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寵是何許人也?」
那人一扣酒盅,道:「聽說王后喚他小九。」
說道此處,男人不由得嘆了一聲:「禍水啊!」
三兩成群的男子大笑著應和。
這時,有人道上一句:「如此禍水。」試問,「不知是何等妖嬈。」
何等妖嬈?
且看那接天連星的攬月樓裡,有美人兮,半裸香肩,張揚的大紅色寢衣半敞,隱約可見的鎖骨,白皙剔透,他撐著下巴,側臥在水汽繚繞的蓮池旁,長長的墨發披散了一地,他掬了一縷在指尖玩轉,嘴角,嗪了一抹邪邪的淡笑,似有若無。
這般模樣,任誰見了,都得酥了骨頭。
六層高的樓裡,一點燭火亮著,處處搖曳著大紅的流蘇,半敞的窗外,漏進杏黃的月色,忽而,殿門被推開,有長裙女子捧著托木盤,緩緩走近。
女子撩開流蘇,那一抹張揚的紅色猝不及防撞進眼裡,竟映紅了女子的臉。
好生妖孽的男子。
「誰?」
聲音媚骨,妖嬈,那蓮池旁的男子緩緩抬頭,唇點朱紅,點墨的黑眸,瓷白的皮膚,嘴角淺笑,妖媚至極。
好生精緻的男子,女子久久才回神,低著頭走近了幾步,回道:「公子,女婢是來伺候公子的。」
女子微微抬眼,不敢直視,低眸,只見蓮池水霧繚繞。
傳聞塔妲王后縱寵攬月樓裡的主子,不惜千金,從騏達部落引來天池水,隻為男子一句『我欲繚繞美人兮』。
果真,如此魅人的男子,會蠱惑人心。
女子怔忡,難以自持,忽然,下巴被抬起,抬眸便撞進一雙嗪笑眼睛:「這位姐姐好生面生呢。」
淺笑迷離,美人兮。
女子怔了。
男子指尖微涼,緩緩拂上女子側臉,微微俯身,笑曰:「如何不應我呢?」
一雙丹鳳眼,便叫女子晃了神道,她微微一顫,慌促地退了好幾步,這才回道:「原先伺候公子的蓮琦姐姐家中母親染了疾病,王后今兒個才差奴婢來的。」
男子半敞著衣襟,素手撩著長發,香肩半裸,他輕笑著,丹鳳的眼斜挑,幾分不羈,幾分邪魅:「我說呢,這麼個妙人兒,本公子若見過,怎會不記得。」
女子羞紅了臉,微微垂眸:「公子莫取笑奴婢了,奴婢蒲草之姿,倒是公子說天仙也不為過呢。」
男子輕笑出聲,嗓音清泠,亦男亦女的妖異,手指,緩緩托著女子的下巴,眸光剔透清泠極了:「看,這般貌美的人兒,怎是蒲草?」指尖,輕點女子朱唇,「是這美玉呢。」
砰!
托盤滾落在地,盤中的花瓣滾落了一地,鋪成妖艷的紅色。
女子跪地,臉色微白:「公、公子恕罪。」伏地低眸,只見那紅色的花瓣裡,男子赤足,瓷白的皮膚,指甲點了大紅色的丹蔻。
指點朱蔻,男子也能妖嬈至此。
他俯身,拾了片紅色的花瓣,湊在鼻尖,輕輕地嗅,唇與之一般嫣紅,他道:「本公子是惜花之人,怎捨得?」
女子伏地,輕顫著:「謝公子。」
這男子,太要命了,多看一眼,便能奪了心魄。
「抬起頭來。」
嗓音清澈,依舊是媚骨的好聽,女子心神一盪,緩緩抬眸,眼睫輕顫,泄露了她的羞怯。
他輕聲誘哄,蠱惑:「乖,告訴公子,你喚什麼名字?」
他勾起女子的手,女子腕上瑩潤的藍田玉極是好看。
女子抬眸,眼瞼下,是女兒般的嬌羞緋色,回答:「奴婢喚臨兮」
他勾唇,若有若無的笑著:「這麼美的人兒打哪來的?」
臨兮怯怯輕笑:「奴婢先前在西儲樓伺候。」
男子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打下一層青灰的暗影,素白的指擒著花瓣,他坐落在池邊,瑩白的腳踝潑著水花。
燭火裡,男子的臉,籠得極美。
臨兮癡怔了久久,才回神,拾起地上香精,灑在水裡,眸光並不敢直視:「公子,水、水好了。」
男子回眸,淡淡的淺笑,妖異媚骨:「來,替本公子更衣。」
燭火明滅,映紅了臨兮的臉,她緩緩蹲下,輕顫著手指撩開男子腰間紅色的錦帶。
砰
臨兮緩緩倒下,躺在一地紅色的花瓣裡,男子一隻素白的手劃過她的臉,聲音極輕:「乖,好好睡一覺。」
靜謐裡,有清泠的輕笑,妖媚極了。
卿本妖嬈啊,乃容九。
十三撩開垂簾走近,打量了一眼地下的女子:「暈了?」
容淺念踢了踢水花,癡癡一笑:「拜倒在本公子的石榴裙下了。」
「第幾個了?」
手指纏著發,容淺念思考:「四個?」不確定!眸子轉悠著,一抹邪笑,「還是五個?」
十三無語,唯有搖頭。
這世道玄幻了,妖孽橫生,男女通殺!
