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y在剛剛壓下來的夜幕下蹙眉,晃了晃手機,聽不到聲音了。
而此刻,木風晚的小臉,卻閃過一絲令人窒息的蒼白。
她在床邊輕輕跪著,凌亂黑亮的發絲散落在光裸白.皙的肩膀上,緊緊抓住了床單--對……Sandy說得對……他說話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那麽,他說三天之內保證小墨安然無恙……三天,他怎麽保證??
心裡閃過一絲恐懼,她小臉蒼白,直到聽見Sandy在另一邊喊她才反應過來,壓著顫抖道:“他在5班……我有點急事,Sandy,我等會再打給你!”
她說著就掛斷了電話,在通訊錄裡面找到司封權的號碼,撥過去。
“嘟……”
長長的聲音,很揪心。
三聲過後,啪嗒一聲輕響,純正的英文從裡面流淌出來:“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接通,三聲之後將轉接語音信箱……”
她清澈的眸子裡閃爍著焦灼,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蒼白著臉看看手機。
不行,她再繼續打。
那一串好聽的英文再度傳來時,她已經放棄。
起身,她裹著單薄的床單往客廳走,整個客廳很空曠,甚至還有著她來之前那肅殺血腥的氣息,她記得——那個沙發上坐過一個藍眼金發的男人,她來之前,他們在談事情。
——
他們在談什麽?
她鼻尖上滲出一絲冷汗,突然很想,很想知道他們究竟在商討什麽,她俯身胡亂地翻找著,尋找這那麽一絲蛛絲馬跡,終於在沙發底下看到了一個信箋的一角--
蒼白的手指伸過去,將那個信箋拿起來。
薄薄的一張紙,上面的英文字符有著古老魔幻的味道,像是刻板刻上去的一般。
最頂上的一行字,“Deed for life or death。”
翻譯成中文,是“生死契”。
她整個人的身體,像是被電了一下!劇烈顫抖!
“……”一股強烈的恐懼和酸澀湧上來,木風晚緊握著那張紙,一行一行看下去,直到看到最後一句才停下,“Fight to death,or kill all the fighters onsight!”
——
“戰鬥到死,或者殺光你看到的所有人!”
她的手劇烈抖了一下,薄薄的信箋從她蒼白透明的手指間飄落下來……
殺人……
戰鬥……
她渾身都在發抖,纖細的身體努力扶著沙發,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亂想……可是腦海裡倏然閃過今天的那一幕!她推開門的時候,明明就看到他們三個人坐在裡面!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
司封權,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眸光劇烈顫抖,薄薄的水霧越積越多,快要滴出水來,她顫抖著爬起來抓起自己地板上的手機,幾次按錯鍵,終於撥通了莫以誠的電話。
“嘟……嘟……嘟……”
十幾聲都沒有人接,她不信那個邪,繼續撥!在撥到第三遍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另外一邊,莫以誠的臉色鐵青肅殺,啞聲道:“喂?”
“他去哪兒了?”她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抖,抖得不成音調。
莫以誠頓了頓,抬起手表看了看,這個時間他應該快下飛機了。可他並不清楚該怎麽說,尤其是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莫以誠攥緊了拳頭,低低道:“應該回家了吧……”
“那那個契約呢?”淚水一瞬間從眼眶裡湧出來,凝聚著,不肯落下,她啞聲問,“莫以誠,你還要撒謊嗎?”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的決定還是誰的決定……可如果出事,一旦出事……莫以誠,你能把他還給我嗎?”濃重的眼淚掉下來一滴,她顫聲質問,“你能把我孩子的父親還給我嗎?!!”
夜,漸次加深,莫以誠扶住了額頭,冷眉蹙緊,再蹙緊。
“我攔不住……”他強忍著眸子裡的猩紅,艱難地切齒吐出幾個字,“木風晚,我攔過了可我攔不住!!……他已經下飛機了。”
木風晚定了定心神,忍著淚水,顫聲問:“在哪兒?你告訴我在哪兒!”
“你別逼我。”莫以誠冷著臉沒好氣道。
“你覺得是我在逼你,還是你們在逼我?!”她激動起來,渾身顫抖,眼淚掉下來濃重的一滴!
莫以誠的眉,已經皺到了極點。
半晌他緊繃的心臟終於承載不了那種罪惡感,吐出一口氣啞聲道:“好木風晚,我答應你,我可以帶你去看……可我告訴你我也阻止不了,別試圖改變他的決定,知道嗎?”
他抬眸看向屏幕,將機票數目再加了一張,低低道:“凌晨的飛機,你休息好,我到時候……”
“你記得叫我!”她帶著一絲哽咽說道。
莫以誠怔了怔。
“恩……好。”他鬼使神差,就這樣答應下來。
偌大的客廳裡面,她掛斷了手機,攥在掌心裡,也感覺不到周身的涼意。她第一次那麽害怕……那麽害怕失去他……她不想,也不能,讓他那麽孤單地用一個背影就把那些血腥和殺戮統統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