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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寵之卿本妖嬈 第八章:鳳歌兒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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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顧南西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20:15:47 来源:搜书1

自那日起,蕭紅蕘便被勒令了蹭床行徑。也是自那時,臨昭公主諱亂皇族的謠言鋪天蓋地。

一紙詔書下,臨昭公主入住長樂宮,次日,蕭紅蕘卷了鋪蓋,走人。

宮門外,倩影窈窕,女子著了一襲艷紅的襦裙,長發高束毫無墜飾,嘴裡叼了片葉子,哼著小調一步三跳的好不愜意。

腳步一頓,女子回首,吐了嘴裡的葉子,一聲河東獅吼:「都給老子出來!」

後面,雜草裡,枝椏上,城牆後冒出一個兩個三四個黑衣男子,皆一臉苦相。

「殿下。」這為首的,可不正是楚夜大統領嘛,撓撓頭訕訕乾笑,誒,任憑鐵衣衛來無影去無蹤,奈何不過臨昭魔女火眼金睛。

這女子,正是臨昭公主蕭紅蕘,用忠親王老人家的話說,十三四歲的年紀,出落越發妖孽了,尤其是那眼睛,八分邪氣,兩分濯清,那一挑一斂,哎喲喂,勾人啊。

只是那眼要是一眯:「不許跟著我!」

危險!

臨昭公主耐心不好,喜歡動手不怎麼動嘴,這是誰都知道,所以,她讓你往東別尋思著往西。

這不,鐵衣衛大哥這腳就往前探了一小步——

「討打!」

彈弓出,一陣子彈雨,隨即一片哀嚎。

向天發誓,絕對不是鐵衣衛大哥作死,真是臨昭那一手彈弓出神入化了,那速度,那力道,那陰險……說打你小腹絕不打你褲襠,說打你褲襠沒準連你小腹一塊打,總之就一個字:絕。

知道風清天朝什麼武器讓人屁滾尿流嗎?蕭容皇后的銀針,還有臨昭公主的金彈弓。

這不,十幾位驍勇善戰鐵骨錚錚的鐵衣衛,被這金彈弓一瞄準……全都焉了,軟了。

那小祖宗揉揉骨節,說:「回去和我美人爹爹說,老子要離家出走!」

隨即,一轉身,三跳五蹦,走人。

離家出走啊,這都這個月第多少回了,真是苦了鐵衣衛大哥們。

「統領,不跟上去嗎?」

「跟上去?」楚林揉揉小腹,「討打?」還好金彈珠打的不是褲襠,不然雄風何存啊!