「魅力太大,勢不可擋啊。」擺了一臉的無奈,容淺念搖搖頭,輕解羅裳,滑進了水裡,蕩漾層層水花,映著她一身冰肌玉骨。
妖孽!
十三腹誹,上前,撒了一把花瓣:「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可是王后的男寵。」
身為男寵,把女王宮中的婢女勾引了個遍,像話嗎?一個一個居然都乖乖上鉤,像話嗎?
對此,十三想想都覺得內傷了。
每每如此,男寵妖孽會這麼說:「王后徐娘半老,哪比得這窈窕淑女,讓我這君子好逑。」
十三內吐血了,盯著某人的胸前問:「你是君子嗎?」
分明是小人!
容淺念不甚在意,道:「偽君子。」
還有理了,十三白眼一翻:「那你還處處留情。」真真是學足了魈魂窟裡狐媚人的本事。
容淺念掬了一捧水,紅色的花瓣落在肩頭,她低首,嗪在嘴裡,唇,紅得妖艷,她含笑:「人心左右,男子耐不過權,女子耐不過情。」伸手,拂著脖頸,儘是風情,「所以,本公子就犧牲一下美色好了。」
這個女子啊,能左右人心,心計,美色,權勢,她皆能玩轉。
十三只是不懂:「不過是個侍女,還用得著美色?」掃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容淺念仰頭,露出白皙的蝴蝶鎖骨,三分美七分魅:「她可不止是個侍女呢。」唇角噙起一抹輕笑,戲謔著,「那藍田玉的簪子哪是一個侍女能戴得起的。」
十三低眸,地上女子露出皓腕,瑩潤的藍田玉極美,一看便知是上等貨色。
「那藍田玉的簪子是末妲部落的朝貢之物,有兩隻,另外一隻塔妲給了我,她還抱怨與我說,本來想送我兩隻,但是汗王將另一隻送去了西儲樓。」容淺念素手一指,「這姑娘是西儲樓送過來的。」
十三恍然:「慕容瑤光。」
容淺念揉揉眉心,一臉無奈:「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傢夥呢。」、
到底是誰令人頭疼啊?慕容瑤光只是收買人心,貌似某人是蠱惑人心,更罪大惡極好吧。
這沒覺悟的妖孽!
十三無聲一嘆,走到地上女子跟前,踢了一腳,問:「是剜了還是埋了?」
這語氣,平常得好似談論天氣吃食,想必平日裡沒少乾殺人越貨的勾當。
「你不覺得美色這玩意,甚好嗎?」
水裡,女子勾唇反笑,不待回答,一個猛扎,沒了身影,潑墨的發在水裡搖曳著。
「……」
十三對天,無語凝咽了很久,默哀:突厥橫出妖孽,註定雞犬不寧了。
這不?才次日,就雞犬不寧了。
攬月樓外,男子喊得撕心裂肺,聞者皆惶然。
「王后,王后。」
「饒了奴吧。」
「奴再也不敢了。」
「請饒恕奴,王后,王后!」
「公子,奴有罪,公子饒命。」
「九公子!」
「……」
慘叫聲陣陣驚天,繞著攬月樓回蕩不散。
路過的宮人頻頻望去,只見嘶吼的男子蓬頭垢面,面目猙獰,竟是王后昔日寵兒,成宋公子。
想必,是這成宋公子得罪攬月樓裡那位了,後果……
「這都第幾個了?」
「第三個了。」
攬月樓外,兩個女官腳步匆匆,低頭碎語。
說起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打從這攬月樓建起來,血洗殿門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誰讓那主子深得王后寵愛呢,自然幹得興風作浪的勾當。
黃衫的宮女低語:「汗王就不管嗎?」
「王后寵著,誰又敢說什麼?」
宮中誰人不知,王后出自突厥最大的部落末妲,末妲部落掌突厥九分兵馬,可以說,突厥,是塔妲一族的天下,塔妲王后素來愛美色,養寵千百,只是如此縱寵倒是破天荒頭一回。
這都快寵得無法無天了。
「這個又是什麼理由?」
綠衫宮女環視一周,小心翼翼著,壓著嗓子道:「成宋公子對著攬月樓裡的那位主子罵了一句狐媚。」
可不就是狐媚?幾天下來,這折磨人的法子層出不窮。
「第一個罵不要臉,被剝了臉皮,第二個罵醜八怪被剜了眼睛,這個又要怎麼個處置法?」黃衫宮女說著都白了臉,這手段實在慎人得很。
「王后隻說斬了。」頓了頓,掖著嗓子神秘兮兮,「那位公子不依了,指著王后說好生血腥。」
女子冷哼了一句:「裝腔作勢!」
「裝?那位可不裝啊,他可是光明正大得狠毒,便對王后說啊,」綠衫宮女學著攬月樓裡那位幾分妖氣又幾分戲謔的語氣,「達索部落前日送了隻紅狐過來,不若給那狐狸與成宋公子喂上幾粒醉**,到時候小九好好觀摩觀摩,也學學這狐媚的功夫。」
醉**?
