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雖然覺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但到底還是不安的,因為她清楚,她這樣想,並不表示蘇博然也是一樣的想法,尤其現在有程府的人在,他就算是與她一條心的,但是也不能失了公允,誰讓定國公府位高權重,誰都想抱他的大腿呢。
她想替蘇妙雪辯解,又擔心自己表現的太過更加惹人懷疑,這件事情若傳出去,相府的聲譽就沒了,相爺還不得扒了她的皮,出去的話,指不定會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那樣的話,她還如何成為相府夫人?面對蘇心漓對蘇妙雪的各種抹黑,方姨娘再怎麽憤憤不平,就只能忍著。
雲碧見蘇心漓口齒伶俐,佔據上風,自然不會出面,只是一臉欣慰慈愛的看向蘇心漓,小小姐越來越漂亮,也越來越聰慧了,她這樣厲害,她和夫人也能放心一些。
在雲氏和雲碧看來,蘇心漓欺負別人,可以,她們縱著,但別人欺負她,說什麽都不行!
“我知道父親心疼我,您現在病著,今日的事情,我本來是不想與妙雪姐姐她們計較的。”
蘇心漓歎了口氣,刻意咬重心疼二字,垂著眼瞼,抿著的唇角劃出冰冷又嘲諷的弧度。
“妙雪姐姐和姨娘們真是心疼父親,明明知道您身子不適,不能受刺激,一有點什麽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到您的跟前鬧,恨不得父親嫌惡我,與我斷絕父女關系。”蘇心漓光明正大明目張膽的給蘇博然上眼藥。
“父親,我是年幼,但這並不表示我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子,誰對我真心,誰對我假意,我分得很清楚。”所以這些人,完全沒必要在她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的惺惺作態,她不吃那一套。
蘇心漓勾著唇,“方姨娘,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不過是處處在我身後使壞的小妾,有什麽資格管教我?奴才管教主子,這道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管了幾年的家,便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你當自己是相府夫人了嗎?要不是你的好心,父親現在怎麽會躺在床上,你不思悔改,反而借機挑事,還將所有的責任往我身上推,就你這樣的奴才,這要是在別府,早就被拉出去杖斃了。”
蘇心漓雲淡風輕,方姨娘的一顆心卻懸的高高的七上八下的,驚得一身冷汗,忐忑不安,她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何姨娘見勢不妙,忍著疼痛開口替方姨娘求情,“相爺,小姐,這些年方姨娘辛苦管著這個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憐天下父母心,她之所以這樣心急,也是心疼妙雪小姐。”
小姐幾次與她和汐月過不去,若是她掌管相府,哪裡有她的好果子吃,好日子過,她和方姨娘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方姨娘聽著前一句話原本還挺舒心的,可乍聽到可憐天下父母心,登時冒出了更多的冷汗,暗自責怪何姨娘多管閑事,現在,父兄在皇上跟前越來越得臉,方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她料定蘇博然是不會也不敢休了她的。
“何姨娘這樣說就不對了,方姨娘是父親的人,為父親做任何事情都是她應盡的半分,談何辛苦?難不成這府裡這麽多人為父親做事,父親都要一個個去計算他們的功勞苦勞不成?”
蘇心漓淡然的看向何姨娘和方姨娘,口裡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刺激人。
“那些奴才怎能與我相提並論?”
方姨娘終是氣不過,她可是相府未來的夫人,方家的大小姐。
蘇心漓笑了,“方姨娘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地位呢?方姨娘,你既嫁給了父親,那便不是方家的大小姐了,而是相府的一個小妾。”
小妾是什麽身份?做姨娘的人覺得自己是主子,至少算半個主子,可實際上,她們不過是奴才而已,奴才是個什麽東西?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包括性命,奴才為主子辦事,那是天經地義的,還和主子談功勞苦勞邀功,活膩了不成?
方姨娘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之所以心心念念都想坐上相府夫人的位置,就是看不上姨娘這身份。
蘇博然讚同的點了點頭,“漓兒說的不錯。”
他把相府的事情交給方姨娘打理,那是看得起她,既然她覺得苦不願意做,有的是人願意做。
別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那龍舌蘭的毒分明就是她下給漓兒的,漓兒是一片孝心,而方姨娘則是包藏了禍心,要不是她的話,他現在何至於躺在床上遭這份罪?她明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居然還到他的跟前挑事,如若不然的話,他怎麽會生氣的朝漓兒扔碗,還被前來的雲碧瞧見了。“父親,你身子不適,脾氣本就暴躁,這些人還在您的面前添油加醋,如若不然的話,您怎麽會舍得用碗扔我?這姨娘們也真是的,居然在這時候生事,難道她們不知道父親的身體狀況嗎?她們確實不好,一點也不知道心疼父親。”
六姨娘一聽這話,覺得有些耳熟,眼皮一跳一跳的厲害,蘇博然樂的在雲碧跟前有台階下,看向蘇心漓眼神都慈愛了幾分。
哎,漓兒是個好的,哪像他的這些個姨娘,一個個不省心?蘇博然心裡不由又愧疚起來。
蘇心漓看出苗頭,勾了勾唇,方姨娘是得到報應了,但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蘇妙雪還逍遙法外呢。
“父親,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相府,為了父親,宋路是我們相府的下人,他駕的是我們相府的馬車,馬兒被人動了手腳,在大街上亂跑,天子腳下,若是傷了人那還是小事,可要是死了人,被那些嫉恨父親的人鬧上父親那裡可如何是好?皇上英明神武,愛民如子,若是因此苛責父親影響了父親的仕途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蘇博然的嘴唇緊抿著,讚同的點了點頭,撞傷撞死了人不打緊,可若是此事傳到皇上的耳中影響了他的仕途,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從我出相府後,妙雪姐姐的馬車便一直尾隨在我的身後,馬車一有了異常我好幾次大聲呵斥宋路停車,但是宋路卻不為所動,妙雪姐姐也是知道的,她明知道宋路不安好心,居然讓宋路碰我,若是他救我的時候扯破我的衣裳那該怎麽辦?難道讓我堂堂相府的千金嫁給一個趕馬車的嗎?到時父親的顏面何存?漓兒便是死也是不願讓父親淪為同僚的笑柄的,父親,您說,妙雪姐姐該不該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