小哥一想,是啊,跟上去又要吃一頓彈珠了,想著骨頭就疼,就問:「那回去?」

楚林臉一垮:「也是討打。」

一炷香後,椒蘭殿裡,哀嚎聲一波高過一波,一屋子鐵衣衛大哥上躥下跳。

果真,回來也是討打,這對母女,是親生的。

「躲,還敢躲!」說著,容淺念捏了一把水晶葡萄扔出去。

躲,哪裡還敢。

一顆顆水晶葡萄,砸了鐵衣衛一臉。

這西域的葡萄,都作踐了,不過還好是葡萄,要這位主子吃的是核桃,依這力道,那還了得。

楚林抹了一把眼皮上的葡萄汁,苦不堪言:「娘娘恕罪。」

容淺念一盤子扔過去:「去忠親王府蹲坑,不然,都給老娘去如廁。」

楚林叼住盤子,夾著尾巴灰溜溜遁了。

去忠親王府蹲點,哦,不,蹲坑去。

誒,就沒點新鮮的,小的那個一離家出走就落腳忠親王府,大的這個一惱火就罰人如廁,沒個三四五六天不許出來。

蕭歿從殿外進來,掃了一眼滿地的葡萄,上前,把悶在軟榻裡的女子抱在懷裡:「乖,莫氣了。」

容淺念環住他的腰,蹭著:「逸遙,那丫頭,我該怎麼辦?」勾著蕭歿的脖子,她看他,眸光癡纏,「她啊,看著鳳歌兒的時候就像我現在看你一樣。」

滿眼都是一個人的影子,深沉癡迷得都找不到自己了。

蕭歿拂了拂她的臉:「蕘兒,太像你了。」

那雙眼像了九分,昭明如何躲得過。

「逸遙,若是有朝一日,她諱亂皇族,你怎麼辦?」

蕭歿輕拂她緊蹙的眉:「若是她願如此,便由著她吧,我護著。」

容淺念笑著:「你這麼慣著,她如何能不無法無天。」

蕭歿不語,俯身含著她的唇,癡纏著。

此時,忠親王府正是不太平。

「那麼多女人,就沒一個入你的眼!?」老王爺吹鬍子瞪眼。

蕭鳳歌抿了一口茶,不冷不熱:「是你送回去,還是我扔出去?」

送回去?扔出去?那後院的女子,是忠親王六十大壽時文武百官送來的,哪一個不是權貴哪一個不是閨秀。

忠親王府火大:「老子就你這麼一根獨苗,你要斷了老子的香火嗎?」

說來,昭明世子已過了而立之年,只是這府裡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一個,這其中原因誰都知道。

忠親王每每想到都恨鐵不成鋼,然後,百官家送來的女子就照單全收了。

蕭鳳歌掃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忠親王,無關痛癢的語氣:「嗯,我也不介意你再給我添個兄弟姐妹的,你便都收了吧。」