若是正常男子,一粒也足夠化身成狼了。
幾粒?
這要弄死的節奏!
「王后應了?」
女子譏笑:「攬月樓裡那位怕是要天上的星星,王后也會給他摘來,可慘了那成宋公子了,好好的清秀男兒,還不知道要被折騰成哪般模樣。」
什麼模樣?餵了媚葯,與一直發情的狐狸關在一處,不死也沒法活了。
黃衫宮女拿眼鄙視,脫口便罵道:「真真是妖精!」
「你小聲點,這話要傳到了攬月樓,不知道是剜了你的眼睛還是撕了你的嘴呢。」
女子趕忙捂嘴,眸子四處睃視,加快了腳步。
灌木之中,露出女子白色的裙裾,窈窕身姿緩緩走出,身後,隨行的男子溫潤如玉。
此二人,正是蕭衍與慕容瑤光。
「攬月樓裡那位到底是什麼來頭?」瑤光抬眸,望著那接天連星的高樓,眸光已非昔日清徐,顯盡了陰鷙。
蕭衍鷹眸暗沉,道:「人喚九公子。」
瑤光驚愕:「可是魈魂窟?」
「於十日之前入境突厥,八日之前揭了皇榜,一夜治癒了王后十二年痼疾,王后賜封攬月。」蕭衍眸色一凝,「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此人,一切皆成謎。
「如此狠絕之人,絕非池中,兩方開戰在即,他出現得太過巧合,必然深藏不露,他的目的若不是突厥,便是,」瑤光忽然頓住,臉色沉凝。
蕭衍緩緩接過話,道:「你,或者我。」
「所以這個人,不能留。」眸子,驟然陰厲,窺不見底的殺氣在喧囂。
一場血雨腥風,已經在蠢蠢欲動,這突厥的天,也該變了,只是,到底誰入局?誰玩轉?
夜裡,攬月裡隻掌一盞明火,半敞著窗,冬風漏進,燭火忽明忽滅,吹起流蘇搖曳,樓中,薄煙裊裊,恰是暖昧如此。
忽而,風中散開一聲輕吟,女子細細嗓音,柔媚了骨:「嗯……」
一聲一聲,女子銷了魂道,醉生欲死。
「舒服嗎?」
清風裡,暖暖的煙,這亦男亦女的聲音柔和,清幽好似凝成一道媚骨柔腸。
女人一聲長吟,似痛苦,又似歡愉,聲音柔了水般快要化了:「舒服。」
流蘇帳中,偶爾有女子的聲音,聲聲媚骨,引人遐想連篇。
忽而風過,捲起流蘇紗帳,燭火裡,女人衣襟半褪,媚眼如絲,額角有細密的香汗,一雙素手不斷拂過,自脖頸往下。
紗帳之外,有輕笑,聲音似蠱惑一般,循循善誘:「慢慢來,不急。」
床上,女人的手越發放肆,四處遊離,揉搓,緊抿的唇,一聲聲吟叫。
流蘇輕起,掠過帳外人兒的紅衣,翩翩起落,她散著長發,環抱著雙手,戲謔的眸子細細看著帳中,搖頭:「可真是個急色的**呢。」
這被情慾惑了心智的女人,正是突厥塔妲王后。
都道這攬月樓裡,塔妲王后與攬月公子夜夜魈魂,誰想,竟是這番作態。
誒,女人的手真是萬能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果然是真理。
撩開紗幔,容淺念緩緩走進,俯身,手拍了拍女人潮紅的臉,誘哄著:「小九會讓你更舒服的,所以要聽話知道嗎?」
女人半闔著媚眼,水汽朦朧:「聽、聽小九的話。」手,越發用力地動作。
五步的情蠱,真真是好用。
容淺念笑得眉眼都彎了,拂了拂女人光裸的肩:「真乖。」俯身,唇湊在女子耳邊,極盡蠱惑,「來,美人,告訴小九,兵符在哪?」
女人唇角張張合合,已然,無半分心智。
這欲啊,能斷人生命,也能要人生路。
「撻裡。」
容淺念揚唇,淺淺笑了。
忽然,殿外有女子的聲音:「公子。」
臨兮……
容淺念笑了,披了件白色的披風走出流蘇帳,半敞著,露出裡面大紅的寢衣,鎖骨若隱若現,儘是魅惑:「如此良辰,美人難寐。」素手一伸,將女子拉近懷裡,「可是想本公子了。」
臨兮俏臉一紅,嗔道:「公子就會打趣奴婢,奴婢才不想公子呢。」
容淺念抬起臨兮的下巴:「讓公子瞧瞧,可是說了謊。」手指,按在女子唇上,「這小嘴真不乖。」
娘喲,這妖孽,真會勾人。
臨兮媚眼如絲,嬌紅了容顏,含羞帶切:「公子。」
誒,瞧瞧,魅力啊!
