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念怨念了:這是一場久戰不下的活春宮。
黑暗裡,兩個呼吸一輕一重,容淺念面不改色,自然,那呼吸急促的是對面仁兄。
喲,還挺純潔。
容淺念忽然閃身一溜,逃之夭夭,對面那人當即縱身一躍,輕功了得。
靠之,插翅難飛。
容淺念認命地抬頭,下一秒,凌亂了。
「是你!」容淺念拂額,對著蕭簡乾笑一聲:「猿糞啊。」
狗屁緣分,容淺念真想罵娘,蕭簡這丫陰魂不散啊。
蕭簡眸光複雜:「竟不想你一個深閨小姐有如此身手。」他笑得意味深長,「容九,你藏得倒是深。」
這般身手,即便是他,百招之內也毫無勝算。
這個女子,一身的謎。
她卻連連擺手,笑眯眯地說:「不比王爺。」眼角揚起好看的弧,「不想堂堂風清第一戰將竟有如此癖好。」嘆氣,「誒,春宮無限好。」
蕭簡嘴角若有若無地抽了一下,隨即失笑:「你讓本王好奇了。」
容淺念眨眨眼,痞得一本正經:「千萬別對我好奇,沒人告訴過王爺,姦情都是由好奇開始的嗎?」這廝臉皮厚度,無人能及。
這是個不按常理出招的女子,而他,似乎也沒法對她按常理出招,隻覺得鬼使神差,他愣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口:「你說本王請旨娶了你了怎麼樣?」
話裡三分真,七分假,他眸子很深,很亂。
容淺念愣住,半天念了一句:「靠,老娘魅力勢不可擋啊。」眯著眼湊過去,「不是真的吧?」
他似笑,非笑,眼潭深邃難測:「你說呢?」
容淺念拂額:「男人就是麻煩。」還是自家男人最好。
蕭簡一張俊臉,僵了。
權衡了一番,容淺念甚是頭疼:「不然我們做個交易吧。」
「說說。」
容淺念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我一個傻子,娶到手了也沒用,不如我幫你把晉文公那十萬右翼軍外加江芙那個美人弄到手。」她一笑,皓齒明眸,「不過你要告訴我一件事。」
這女子是一隻狐狸,狡猾奸詐成性,他卻大意了:「什麼事?」
容淺念表情很正經:「剛才裡面太黑我沒瞧太清楚,那女人的肚兜是什麼樣式的?」
蕭簡一怔,半響後,回答僵硬:「淡綠,綉以竹葉。」
回答完,他才恍然,對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她,他果然也沒辦法正常出牌。
容淺念大笑,梨渦深深:「王爺果然對這品花弄玉的事兒深有了解,容九佩服佩服。」
這容家老九啊,除了一身皮相,毫無女子之態。
蕭簡頓時啞口無言,眸光一凝,表情難得豐富。
「王爺放寬心,這樁生意,容九定不叫王爺虧了,現下就先撤了。」
轉身,才走了一步,蕭簡喚她:「容淺念。」
她回頭,眸光清澈,除了他自己的影子,看不到任何其他:「你到底是誰?」
「我?」她笑得飛揚極了,「容家的傻子。」
說完,她轉身,步子懶洋洋的,腳邊,一直白色的狗兒同樣步子懶懶。
蕭簡眸光幽深,腦中忽然閃過,那夜裡黑紗蒙面的女子。
久久,他抿唇輕笑,這隻狐狸,他好像不止好奇了呢。
那邊容淺念方走到椒蘭殿外,容年華身邊的婢子便尋來了。
「九小姐,七小姐正到處尋你,長公主已經入殿,你快些過去吧。」
容淺念看了一眼椒蘭殿,幽怨轉頭,一步三回頭。
椒蘭殿中,女子視線癡纏,眸中全是一張俊顏,疏離而淡漠。
「你喚作繁華?」
他明明在看她,淡藍的眸中,卻沒有她的影子。
容繁華恍然苦笑:「我五年前便告訴過你。」
蕭歿淡淡一聲輕嘆,額間硃砂忽然深了顏色,美得像隔著什麼,看不真切。
久久,他不說話。
她問:「那時,你為何救我?」
那時,她大病,他一襲白衣坐在輪椅上,於她窗前,漫天的月華在他身後迷離。
「你是容家十一?」少年的他,很美,臉色很白,似乎病得厲害,不等回答,他告訴她,「我可以救你。」
她說不了話,任憑少年一雙手握住她的脈絡,她總記得那雙手,很美,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之後,她能說話,她問他是誰。
