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了第二次了!”
慕容雨靠在床上,面色雖然是慘白的,但是神情卻格外的認真。這段時間,張賢姝雖然和蘇心漓走的比較近,但是今日的事情,也讓她對蘇心漓心生不滿,她都還沒來記得表露自己的意思,許氏就已經被慕容雨呵斥了,她自然不會去湊這熱鬧的,低垂順耳的,站在一旁。
蘇心漓說,定國公府有奸細,這不過是她的猜測而已,但是因為這樣的猜測,她們都成了懷疑的對象,雖然她之前並未做任何對定國公府不利的事情,蘇心漓也言明,不會冤枉好人,但是張氏總擔心,蘇心漓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中途發生錯誤,她心裡是惶惶不安,許氏心裡也是一樣的畏懼,所以反應這會這樣大,這件事情,完全關系到了他們的切身利益。
許氏聽慕容雨這樣說,再見她神色嚴厲的模樣,嚇了一跳,“我只是為母親鳴不平而已。”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振振有詞,聲音很大,但怎麽聽都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而且有些惶恐,顯然,她是害怕慕容雨站在蘇心漓那一邊,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那樣的話,對她極為不利,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蘇心漓會不會公報私仇,在她們看來,蘇心漓是絕對會那樣做的,她甚至認為,蘇心漓之所以大張旗鼓的做這些,就是為了掌控她們。
“您為祖父,為父親,為定國公府才變成現在這樣子的,蘇心漓她居然懷疑您,她怎麽能懷疑您呢?她分明就是沒將母親放在眼裡,不尊重母親!”
許氏繼續辯解,她心裡頭這樣盛的怒火,自然是認為慕容雨對她也有不滿的,這種不滿和怒火比起她來說,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才是,她並不知道,她面前坐著的那個面色蒼白的人才是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她比誰都清楚,定國公府確實有內賊,而且性質比內賊嚴重太多,她心裡頭確實不喜歡蘇心漓,因為她這樣的舉動,打亂了她的一系列計劃,但是對蘇心漓的機智和敏銳,她心裡頭又是極為讚賞的,許是這樣的怒火和嘴臉,在此刻的慕容雨看來,就是拈酸吃醋,愚蠢之極,讓人極為的不屑,不過她們對蘇心漓的這樣的怒火,對她而言,並沒有壞處,如果定國公府從內部變成一盤散沙的話,那就不足為懼了,可惜的是,說這樣的話的人,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定國公府的人。
“你的記性都哪裡去了,今日父親是怎麽說的,這件事情要傳出去的話,他會如何處置?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能說,你一點數都沒有嗎?”
許氏聞言,臉驀地一白,下意識的看了四周一眼,見周圍沒有人,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祖父和蘇心漓他們可都說了,要這件事情從誰的口中傳出去,就會被休棄。
“真不明白祖父心中是怎麽想的。”許氏嘀咕了一聲,滿臉都是不樂意。
“好了,我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慕容雨撐著腦袋,一副疲倦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了聲,許氏說的那些話,她仿佛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許氏還想繼續在說什麽,可到底不是那麽不識時務的人,知道慕容雨是不肯為了這件事情替她出頭了,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心裡卻埋怨慕容雨沒用,然後想著要不要和程昱凡說這件事情。
“兒媳婦告退。”
張氏走到慕容雨跟前,恭敬的行了禮,轉身款款離開,還在一旁發呆的許氏見狀,也行了禮,轉身離開。
“方才我說話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幫著我?張賢姝,我就不相信,你不生氣,心裡也不害怕。”
許氏冷哼了一聲,在定國公府,張氏雖然是大媳婦,但是比起出身,她要比許氏低一些,而且程子落常年在邊境,定國公府是鄭氏掌家,目前,就只有程子落和程昱凡兩個人娶了妻,兩個人雖然都叫慕容雨母親,但是程昱凡卻是鄭氏所生,程子謙程子風程子軒他們,程昱凡是比不上的,但是和程子落相比,鄭氏自然更加偏袒程昱凡這一房,若是有什麽事情要幫忙,她也都是找許氏,所以在定國公府,許氏的地位是更高一些的,張氏的性子又是個溫婉不與人爭的,許氏從來就沒將這大嫂放在眼裡。
“哦,我知道了,你覺得你自己與蘇心漓關系要好,所以這件事情落不到你頭上是吧?”想到這個,許氏就覺得生氣,也覺得不安,如果一早就知道蘇心漓的手真能伸的那麽長,她就應該聽父親母親的勸,巴著蘇心漓的。
“你聽誰說過,胳膊能擰得過大腿的?”
張氏看了許氏一眼,第一次,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掩飾的流露出一種名為輕視的情緒,許氏都還沒來得及領會張氏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張氏輕哼了一聲,就已經離開了,夏婉婷的事情,若非蘇心漓插手,或許她現在還是定國公府三公子的太太,縱觀定國公府上下,最有手段的並不是雲氏,而是蘇心漓,她不但讓每個人都對她寵愛有加,而且信任有加,這其中,就包括她的夫君和孩子,她並不知道蘇心漓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這麽久的接觸,她覺得蘇心漓並不是那種會做出傷害定國公府的人。
不過,她心裡還是想慕容雨能夠出頭,畢竟她和她們都不一樣,定國公府上下對她都極為敬重,而且還有愧疚,但是她,卻是不會傻傻的用雞蛋去撞石頭的,那無異於自取滅亡,當然,慕容雨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她並沒有強出頭,張賢姝心裡隱約是相信蘇心漓說的話的,定國公府,真的有居心叵測的內賊,不然的話,從書房出來後,祖父怎麽可能那樣偏袒她?她心虛發慌不假,但是現在,惟有相信蘇心漓一條路可以走了,因為她不願意定國公府陷入危險的境地,那對她,對夫君,對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娘家,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許氏看著張氏的背影,憤憤不平的嘀咕了幾聲,然後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眼慕容雨的屋子,絞緊手中的絲帕,跺了跺腳,也離開了。
慕容雨因為身子不適,常年都在院子裡住著,原本,雲氏挑了許多玲瓏的丫鬟給她,但是她以需要靜養為由,全部都打發了,她的院子,總共就沒多少人,可以說得上是最冷清的院子,尤其是入夜後,院子裡是一個下人都沒有,張氏許氏這一走,院子裡就更加安靜了,靜謐的仿佛能聽到灰塵在風中漂浮然後又落地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院子裡忽然鑽出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借著並不是很好的月色還有走廊上那一排在風中搖曳的燈火,可以看到那道身影有些狼狽,蒼白的臉上,有好幾道抓痕,她是從後院的方向過去的,她四下張望了一眼,很快找了個極為隱蔽的位置藏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