣的主意是為了她好,還是覺得她身份低微不配嫁給定國公府的公子,入定國公府的大門,她其實並不願意自己就這樣草草的嫁給一個男子,對感情,她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但也是抱著期待和幻想的,如果就這樣入定國公府的話,她想,自己必定會被那些不了解內情的人輕視,所以如果有更好的法子,她還是願意嘗試的。
“我外婆的身子不好,我呢,又不能整日在她的身邊照顧,剛好呢,我身邊有一個漂亮又玲瓏的丫鬟很討她的喜歡,我讓這個丫鬟服侍照顧她總可以吧。”
流雲這丫鬟,心思細膩,而且聰明能乾,有她在雲氏的身邊照顧,她多少能放心一些,而且她和外婆走的向來很近,這樣送一個人進去,別人必定不會懷疑什麽。
“如果沒發生什麽事的話,四哥他應該還是會呆在家中的,你要真對他有意,這是個很不錯的機會,我四哥呢,看起來確實有些不成熟,不過人是很好的,也很有責任心,而且呢,定國公府的規矩是一夫一妻,你要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的,還可以一直與我一起,是吧?”
蘇心漓眨了眨眼睛,眼底盛滿了笑意,看的流雲不由紅了臉,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顏宸璽這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幾個人一起吃了午飯,顏宸璽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也可能是在皇宮裡憋了太久了,沒人陪他說話,吃飯的時候,完全將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拋到了九霄雲外,嘴巴根本就沒停過,而且蘇心漓發現了,他炮語連珠似的說著,嘴巴裡的東西卻一點也不會噴出來,完全可以和水兒有的一比,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