「逸遙。」
這是他的名字,這是他與她說的第三句話,之後,再無其他。
他來了三個晚上,便再也沒有來過,而她在常林閣等了五年。
後來,她知道,十皇子蕭歿,不良於行,字,逸遙。
「那時,你為何救我。」容繁華又問。
蕭歿沉默了很久。
她等了五年的答案,忽然她沒有勇氣聽了。
淡淡啟唇,蕭歿說:「還債。」
「債?」她愣了,隨即苦笑。
「青衣,送繁華郡主出殿吧。」
都說繁華郡主聰慧剔透,她笑自己癡傻懦弱。轉身,緩緩走出椒蘭殿。
「債啊。」良久,她回頭,看著那人模糊的輪廓,「錯了呢。就錯了這麼一次,你可知道,誤了我一生。」
何來債?誰欠了誰?原來,不過是癡夢一場,而她,糊塗了五年。
容繁華苦笑,笑出了眼淚。
「錯了呢。」
殿中,蕭歿在輕嘆。苦笑,帶了淡淡嘲諷,「竟錯了兩次。」
十年前,他問:「你是誰?」
「十一是也。」
十年後,他問:「名字。」
她還是回答:「十一。」
十一,原來竟只是名,他竟錯了兩次。沉聲,說:「青衣,我要知道容家九小姐的所有。」
已是午時三刻,百花殿裡,各家女子都已落座。
容淺念睃了一眼,未見容繁華,眉頭一皺:這廝上哪偷情去了。
「去了哪?怎生這麼久?」容年華語氣責怨。
容淺念回答得順溜:「我痛定思痛,帶著我家元帥思過去了。」容淺念轉個身,看了一眼換了衣裙江芙,招招手,「來,元帥,給郡主陪個禮。」
江芙怒吼:「滾開,離我遠點。」
說著,鞭子憑空一出,容淺念一個閃身,那鞭子擦著她的臉而過,反身,一把握住江芙的鞭子:「郡主好身法啊,你那鞭子再左偏一分,我這臉怕是要皮開肉綻。」
江芙扯了扯鞭子,竟一動未動。她終於知道,原來容家老九,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個。
正是僵持不下之時,鞭子忽然一松,對面,容淺念眸光盈盈,淚眼婆娑:「郡主,何必如此為難我。」
這臉變得太快,江芙整個人懵了,鞭子又一緊,再抬頭,蕭鳳歌已經攬住了容淺念。
「江芙,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負本世子的人。」蕭鳳歌收手,便奪了鞭子。
老娘什麼時候成他的人了?
容淺念暗暗翻了白眼,抬頭:「鳳歌兒。」
這一聲百轉千回,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這丫的,真能裝,偏生,在明知道她是裝的情況下,他心裡還一抽,該死地心疼了,軟下聲音哄著:「怎麼了小九,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替你欺負回來。」
在場的人,均是瞠目結舌。
惜朝郡主臉都白了:「昭明哥哥,是她的狗,她」
蕭鳳歌冷冷截斷:「我問你話了?」眸光一寒,「我家小九心地好,老實,被欺負了也不吭聲,只是我這個人,記仇,護短,所以在我家小九面前最好掂量掂量,什麼該說,什麼該做。」
心地好?連元帥大人都驚悚了。
惜朝郡主臉色更是慘白,握著手的鞭子都在輕顫。
一屋子的人,皆是噤若寒蟬。
偏生,有個不長腦子的。
「昭明世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容錦繡手指一劈,指向容淺念,「明明是她不對,是她縱容她的狗兒在這裡撒潑,大家都看到了,郡主的衣裙便是讓那狗兒給汙了的。」
一番指控,頭頭是道,容淺念都不禁反思:我真這麼天理難容?人神共憤?睃了一眼蕭鳳歌,只見他笑意未改,竟逗弄起了元帥大人:「你撒潑了?」
容淺念懷裡的元帥大人,小腦袋一耷,作認錯狀。
不料,蕭鳳歌拂了拂元帥大人的白毛:「乖,你護主有功。」伸手拈了塊糕點遞上,「有賞。」
所有人都傻了,容淺念笑不可仰。
元帥大人一個猛撲,鑽進蕭鳳歌懷裡,蹭來蹭去,搖尾巴晃腦袋,好不歡喜。
容錦繡整個人如遭雷擊:「世子,你怎麼能」
蕭鳳歌挑挑眉,妖嬈眸中一抹寒:「你在質疑我?」
