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抬起,將剛剛解開的兩顆領口的扣子扣上,性感的鎖骨被掩蓋起來,他清眸掃過床上的人兒一眼,抓起旁邊的西裝外套,緩步走出房間。
走廊上只有盡頭的一盞小燈亮著。
他頎長挺拔的身影走過去,手指輕輕推開一扇半掩著的門,透過一絲微光看到了裡面趴著睡的小墨。粉嫩的小臉朝外歪著,睡得可愛香甜,司封權眯起眼睛凝視了幾秒,自己都沒注意到那眼神有多寵愛疼惜,緩步走過去,把他自己踢掉的小毯子拿起來重新給他蓋上,揉了一下他的頭,這才緩緩退出去。
口袋裡的手機,此刻開始震動起來。
他等緩步走遠了一點才接起來,淡漠的嗓音低沉地吐出一個字:“喂?”
“董事長,車已經在您門口等候了,您出門就可以看得到,我們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趕往機場。”秘書一口純正流利的英語透過聲波傳了過來。
“知道了。”他淡淡吐出幾個字,掛斷手機,朝外走去。
天,才剛蒙蒙亮。
*
“……那為什麽會不斷做噩夢?是普通的孕婦都如此,還是只有她這樣?”手機覆蓋在耳邊,金屬袖口散發著奢華貴氣的光芒,司封權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機殼,冷眉微微蹙起,薄唇吐出的字都冰冷嚇人,“我記得叫你去給她做過專門的會診……結果就是這樣?”
這樣冰冷的口吻,讓整個頭等艙都充溢著肅殺的氣氛。
他優雅健碩的身影靠著座椅,清冷如冰的眸抬起,緩緩掃視著周圍,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沒有。她嘔吐狀況不是恨嚴重。”他低沉的嗓音冷冽程度褪了一些。
“什麽時候?”他厲眉挑起,問道。
美麗的乘務員由遠及近地走來,微微俯首跟他溝通,流暢優美的英語提示著他飛機就要起飛,請他等下了飛機再講電話。
司封權優雅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冷笑,寒冽吐字:“我不管你是在菲律賓還是在太平洋,在我回來之前希望你跟我的秘書先約好會面時間,否則你清楚——我不習慣等人,尤其是她的事情上,明白?”
手機偏離頭側幾厘米,手指優雅地按下了掛斷鍵。
可想而知對方在對面破口大罵的樣子,他已經習慣了這般,也搞不清楚周圍的人怎麽都逐漸練得跟莫以誠一個德行,一點點委屈都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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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起來,那家夥現在在中國怎麽樣了?
他手支撐著額頭,冷冷地想起他半年前跑回中國的那件事,先前還總是打國際長途回來明嘲暗諷,最近一段時間卻倒銷聲匿跡了。呵……怎麽,沉浸在溫柔鄉裡出不來了麽?
司封權逐漸覺得詭異,怎麽都知道放他的假讓他偶爾也出去近一下女色,怎麽自己倒公事纏身連回家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眸色愈發冷冽,心情也帶了一絲微微的煩躁。想著這次忙完之後一定要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陪陪她,利潤是撈不完的,不差這一時半晌,可他不想錯過在她身邊的每個細節。
一點都不想……
飛機發出轟然的嗡鳴聲,在一陣飛速的滑翔之後衝上了萬裡雲層漂浮的高空。
*
只是司封權並沒有想到,會在洛杉磯遇上這個女人。
英國皇室最年輕的一位公主--用中國的輩分來說,算是哩雪女皇母家的一位年齡最小的外甥女曼莎,英俄混血,因常年救濟全球貧困區,而在皇室享有良好的聲譽。
等從那家代理企業的會議室走出來,漫步在空曠的大廳裡,對方的董事堆起滿臉的笑容要為他引薦一位尊貴的來賓,司封權才有了那麽一點興趣,卻依舊眸色淡淡,眉宇之間的慵懶和淡漠可見一斑,卻沒有想到,見的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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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的蕾絲手套一直蔓延到肘部,她一身簡約的裝束,遮陽帽放在旁邊,剛剛簽下一份上億金額的捐助款項合同,笑容璀璨而明媚。
“謝謝您美麗的曼莎公主,上帝會保佑您,您會交好運的……”蒙著面紗的女子雙手合十向她祈福著,不太純熟的英文卻透著滿滿的誠懇。
“謝謝您的祝福。”曼莎起身,微笑鞠躬,目送她遠走。
“我一直都希望能在全球各地奔波的時候有幸見到你,沒想到今天真的能見到--”一道優雅清亮的嗓音響起,在大廳裡有些突兀,曼莎收回目光,清美嫵媚的笑容蕩在臉上,將手上的蕾絲手套摘下,朝他伸過去,“你好Joe,我是曼莎。”
她一語驚人。
這樣的驚人,倒不是因為她那絕世的美貌,和宛若從希臘神話中走出來般的女神氣質,更重要的——她剛剛說的那幾句,是純正流利的中文,聲線優雅動聽,沒有半點僵硬。
司封權深邃如海的眸,閃過一絲流轉的光芒。
鋒利的薄唇淡淡抿著,他伸手和她交握,眸色微微冷冽,優雅禮貌,卻並不說半句話。
曼莎眼裡閃過一絲清晰的愛慕,就因為他不說話,反而覺得他更加有魅力。
周圍跟著的一圈人都調侃起來,讚歎著她的中文水準,這在司封權聽來是件奇怪的事,明明一圈英國人,如此的讚歎顯得刻意而荒謬起來。他身影挺拔高大,優雅卻冷冽地側身而立,目光掃過落地窗外整個洛杉磯的風景,繁華如畫,卻不及她半分美麗。
曼莎在一堆讚歎聲中靠近過來,美眸流轉,柔聲用中文問道:“你在什麽?”