忠親王一口氣下不去,臉都黑了。

那一波一波的女子送進王府,從來,昭明都是不看一眼。

忠親王重重跌坐:「鳳歌兒,十六年,夠久了,就算為了我這個老頭子,你就退一步。」

十六年,天下多少男子能為了一個女人苦守這般漫長的寂寥,為了一個人,再看不到世間繁華。

「你讓我怎麼辦?」他抬頭,蒼涼的眸子,確實雲淡風輕的語氣,「她們都不是小九。」

她們都不是她,所以,替不了……

「咚。」

門口,沒有人影,隻留地上滾落的金色彈珠。

蕭鳳歌輕念:「十四。」

多年來,昭明世子癡迷蕭容皇后的傳聞從未停息,蕭紅蕘聽了不少,每每聽見,她都會用彈珠打得那嘴碎之人再也說不出話,這是第一次,由他來說。

蕭鳳歌找到蕭紅蕘時,已是近黃昏,她坐在王府那棵樟樹下,出神。

那棵樹,是她三歲那時種的,樹榦裡,她刻了蕭鳳歌的名字。

他俯身,蹲在她腳邊:「那些女人呢?」

蕭紅蕘眸子微微抬起,不瘟不火:「眼睛像我娘親的,我就剜了眼睛,鼻子像的,我就削了鼻子。」

她撒了謊,她才沒有那麼殘暴,頂多就是打一頓,丟進魈魂窟。

只是,他居然信了,對她大吼:「蕭十四!」

眼前,女子蹙眉,眸光徐徐,精緻的臉還未褪去稚氣。

她才十三歲,終究是個孩子。

樟樹都開出了花,蕭鳳歌的蕘兒,還是兒時模樣,生氣的時候會任性,聽不進誰的話,除非他哄。

她問他,有些咄咄逼人:「為什麼生氣?捨不得嗎?因為她們長得像我娘親所以捨不得嗎?」

蕭鳳歌拂在她額間的手頓住,微顫了一下。

他想,他的紅蕘,他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何時懂了塵世,懂了癡男怨女的俗世。

手緩緩垂下,蕭鳳歌失了言語。

「鳳歌兒。」她一如以往那樣喊他的名字,眼,微微有些紅,那樣專註地看他,「這世間最像容九的是我,就算要替代,那也應該是我。」

如此倔強,那丹鳳的眼,是近乎逼人的決然……

像極了容九。

蕭鳳歌倉惶後退,眸子斂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轉身,他帶著狼狽,逃離。

當年種下樟樹的姑娘,不再是孩子了,她懂了情愛,那瀲灧清光的眸子裡,多了些深沉。

他不再敢看,生怕一個恍惚,從那雙眼裡看出另一個倒影。

終究,他是懦弱的,如此逃竄。

身後,她在呢喃:「我的心思,誰都知道,你又怎麼會不知道。」聲音,微微有些哭腔,沒了往日的恣意。

腳步微頓了須臾,蕭鳳歌還是走出了樟樹的暗影下。

是啊,普天之下還有誰不知道臨昭公主對昭明世子癡纏入迷,只是,不敢想,不能說。

彼時,蕭紅蕘十三歲生辰過了兩日。

剛入夜,魈魂窟裡熱鬧著。

「大殿下怎麼來了?」

尋花瞅著這位小主子,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

「來看花魁拍賣。」蕭紅蕘隨口回了句就往裡走。

尋花跟著,不解:「哪來的花魁?」

前頭女子腳步一頓,轉身,素手指著自己:「本宮。」

半個時辰後,魈魂窟裡花魁競拍,帝都各家的公子哥聞著訊都趕來了,歡聲笑語,輕音靡靡。

同是一輪滿月,此時,忠親王府裡,卻有些冷寂,緋色帳裡,女子衣襟半敞,風撩起流蘇,腳步臨近,一雙桃花眼驟冷,望向床榻:「誰?」

聲音,冷得徹骨。

床榻間,女子半裸香肩,抬眸,風情嫵媚:「世子爺,王爺讓奴家來的。」

月光漏下,男子站在緋色流蘇裡,稜角冷峻,薄唇輕啟:「滾。」

女子微微顫了一下,片刻,掀開錦被,妖嬈的身體在紗裙下勾出若隱若現的輪廓:「爺,奴家會好生伺候爺的。」女子伸手,拂向蕭鳳歌,遊離,慢挑。

月光微亮,照著女子的臉,丹鳳的眼,薄唇,英氣的眉眼。

驟然,他抓住那女子的手:「這張臉,」另一隻手,端著女子的下巴,他細細看著,「很像。」

手指一轉,扼住女子咽喉,那丹鳳眼,再也未睜開。剔透的手指拂著那女子毫無生氣的臉,唇角笑得冷魅:「只有她可以像她。」

夜已深,椒蘭殿中,人未寢。

「誰拍下了?」容淺念眯著眼,打盹。

十三回:「東城季家大少。」

眼皮一掀,容淺念笑了:「喲,那色胚子膽子不小呢。」

可不是,東城季家大少,遠近聞名的色胚子,膽大包天,這次更要不得,拍下了臨昭公主,真是沒有看見棺材不知道珍惜眼淚。

當然,容淺念不關心這些。

「價錢多少?」

這位主子就惦記這茬。

十三汗顏:「一萬三千兩。」

容淺念一腳踢翻了腳邊的元帥大臣:「靠!老娘的種就賣了這個價?!」

這是關鍵嗎?是重點嗎?

十三一頭黑線,繼續汗顏:「小姐,你就不擔心?那季家大少可不是善茬。」

雖說魔女大殿下不是一般二般人,只是閨女掉進狼窩,這做娘親的不應該象徵性地擔憂一下嗎?再不濟,擔憂一下魈魂窟的場子也好,談銀子,多傷人!

容淺念想了想:「擔心得緊啊。」揉揉眉心,作狀擔憂,「萬一那丫頭手下沒輕沒重斷了人家命根子,到時季家老頭勢必要鬧上一鬧,嘖嘖嘖,頭疼啊。」

頭疼啊……

「啊!」

「啊——啊——啊!」

魈魂窟裡,慘叫驚天,直叫聞者打哆嗦。

誒,叫椒蘭殿裡那位料準了,某小主子沒輕沒重,斷人命根子。

又是一彈珠過去——

「啊!」

廂房裡,地上男子捂著褲襠打滾。

尋花扭著小蠻腰上前,娃娃臉都抽了:「哎喲我的小姑奶奶,您手下悠著點啊。」

悠著點?又是一珠子下去,慘叫跌宕起伏得很有層次。

「人來了沒有?」

這人,還能有誰,自是昭明世子蕭鳳歌。

小姑奶奶語氣很沖,眼神很厲,顯然是不爽。

每每遇著這姑奶奶耍性子,也就忠親王府裡那位能治治。

尋花苦著臉:「沒、沒有。」

往日裡,這位有個風吹草動的,忠親王府那位是比宮裡還草木皆兵,這會兒擺明著鬧給他看的,倒是不見了人影。

真是急死個人喲。

臉色又是一變,一掌翻了茶杯:「忠親王府那幾個女人,都給本宮弄去接客。」

果然,這兩位鬧上了,苦了一乾人:「殿下,不可啊,那幾位姑娘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小姐。」丟了魈魂窟嚇唬嚇唬就行了,真要接客……不得了啊,尋花苦勸,「殿下,三思啊。」