容錦繡隻覺背脊一涼,整個人傻愣了,容年華趕緊拉著她後退,躬身請罪:「小妹愚鈍無禮,望世子見諒。」
蕭鳳歌冷哼一聲,轉頭,柔了一臉冷峻,笑眯眯地看著容淺念:「小九,我都聽你的。」
惜朝郡主面色一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這是京都第一紈絝昭明?所有人都傻了,唯有容家老九眸光盈盈,笑容肆意。
這時,忽然來報:「太后到!太子殿下到!」
殿門外,宮俾簇擁,鳳袍加身,那般張揚的紅色,這是風清國最尊貴的女子,年氏太后,身側,是風清蕭家眾皇子。
「見過殿下,太后金安。」
太后落座主位,鳳袍一拂:「今天只是家宴,無需多禮。」年太后已是花甲之年,一張臉保養得極好,鳳眸微挑,雍容而雅,「奉茶。」
執壺的是一隻纖細瓷白的手,十分好看,容淺念不禁多看了幾眼,抬頭,對著那奉茶女官挑眉淺笑。
這便是太后的貼身之人,二品奉茶女官上官宛若,唯一一個可以窺視太后懿旨的人。
倒是個貌美剔透的妙人兒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白日青天與人假山苟合。
容淺念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側眸,那上官宛若已經走到了惜朝郡主跟前,素手一轉,輕按了壺口。
靠,青天白日苟合也就算了,光天化日居然下料,這一杯茶下肚……
「嘖嘖嘖。」不知道惜朝是寬衣解帶呢還是餓狼撲倒呢?
「小九,怎麼了?」
蕭鳳歌湊過去,挨著容淺念坐下,左邊是惜朝,右邊是容淺念,桌上是元帥大人,怎麼看怎麼怪異。
容淺念剛要說話,年太后似笑卻威的聲音響起:「鳳歌兒,你怎生跑到女眷席中去了,越發不成規矩了。」
一卷珠簾,將這百花殿一分為二,蕭鳳歌坐在女眷席中,笑得明朗:「皇祖母,既是家宴,我自然應該和我家小九坐在一起。」
容淺念嘴角一抽,頭頂,一道審視的目光:「你家小九?」年太后語調微冷,不怒,但厲,「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傾城佳人,讓這小霸王這般護著。」
靠,躺著也中槍。暗暗翻了個白眼,容淺念抬起頭來。
年太后細細審視了一番:「這模樣倒生得極好。」
年太后的話剛落,一個陰森森的嗓音驟然一響:「哼,不過是個聰明點的傻子。」
丫的,不服啊,咬我啊。容淺念直翻白眼,沒吭聲,倒是蕭鳳歌眸光一寒:「蕭閔,你是當我聾了,還是當你自己瞎了?」
誒,昭明世子很護短。
十四美人冷哼一句,反問:「你說呢?」一雙瀲灧的大眼,著實勾人啊。
誒,昭明世子與澈小王爺素來不對盤。
「你再說一句我們家小九癡傻試試?」昭明俊逸的臉黑了。
既然有人唱了黑臉,當然要有人唱白臉了,容淺念上前,拉了拉蕭鳳歌的袖子,抬眸,楚楚淒淒甚是無辜:「王爺說的是,是容九癡傻了,竟膽大包天到一掌敲暈了王爺。」說完怯怯看了蕭閔一眼。
蕭閔臉一黑:「你再提那日之事,我現在就撕了你的嘴。」
容淺念立馬捂住嘴,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好不楚楚可憐。
儼然,這一幕,有個眾所周知的名字,叫:欺壓良民。
「蕭十四啊。」蕭鳳歌笑得陰測測,「你要撕了我家小九的嘴,徵得我同意了嗎?」
「本王今日便處置了她。」
「你試試。」
氣氛緊繃,正是森然之時,只聽一聲響:「叩!」
翻了茶杯,眾人望去,只見案桌上一隻『白球』滾來滾去,滾去滾來,
隨即
「啊!」惜朝郡主一聲慘叫,踉蹌地跳開案桌,死死盯著那白球,雙唇顫抖,「你、你」
容淺念眼角微挑了一下,見蕭衍果然冷了眼,上官宛若更是神色慌張。
哼哼,狗男女,還早著呢。
「元帥,下來。」上一秒還在桌上耀武揚威的元帥大人立馬順了毛,灰溜溜地滾進了容淺念懷裡,蹭啊蹭,容淺念一掌拍開,轉身上前,「郡主可燙著了?」
「你,你離我遠些。」江芙驚慌地連連後退,避如蛇蠍。
容淺念臉一黑:丫的,要不是老娘,那杯茶就讓你生不如死,公狗養的白眼狼!