容淺念唇角一揚,將女子安置在了軟榻裡。
「未時,西儲樓的主子喚了奴婢過去。」臨兮道。
丹鳳眼忽然微凝,容淺念嘴角一勾,一抹輕笑:「哦?說與公子聽聽。」
臨兮攤開掌心:「他們給了奴婢這個。」
容淺念就著女子的掌心,輕嗅,唇角微抿:「嗯,他們想要本公子的命呢。」
臨兮臉色微白。
容淺念擒著臨兮的臉,俯身深凝著,輕語:「你會捨得嗎?」
「奴婢早就是公子的人了,怎捨得公子。」女子眼裡儘是堅決,眸光癡迷,「為了公子,奴婢什麼都願意做。」
「什麼都願意啊。」似有若無的淺嘆,她一身紅衣,眸光在燭火裡忽然亮極,伸手,一把摟住女子纖腰,暗沉的聲音,惑人,「那為了公子去死可好?」
驟然,空氣肅然,殺氣騰騰。燭火裡,素白的指尖,揚起,落下,一點銀光沒入女子脖頸。
女子瞳孔一睜,血絲猙獰,便再沒有聲息。
甚至沒有掙扎,這個女子,到死未能瞑目。
纖細剔透的手覆在女子眼上,容淺念俯身:「好好的去吧,念在舊情一場,我會好好葬了你。」
淺笑溢在清風裡,似笑著:「本公子說過,我是惜花之人。」
惜花之人?
辣手摧花才是吧。
流蘇一撩,十三鬼魅地跳出來,瞅了一眼榻上的女子:「公子,你怎麼把她給弄死了,不玩了?」
「誒!」容淺念嘆氣,「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十三嘴角一抽,懶得理會,俯身,盯著女子手心,嗅了嗅:「鶴頂紅呢,那兩個殘廢真是煞費苦心啊。」抬頭,平常的語氣,「是要拿去喂狗,還是喂那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這姑娘,完全得了某人的真傳,瞅瞅,這殺人不眨眼的。
容淺念搖搖頭:「這可是好東西呢,怎能浪費了。」笑得甚是奸詐,「明兒個請撻裡將軍與本公子對飲。」
撻裡?王后宮中那個一等將軍?
好大一隻黃鼠狼啊,盯上了一隻雞。
十三問:「玩什麼?」
「辦正事。」
正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容淺念笑得眉眼溫柔,星子碎在眸間,甚是好看,「我家男人也快到了吧,該收網了。」
翌日,風雪大作,冰封千裡,這天,極冷。
突厥汗王宮中,暖爐升起裊裊青煙。
「以金州為據,十萬上北進攻臨安,十萬左西切入黔江,將風清左右翼逼近金州以上的廬陵,突厥大軍前後夾擊,破其防守關口,風清便只是困獸。」
誰想,昔日風清儲君,今夕,此番慷慨陳詞,指點江山。
突厥汗王沉默,塔妲王后若有所思。
「王后,你怎麼看?」蕭衍端著茶杯,倒是處之泰然。
塔妲王后眸光一沉,幽深:「風清邊境百萬大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恐一不留神,這困獸之鬥的是我突厥大軍。」
突厥果然,唯塔妲王后心思縝密。
蕭衍啜了一口清茶:「王后寬心,風清大軍的邊界布局,本宮了如指掌,廬陵境內十裡,防守薄弱,十裡,足夠突厥吞下廬陵這個關口。」
塔妲思忖,未言。
「萬事具備。」瑤光輕笑,自然悠然,「便只欠王后手裡的東風了。」
塔妲王后緩緩舒眉,啟唇,正欲開口,殿外忽然傳報:「王后,九、九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