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曇一臉心虛,說:“我……我去幹了點伸張正義的事兒。你等我幹什麽?呀,看看你這一身傷。”
帝嵐絕身上可不一身是傷嘛?
他揮揮手,自有侍從奉上傷藥。帝嵐絕理所當然地說:“替我上藥。”
夜曇不接,說:“你這滿院侍從,憑什麽讓我上藥啊。”
帝嵐絕不高興了:“小爺就要你上藥,聽見沒有!”
紫蕪看看他,又看看夜曇,說:“你別麻煩姐姐了,我來替你擦藥。”
帝嵐絕推開她,說:“關你什麽事?走開!”
紫蕪也生氣了,她雖然性子好,但是堂堂天界小公主,哪裡受過這等氣?她怒吼:“現在不關我的事啦?當初你在天界的時候,我給你擦屁……唔唔……”
帝嵐絕一把捂住她的嘴,臉都綠了。夜曇忍著笑,帶著梅有琴出了少君府。
行不多時,帝嵐絕追出來,攔在她面前。夜曇問:“你幹什麽?”
帝嵐絕說:“我只是要告訴你,我跟她根本什麽事也沒有。”
夜曇聳聳肩:“那關我什麽事?”
帝嵐絕說:“你但凡有一點良心,也應該知道,我對你……”
“帝嵐絕。”夜曇打斷他的話,說,“這不可能,你知道的,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帝嵐絕握住她的手腕,說,“父皇和母后不允許我娶人族,我就不做這少君。我帶著你逍遙山水,去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夜曇目光如水,軟軟含笑,說:“真是讓我感動。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從小落魄怕了,什麽山川湖泊我見多了,也從未喜歡。帝嵐絕,我就愛錦衣玉食、位高權重、一呼百應。”
帝嵐絕眼中的溫度漸漸冷卻,他輕聲說:“你騙我。”
夜曇說:“你願意這樣想也行。不過你正是大好年華,還是別想著空谷垂釣的清閑了。好好修煉,承繼妖族才是正途。”
說完,她攜著梅有琴,一路離開少君府。
走了沒多久,蠻蠻就從一根枝椏上跳下來,落在夜曇的肩頭。它說:“你不應該這麽說,少君會很傷心。”
夜曇說:“不然呢?我該怎麽說?”
蠻蠻扇了扇翅膀,說:“他是真心的。”
夜曇長歎一口氣,說:“蠻蠻,我相信他的真心。但是他攜我離開,會成為整個妖族的恥辱。他父皇年老,體力漸漸衰退。帝爻虎視耽耽,只等著侍機奪位。我和他逍遙山水的時候,他父皇定會獨木難支,死在宮廷政變之中。到了那個時候,今日縱情山水的承諾,是不是依然能令他快樂?”
蠻蠻驚呆,夜曇摸摸它頭頂的呆毛,說:“蠻蠻,人在能力弱小的時候,誰也愛不起誰。”
蠻蠻鳥頭低垂,一臉沮喪。旁邊梅有琴沒耐性了,說:“給錢!”
夜曇氣得:“梅有琴,你難道連欠債的是大爺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竟然還敢催你大爺。等看完這場戲,我就帶你去賺錢!”
第二天,第一縷晨曦抖落人間。
妖族皇宮驀地發出一聲怒吼——妖皇帝錐被人剃了個光頭!!帝錐看見銅鏡裡自己光禿禿地虎頭,差點沒昏死過去!
旁邊,妖後同樣一臉驚恐。妖族獸類,視皮毛重逾性命。那是它們的顏面和尊嚴!可如今,是何人如此膽大,竟然將妖皇的虎頭剃成這樣?!
“來人!”妖後剛喊了一聲,帝錐就阻止了她。他化為人身,說:“不能讓人知道。”妖後愣住,帝錐回頭看她,說:“不能讓任何族人知道,孤王已經年老至此。”
妖後滿眼淚水。確實不能讓人知道,威風凜凜的妖皇,連被人剃了虎頭都不知道。這在以強為尊的妖族,意味著行將就木。
妖族皇宮大殿,臣子齊聚。帝錐戴了帽子,有益掩蓋自己的頭髮。眾妖倒也沒發現異常。
帝爻站在中間,說:“陛下,臣弟聽聞,昨日你已經將帝嵐絕和那個妖女釋放了?”
“是又如何?”帝錐神色更為森冷。
帝爻怒道:“帝嵐絕如此荒唐浪蕩,妖皇竟這般便輕縱了他。我等身為臣子,實在心中不平!”
帝錐冷眼注視他,問:“什麽時候孤王的旨意,還需要你來指手劃腳了?”
帝爻心中銜恨,仰首怒吼!他比帝錐年輕,此時虎威逼迫,其他臣工紛紛下跪。帝錐心知此時絕不能退卻,他亦長嘯一聲,威壓直逼帝爻。
帝爻咬緊牙關,拚命強撐。
這是虎群中挑釁首領時常有的事,誰若失敗,也沒臉再領導虎群了。
帝錐再提一口氣,威壓全面爆發。帝爻嗷地一聲,化作一頭白虎。它還要強撐,然而突然之間,殿中所有臣子都忍俊不禁,指著它哈哈大笑。
帝爻一臉莫名其妙,還是殿中,他的擁躉指了指它身上。帝爻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頓時嗡地一聲,虎血上頭——有人在它額前的“王”字下面,又添了兩筆。
是個八字。
不止如此,它背上,還被人剃出了個“奸”字。
它本就是頭白虎,這毛一剃,顯眼無比。堂堂白虎親王,頓時像被人扒去衣褲、公開處刑!他化成人身,嗷地一聲,逃躥而去。
帝錐緊握的右手,到現在才緩緩松開。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自己今日就要慘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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