腹誹了一番,還是耐著性子,容淺念語氣軟軟:「都怪我這狗兒潑皮,幾番惹得郡主姐姐不高興。」轉眸話鋒一厲,「元帥,還不快過來給郡主請罪。」
元帥大人一泡淚眼汪汪,甚是委屈地抖著小肩膀上前,只是小胖腿才邁出一步,江芙便吼過來:「滾、滾開。」
元帥大人泫然欲泣,耷拉著小腦袋楚楚可憐地回看自家主子,只見自家無良主子手一揮:「聽話,郡主讓你滾開呢。」
元帥大人淚珠子一擠,蜷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容淺念揉揉眉,佯作無奈,轉身,對著那奉茶的上官宛若道:「煩請這位姐姐將我的狗抱遠些,要是再惹著郡主不高興,我可就罪過了。」
上官宛若愣了一下,上前,十分木訥地抱起了元帥,元帥吸了吸鼻子,蹭胸。
色狗!容淺念眼角一挑:先任務,後泡妞。
元帥的小胖腿在美人胸上抓了兩把:任務泡妞兩不誤。
容淺念拂額,轉頭,一本正經地問著怔了許久的蕭鳳歌與蕭閔:「那個,你們要不要繼續?」皆是一愣,容淺念皺起秀氣的眉頭,做思考狀,「說到哪了?」須臾,容淺念恍然,「哦,想起來了。」湊近一步,顧盼顏兮,笑著看蕭閔,「王爺,你還要不要處置了我?」
蕭鳳歌一眼寵溺,緩緩淺笑,反觀蕭閔,臉白了,又紅了,竟更添了幾分女子才有的風情:「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長得唇紅齒白,冰肌玉骨的,怎麼好生野蠻呢。白白長了一張勝過女子的俏臉。容淺念惋惜了一把,道:「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我豈能拆了王爺的台,今日我便不知天高地厚一回。」
蕭閔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翻出什麼浪。」
容淺念清顏帶笑:「不如我們賭一局如何?」撩起珠簾,她問,「太后和殿下覺得如何?」
珠簾後,一雙涼眸直直望進她眼裡,專註得好似要融進了她的眸裡。
那是蕭簡的眼,一瞬,只是一瞬,容淺念心頭跳了一下,這雙眼,太炙熱了。
「這宮裡也好些日子不曾這麼熱鬧了。」
這位高位之上的年太后,大抵抱著看戲的心態。
旁邊,蕭衍也挑著眉,笑著審視容淺念:「不容你放肆,怕是這百花誕也安生不下來。」
容淺念笑得眉眼彎彎,嘴邊,梨渦深深,甚是好看。
蕭閔隻覺這狐狸笑得扎眼,陰陽怪調地道:「若是你輸了,本王今日便讓你出不了這個宮門。」
容淺念點點頭,慈眉善目極了:「容九不敢為難王爺,若是王爺輸了,便」語氣一頓,隔著珠簾指向殿門,「陪他睡一晚如何?」
所有人傻了。
剛踏進殿門的章卿小侯爺腳下一個趔趄,磕在了門上,嘴角直抽。
蕭閔冷冷一眼瞟過去,章卿侯爺脖頸一縮,怵在門口怎麼也不敢進來了,只聽蕭閔磨牙陰鷙的聲音問:「賭什麼?」
容淺念頓了一會兒,手指一點:「我賭她。」
上官宛若一怔,抱在手裡的元帥大人灰溜溜地滾在了地上。
蕭衍似笑非笑的眸子冷了。
