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晚清澈的眸光猛然顫動一下,透出一絲不可思議,凝視著他。
他拋出那樣的一個問題,讓她小臉變得蒼白,不清楚他的意思究竟是什麽,只是心裡那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四肢冰涼,清眸漸冷。
“沐風晚……對不起。”他重複,淒美的苦笑宛若一朵曼陀羅,有毒的花朵,卻以一種最絕望的姿勢盛開,沙啞如霧。
她的清眸裡,一片清冷的探知,像是在茫然的大霧裡看到一絲光線一樣。
“我一直以為過了四年,我可以成熟了,我可以不再是那個吊兒郎當的人,可以有足夠的權勢能力護你周全……”他淺笑著,晶瑩的淚水在反覆地凝聚,閃爍,藏著最深的悔恨與傷痛,“可是我錯了,沐風晚……我又幼稚了一次……我又讓你哭了……”
“對不起……”
半晌,禦烈誠緩緩起身,眼眶微紅,帶著一絲淺笑凝視著她的眸,雙臂輕輕撐開護在她身側,輕輕抵住了她的額頭,是最親昵溫暖的姿勢,啞聲道:“我告訴你……我全部都告訴你,好不好?……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關系……風晚你聽見了嗎?我沒有碰過你,一次都沒有……”
簡單的幾句話,宛若魚雷一般轟然炸響在她已經沉靜的深海!!
木風晚清冷的眸倏然抬起,近距離定定地凝視著他,略微蒼白的小臉上透著不可思議,透著蝕骨的震驚,呼吸都開始不穩。
他清澈的眸子裡,有晶瑩的淚光閃爍,笑容漸漸散去,變成了蝕骨的哀傷,他啞聲輕輕訴說:“那天晚上我的確被下了藥才那麽不受控制,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都對你做了什麽……連你自己也許都忘了,在我懷裡的時候,你一聲一聲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想過要在那個時候直接上飛機回國,可也許就是在那一刻鬼迷心竅地改了主意……我不甘……不甘自己就這樣走了……從此你就是別人的妻……”
所以那一晚,他在冰冷的浴室裡衝刷了一夜的冷水,強忍克制著不去碰她,想用那一次的折磨來抵消自己邪惡念頭的罪過。可是沒想到那懲罰太輕,他抵消不了。
淚水更重,禦烈誠眼眶也愈發猩紅。
眸光裡碾壓過一絲劇痛,他苦笑,更緊地抵住她的額,貪戀著她的最後一絲溫暖,低聲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想現在可以有把刀,讓你親手捅到我心裡去,留一道疤給我……這樣我以後就不必再那麽努力地在一個沒有你的國度裡去回憶你……我還是那麽自私,是不是?”
木風晚小臉已經蒼白到了極致,微冷的風吹著她黑色柔亮的發絲,妖嬈飛舞著,她強忍的情緒也抵達了極致,終於在淚水蓄滿自己的眼眶之前,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啪——!!”得一聲狠狠的脆響打在了他的臉上!!
禦烈誠的臉,慘烈地歪過去半邊——
那火辣辣的痛,帶著呼嘯而來的風,險些將他的半耳都震碎,很疼,很疼。
他唇邊苦澀的淺笑卻帶了一絲圓滿,像是那些應有的罪都已經承受在身上,他就可以不必帶著一身罪孽飛上高空,可以不必親眼目睹,她有多不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