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說完,回頭看了蘭翊舒一眼,轉身就跟在了李海福的身後,蘇心漓轉身剛走,蘭翊舒快步就跟了上去,追上蘇心漓,開始只是與她並肩走著,在入了大門口,他一下就握住了蘇心漓的手,蘇心漓心情還是很不好,也還在生蘭翊舒的氣,用力掙扎了幾下,不過蘭翊舒緊握住不肯放,蘇心漓瞪著他,蘭翊舒對著蘇心漓,勾著唇,微微一笑,蘇心漓心裡還是生氣,應該說更生氣了,不過不是氣蘭翊舒,而是氣自己,氣自己沒出息,他這樣一笑,她就好像力氣被突然抽光似的,沒有一丁點掙扎的力氣,蘇心漓哼了一聲,任由蘭翊舒牽著,跟在了李海福的身後,而齊雲和林景則跟在蘇心漓和蘭翊舒的身後。
文帝到蘇府後,並沒有在蘇心漓會客的大廳等人,而是在蘇心漓的院子,蘇心漓手被蘭翊舒牽著,一路都抿著唇,微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在快要到院子的時候,蘇心漓忽然扭頭看向了蘭翊舒,她的神色認真,盯著蘭翊舒,小聲說道:“我決定將一切都告訴皇上。”
蘇心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等會你見了皇上,早點去休息吧。”
她的神色是冷的,聲音也有幾分僵硬,很顯然,她還沒原諒蘭翊舒,而事實上,她也沒準備輕易原諒蘭翊舒,她不想,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的危險,原本都是她應該承受的,她沒有推開蘭翊舒,已經很自私了,如果再讓蘭翊舒為她全部去承受,她心裡只會更加難受愧疚。
蘇心漓說完,沒給蘭翊舒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回過身,然後一副他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麽的架勢,蘇心漓現在累得很,她想,蘭翊舒亦然,甚至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蘇心漓覺得蘭翊舒需要休息,也該要休息了,原本,如果文帝沒來的話,她肯定一回來就會讓蘭翊舒休息的,而且要好好的睡一覺才行。
文帝就在蘇心漓院子裡的書房,屋子裡點了燈,還是很亮的,李海福穿的是常服,文帝也是一樣,李海福並沒有通報,他走到書房的時候,直接就將門推開了,文帝並沒有坐著,而是在靠窗的位置站著,聽到推門的聲音,轉過身,蘇心漓牽著蘭翊舒,兩個人走了進去,蘇心漓走到文帝跟前,正要行禮,文帝已經伸手將他們扶住了,“怎麽樣?你們有什麽事嗎?”
文帝這句話,是看向蘭翊舒問的,那眼中的關切,在房間並不怎麽明亮的燈光下,極為的明亮灼熱,他很關心蘭翊舒,他很在意蘭翊舒,那種眼神,蘇心漓講不出來,她從未見文帝用這種滿是關愛的眼神看過太子他們,她心裡有很多很奇怪的猜想閃過,不過那速度太快,蘇心漓並沒能捕捉到,也沒理清楚。
“多謝皇上關心,我與蘭翊舒並無大礙。”
蘭翊舒可以對文帝不敬,但是她卻不行,她不能也不敢,從她認識蘭翊舒那天開始,他每回進宮見到文帝都是這樣的態度,文帝並沒有任何的苛責,反而十分的包容,甚至是縱容,但是帝王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他允許蘭翊舒這樣並不表示他會這樣縱容她。
“我們有事。”
蘭翊舒甩開文帝的手,拉著蘇心漓,向後退了一步,“你不知道嗎?此次與我們同行的人,許多都死了,我之前安插在鹽山山脈附近的人,幾乎沒有幾個活口,我和漓兒,也差點都死了,白馬寺是國寺吧,雖然那裡屬於京郊,不過也在京陵城的管轄范圍,屬於天子腳下,這是我們第二次在那裡出事,你養著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麽吃的?之前是自己人就算了,為什麽這次會有大批南夏的人潛入進來!”
蘭翊舒聲聲質問,不過蘇心漓已經習慣了他在文帝跟前的這種近乎不敬的大膽和無畏,比起剛開始的直冒冷汗,現在已經淡然了許多,反正被指責的文帝都不介意,也不會怪罪蘭翊舒,她又有什麽可說的呢?
“南夏的人?”
顯然,這樣的結果,是文帝始料未及的,別國的奸細,嵌入了他的政治中心,而且還在這裡明目張膽的行刺他的重臣,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不過南夏就一個小國,他們怎麽敢?誰給他們的膽子?
蘇心漓看著文帝難看的臉色,站在一旁,沉默不言,其實她心裡也不爽的很呢,想說這些話,不過她可沒有蘭翊舒那麽大的膽子,蘇心漓越來越覺得,蘭翊舒對文帝似乎是不一樣的,而蘭翊舒自己估計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因為蘇心漓覺得他在文帝面前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有些肆無忌憚的感覺,好像他吃準了文帝不會對他怎麽樣似的,簡直就是有恃無恐啊,而且蘇心漓覺得蘭翊舒對文帝的態度也越來越奇怪了,之前的話,他還會進宮陪他下棋,也會一起用膳,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進宮的時候,就再不陪文帝的,而且還處處躲著他,就算文帝想見他,傳旨到府裡,他也會以各種理由推脫。
蘇心漓到現在雖然有些生氣,不過她覺得這次的事情,和文帝也確實沒有太大的關系,他確實是天子,手握天下權柄的人,不過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他下面的人,太多太多的人有自己的私心,而且去年的話,琉璃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水患那次,平時,進京陵城是要經過很嚴格的盤查的,但是那次的話——蘇心漓嚴重懷疑,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次潛伏進來的。
“是呀?南夏的人?覺得不可思議,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統治下的琉璃固若金湯?鼠目寸光,自以為是人啊。”
蘇心漓一開始還挺淡然的,不過在聽到蘭翊舒最後那兩個詞的時候,心頓時就漏跳了一拍,文帝鐵青著臉,不滿的看向蘭翊舒,“蘭翊舒!”
那口氣,是帝王的憤怒和威嚴,蘇心漓看著文帝鐵青的臉,嚇了一跳,跪著就想要替蘭翊舒求情,被蘭翊舒拖住根本就動不了,蘇心漓忙急著開口替蘭翊舒辯解道:“皇上,蘭翊舒他不是那意思,他其實就是最近太累了,連著好幾晚都沒休息好,昨兒在白馬寺,半夜有人行刺,今日從白馬寺回來,途中也有人遇刺,他才剛經歷過生死,心情難免不好一些,所以有些口不擇言,還請皇上諒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