蕭紅蕘翹著二郎腿,冷笑:「覬覦我家鳳歌兒,就是天皇老子也別想安然無事。」

話說,茶杯一斜,一杯滾燙的茶水沿著季家大少的褲襠奔流——

「啊!」

慘叫過後,兩眼一翻,癱軟在地。

「不好意思,本宮手滑。」

手滑?尋花看著一眼地上的季家大少,那褲襠……這手一滑,子孫寶貝全沒了,尋花不忍直視直拍大腿:「誒呦喂。」

蕭大爺又發話了,那是豪氣衝天:「拿酒來,把人拖下去,關門。」

這還沒完沒了了這……尋花抹了一把汗,擺擺手,隨即,送酒的送酒,拖人的拖人,關門的關門。

啪嗒——

關上門,任裡面那位鬧。

「大殿下是怎麼了?」

小倌兒貼著門聽耳根子,隻覺得門窗震了三震:「除了鳳歌兒,就算老子喝死了,誰也不準放進來。」

娘喲,這陣仗。

尋花搖搖頭:「去忠親王府傳信。」

小倌兒掏掏耳朵:「早就傳了,也不見昭明世子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以往只要這小祖宗有個風吹草動那位就坐不住的。」

也是,想必這樓裡一舉一動宮裡與忠親王府都盯著呢,就看哪邊先坐不住。

尋花冥思苦想一番:「快,把離人醉送進去。」

小倌兒愣了,離人醉?

尋花又吩咐:「然後再去王府傳信。」

哦,這料下得猛。小倌兒撒腿就去了。

半個時辰後……

「蕭鳳歌,你丫的混人。」

一聲河東獅吼從魈魂窟的天字廂房裡,傳去數裡外。

樓裡一瞬安靜,只聽見樓上那女子清凌凌的嗓音吼著:「老娘要扒了你綁在城牆上,讓整個風清城的女人去圍觀,去意淫,去邪惡死你。」

扒了誰啊?這法子,夠毒!

樓上樓下恩客姑娘都豎起了耳朵。

那女子又喊道:「不準看不準看,誰也不準看,老子還沒看過呢。」

那到底綁不綁?給不給看?

一陣酒瓶子哐哐聲,女子又鬧上了:「那綁在老子床邊,老子把你畫進春宮冊裡,和元帥那隻胖狗畫在一起,看你還敢對老子作威作福。」

一隻狗,一個人,在春宮冊裡……

沒法愉快地想象了,太重口味了。

廂房裡,蕭紅蕘一碗離人醉下去,猛的搖頭:「不準不準,胖狗,老子要餓死你。」

「鳳歌兒是我的,是我的。」

「就算小九也不許搶。」

「……」

廂房外,一乾人等面面相覷。

「這都是說的什麼?」

「莫多問。」尋花臉沉了沉。

這話,要讓有心人聽了去……

「把客人都清了。」

忽然,男子的聲音響在身後,溫潤的,染了些許夜的冷。

尋花轉身過去,行了個禮:「世子,您可算來了。」

半個時辰,想必這樣主子也掙扎了一番,還是鬧不過裡面那位,額上都是細密的汗,心裡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

蕭鳳歌啟唇,聲音很冷:「剛才聽到的,一個字也不要記住,不然——」

話,留了三分,點到即止,殺氣騰騰。

那位主子啊,這麼一鬧,大概不知道,得鬧翻多少人的平靜,眼前這位就是。

誒,昭明世子啊,越是藏,越是藏不住。

尋花沉聲,隨即回:「世子爺放心,魈魂窟是椒蘭殿的地盤。」

微微點頭,蕭鳳歌推開了廂房的門,撲面而來,全是離人醉的香氣,濃烈得醉人,眉頭緊緊蹙著。

這丫頭,到底喝了多少。

一眼望過去,一地東倒西歪的酒瓶子,女孩兒一身紅衣,坐在地上,撐著半個身子,手裡還握著一壺,那離人醉順著她指尖滴下。

啪嗒——

門合上,微微聲響,驚了地上的女孩兒,抬眸,水汽迷離的眸子眯著:「滾出去,不然老子扒了你!」

話落,手裡的酒壺砸出去,碎了一地,濺起酒水,染在蕭鳳歌緋色的袍子上,滿屋子的酒氣,更濃了,刺鼻極了。

蕭鳳歌上前,蹲下,喚了一句:「十四。」

蕭紅蕘抬眸,滿眼的水汽,笑瑩瑩的:「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伸手,她拂著眼前的臉,似乎想要確認什麼,皺起了眉,她說,「蕭鳳歌,你丫蠢死了。」