——
她好奇,好奇這男人的一舉一動,甚至他的冷冽淡漠,都仿佛成為了吸引她的致命利器。看來新聞和傳言都說得沒錯……這男人就像一塊持久力堅的冰石,無法撼動,甚至用盡渾身解數都換不得他半分注意,卻依舊有太多女人不甘心地前赴後繼……
棱角分明的側臉投下淡淡的光影,英俊迷人,他只看了一會,便收回目光。
冷冽淡漠的眸子在曼莎的臉上停留一秒,司封權鋒利的薄唇輕啟,吐出淡淡的幾個字:“說英文……出來聚,話讓大家都能聽懂比較好……你說呢?”
沉浸在他優雅魅惑中的曼莎一怔,藍眸頓時發青。
難道,他不喜歡?
她費盡心機去學習最難的中文,如此流暢地說出來,並且在一堆的男人之中她微笑說出的話只有他才明白什麽意思……這樣的她,他一點都不喜歡?!
接著司封權沒有再囉嗦,冷冽挺拔的身影側轉過來,黑亮的皮鞋跟著一旋,抬腳緩緩朝著外面走去。
身後一堆嬉笑著的人看他如此神情都嚇得不敢出聲,索性收回了玩鬧的口吻都跟著他走出去。只剩對方企業的總裁在尷尬地朝著曼莎解釋著什麽。
曼莎小臉鐵青,伸手阻止了那位的囉嗦。
“你跟我說,他們是去的哪個地方聚餐?”她二話不說,隻想跟著過去。
對方總裁汗顏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個名字,見她拿起太陽帽就要走,即時擋住了她微笑說道:“我美麗的曼莎公主,我想,之前我已經提醒過您,Charis先生是已婚人士,他的太太是一位美麗的……”
“這些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曼莎冷冷的一眼掃過他的臉,冷笑,“你當我不看新聞的嗎?”
將帽子和提包跨入手中,她柔聲道:“我還知道他的太太正在懷孕期間,先生,麻煩您提醒我一下,男人出軌概率最高的時機是什麽時候?恩?”
對方總裁頓時語塞:“額……”
曼莎優雅一笑,戴上了墨鏡,眯起眼睛凝視司封權的背影,自語道:“這樣優秀的男人這麽早就跨入婚姻,還被妻子和孩子束縛住,是不是有些太可惜?嘖嘖……不過沒關系,我會好好拯救他的,你說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句中國的俗語,別管原來是什麽意思,在她曼莎的理解中,就是世事難料,只要找到破綻就絕對有機會下手的意思。就像這個男人,太多的人隻敢遠觀而不敢真正下手,但這種怯懦,永遠都不屬於她曼莎。
她抿唇笑了一下,絕美動人,抬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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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時差,在秒針與時針輕輕合攏,跳轉過去的瞬間,司封權放下高腳杯,起身走了出去。
他無意想時時探班,只是想知道她此刻在做什麽。
手指嫻熟地按下家裡的號碼,耐心等了四聲響之後終於在一片慌張忙亂中被接了起來,小墨稚嫩的嗓音傳來:“爹地!!”
那清脆的嗓音叫得司封權心裡一陣窒息的暖,眸色深深,薄唇貼著聽筒道:“小墨,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媽咪在做什麽?”
“額……媽咪……媽咪在”小墨兩隻小手捧著聽筒,有些尷尬地扭過頭,小聲對著沙發上縮著的小女人道,“媽咪,爹地問你在做什麽……”
在沙發上輕柔蜷縮成一團,將家裡窗簾都拉下來,一片昏暗中對著電視熒幕上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鬼的木風晚,頓時嚇得一顫,小臉白了白,手裡的遙控器都狼狽掉在了地上。
“呼……”她拍著前胸,長長的睫毛透出一絲委屈,哭腔都飆了出來,“小墨你嚇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