這姑娘,醉了,不知道說些什麼了,眼裡水水一片,模模糊糊的,只是蕭鳳歌的影子清晰。

蕭鳳歌接過她手裡的酒壺,她倒聽話,也不動,任他抱著她放在了軟榻上,問:「罵累了嗎?」

蕭紅蕘搖搖頭,身子軟軟的,窩著蕭鳳歌:「還沒有。」伸手,一點也不溫柔地拍著蕭鳳歌的臉,她的手涼涼的,眸子卻灼灼,「你丫蠢死了,你知道十六年有多久嗎?」

十六年……蕭鳳歌對容九癡念了十六年,蕭紅蕘才十三歲,那麼長的時間,她想不出來有多長,多長。

還好,她醉了,瞧不清楚蕭鳳歌冷然蒼涼的眸子,還有滿臉倉皇失措的神色,他隻說:「我送你回宮。」

「我不!」懷裡的女孩兒胡亂掙扎,「我要回忠親王府。」

這會兒酒勁上來了,蕭紅蕘哭哭笑笑的,眼睛紅紅的,格外楚楚憐人。

蕭鳳歌心軟極了,百般哄著:「聽話。」

「就不!」

「蕭十四。」蕭鳳歌無奈,不由分說,將女孩兒抱起,眸中,慌亂得瞧不出顏色。

蕭紅蕘不鬧了,乖乖趴在蕭鳳歌懷裡,吸了吸鼻子。

她說:「鳳歌兒,都是騙人的,這離人醉根本不醉人。」

她眼角,溫熱的液體,染濕了蕭鳳歌的衣領,呼吸淺淺,沒了聲響。

江南的離人醉,一杯即矣,獨獨醉不了這女孩兒的心思。

蕭鳳歌苦笑,抱著女孩兒出了魈魂窟。

半響後,花燈高掛,月上西樓,燈火月光,交織著,街上,人來人往。

一對人兒,引來頻頻矚目。

「今天的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蝴蝶兒忙,蜜蜂兒忙……」

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只是女孩兒聲音好聽。

蕭鳳歌無奈,再次將逃離懷裡的姑娘拉回來:「十四,乖乖待著,不要亂動,不然小爺可不管你了。」

不管?不,鳳歌兒永遠都不會不管她。

蕭紅蕘笑著,眸間水汪汪的,醉眼朦朧,倒是不亂動了,揚起頭,換了個調:「來呀來被酒啊,不醉不罷休……」

這姑娘,酒量不行,酒品更不行。

蕭鳳歌揉揉眉頭,看一眼圍觀的人群,直搖頭,他風流倜儻的形象,大概留不住了。

這唱了好一陣子,這下安靜了,只是沒一小會兒,蕭紅蕘扯住蕭鳳歌的袖子:「我不走了。」

好好好,蕭鳳歌拿她沒法,也不走了,任她鬧。

「你們都不許動,不許動!」蕭紅蕘插著腰,東倒西歪站不穩,指著人群,劈頭蓋臉一通喊,「老子是風清的大殿下,你們都得聽我的!」

路人,各自笑笑,來來往往。好好的姑娘家,喝成這模樣。

「不許動!不然我打你——」說著,蕭紅蕘就去掏懷裡的彈弓。

蕭鳳歌連忙抓住她的手:「你這小東西,鬧夠了。」

鬧夠了?

這一路上,不過半刻時辰的路,這姑娘,各種潑皮無賴。

「我要那個。」

「那個該死的男人,老子要抽他。」

「小美人,來,和老子耍耍。」

「那是我的,鳳歌兒也是我的,都是我的。」

「不許搶,不許不許!」

「……」

蕭鳳歌眉頭擰緊了,無奈至極,將蕭家姑娘安置在懷裡:「算小爺求你,安分些。」

她不走了,頓在原地看蕭鳳歌,使喚:「鳳歌兒,背我。」

真能鬧,以後,再也不能讓她喝酒了。蕭鳳歌想著,蹲在女孩兒前,讓她趴著。

這會兒,蕭紅蕘倒是乖順極了,摟著蕭鳳歌脖子,呼吸淺淺的,她蹭了蹭。

人潮來往不斷,蕭鳳歌背著她走了一條街,她忽然開口說話,像在夢囈:「從我九歲那年你就不再背我了。」

九歲之前,他會抱她,會背她,之後,他總是揉揉她的頭髮,說著我家蕘兒長大了,就不和她那樣親昵了。

聲音悶悶的,她合著眼,很安靜,唯有長睫顫抖得厲害:「爹爹說,我是風清的公主,是他的心肝,要什麼都會給我,妖後大人雖總是罵我,但是我知道,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會給我炸來。」小腦袋往蕭鳳歌的脖子裡拱了拱,聲音軟軟的,醉醺醺的,「鳳歌兒,你會嗎?」

蕭鳳歌沒有回答,只是腳步緩了緩,月下,他斂下了那滿是妖嬈風情的眸子。

小小的聲音,似乎小心翼翼,女孩兒呢喃著:「我不會要天上的星星的,我只要——」

「你喝多了,乖,睡會兒。」

終歸,他斷了她的話,長長嘆氣。從什麼時候起,恣意瀟灑的昭明世子眉間寫滿了陰鬱。

蕭紅蕘緊緊閉上眸子,呼吸越發深了,久久,她輕聲喃了一句:「鳳歌兒,不要當我是孩子,我對你說的,從來不是童言無忌,就算你從未當真。」

衣襟裡有溫熱的液體,滲進蕭鳳歌的皮膚,灼得人生疼,耳邊,有女孩兒壓抑著的呼吸,還有那些當年她的童言無忌。

五歲的時候,不懂情愛的年紀,她說:鳳歌兒,我喜歡你。

七歲的時候,她不肯抱著白白睡覺了,她對他說:鳳歌兒,我以後要抱著你睡覺。

十一歲的時候,明華公主蕭涵嫁去北漠,她說:鳳歌兒放心,我不會和親,我長大了就嫁給你。

十二歲的時候,她封了第一公主,站在文武百官前:鳳歌兒,你給我挽發。

十三歲的時候,她來了葵水,笑眯眯對他說:鳳歌兒,我終於長大了,可以撲倒了。

剛才,她說:從來不是童言無忌……

這個小小的姑娘,她的心思那般清澈,乾淨透明得毫無雜質,從不掩飾她的愛恨喜怒。

「蕘兒。」

蕭鳳歌如此喚著,往日裡,他喜歡喊她十四,那雙美得妖異的眸子,亂得一塌糊塗。

這個他捧在心裡的孩子,該怎麼辦?怎麼樣都捨不得,她還那樣小,那樣像小九……

「以後,我不去忠親王府蹭床了,再也不去了,太上皇老頭說,你姓蕭,我也姓蕭,我們只能是最親的人。」

背上的人蹭了蹭,睡了,眸子潮濕,任風吹乾著。

久久,呼吸沉沉,離人醉清香,隱約的嘆息聲蒼涼。

「我家蕘兒長大了,那年,我抱著你,你還那麼小,那麼輕。」

這夜深了,格外得靜,月下,人影拉得斜長。

「傻瓜,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只是有些東西我沒有,便給不起。」

一聲嘆息,盪在七月的夜風裡,散不去。

能給的,他有的,對這個孩子,他從來都捨得。

那年,臨昭公主出水痘,昭明世子,守了她三天。

那年,臨昭公主騎射摔了腿,昭明世子抱著她上天入地,隨她各種不安分。

那年,皇家狩獵,臨昭公主受困,昭明世子找了整整三天,滴水未進。

那年,三豐山賊寇反,臨昭公主被擄,昭明世子單槍匹馬,踏平了三豐山,身中兩箭。

那年,長樂殿走水,他替她擋下火海,後背,留了一道長長的疤痕。

那年……

妖後大人總說,她太不安分,多災多事,她卻變本加厲,因為,有一個鳳歌兒,他總是會護著她的。

長大了,她才知道,為何,她開口第一句話喊的是他的名字,為何抓周宴,她要的是他,因為,這都是她的命,她認……

有些緣分,藏在回憶裡,都是殤的,想起了冷冷得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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