太后眸色一凝,看了看上官宛若,隨即望向容淺念,只見那女子眸子一眯,似極了狡邪的狐狸:「王爺,你說這位姐姐的肚兜是什麼樣式的?我倒好奇得緊。」湊近,眨巴著眼看蕭閔,眸光純粹得一塌糊塗,「王爺,你怎麼看?」
一句話落,殿中緘默一片毫無聲響,唯獨蕭鳳歌輕笑出聲。
小九啊小九,是世間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你,簡直讓人咬牙切齒又心癢難耐地抓心撓肺。
蕭閔整個人處於恍然,啞口無言。
這般賭約,這般女子,那般驚世駭俗。
她還是一臉認真,絲毫不見半分輕挑:「嗯,我猜是」佯裝思考,須臾,說,「淡綠,綉以竹葉。」
上官宛若臉色頓時刷白,毫無血色。
容淺念笑,眸光一轉,對上蕭簡的眼,他眼中,是她清晰的模樣。
蕭簡失笑,這隻狐狸,何等奸詐。
上官宛若突然跪地,楚楚抬頭:「太后。」
這上官宛若是上官將軍家的遺孤,太后素來養在身邊,極是疼愛,當下臉色大變:「胡鬧。」冷冷睃向容淺念,「你一個相府千金,怎這般口無遮攔。」
容淺念反笑,半闔的眸光對上蕭衍,意味深長地挑了挑:「太子殿下,你覺得呢?」
她眸中分明赤果果寫著一句:我發現了你的姦情哦,所以要聽話。
好隻步步為謀的狐狸,好一招攻其不備。他一朝太子竟被她牽著鼻子了,眸色一深,嘴角凝固了所有笑。
沉吟片刻,蕭衍道:「帶人去內閣。」
好個棄車保帥,果然,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殿下,恕臣難以從命,臣待嫁之身,如何能於人前寬衣解帶?」上官宛若趨步上前,似還要說什麼,只是才走了一步,她忽然身子一軟。
容淺念眯了眯眼睛,揚眉看了一眼元帥:不錯喲。
那是!
元帥大人得瑟地揮舞了幾下爪子,那白胖的爪子上還留著惜朝的茶水。
果然,葯很烈啊。
只是一個俄頃的時間,跌座於地的上官宛若眼神迷離,雙頰緋紅。
哇!熱血沸騰啊,嗯,還有更熱血沸騰的呢。
只見上官宛若雙手一扯,胸前春光盡顯。
「果然是淡綠綉以竹葉呢。」
容淺念一言剛落,所有視線落在了上官宛若胸前。
「都給哀家轉過去,快,快把人給我帶下去。」
太后一聲令下,立刻便有幾個嬤嬤上前將神智迷離的上官宛若攙扶離開。
擦身而過時,容淺念看了一眼:「姐姐這般幫著我,甚至不惜」拱拱手,「容九敬謝姐姐寬衣解帶之恩。」臉上,儼然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胡鬧!」太后大怒。
「是臣女胡鬧了,只是,」話鋒一轉,容淺念笑著看蕭閔,「王爺,願賭服輸哦。」
十四美人一張俏臉徹底龜裂,死死盯著容淺念,恨不得撕碎了她,她卻依舊淡然自若,對著殿門口道:「侯爺可別辜負了我的用苦良心。」
「滾!」
蕭閔一掌劈向殿門,章卿侯爺冷汗淋漓,額上,碎發斷了幾根,石化了。
「你是怎麼知道那肚兜是什麼樣式的?」
蕭鳳歌這一問,所有人豎起了耳朵細聽。
蕭衍臉沉了,蕭簡輕笑,容淺念揶揄起來,語調懶散:「那是因為」
「皇上駕到。」
一聲尖細的聲音驚擾,那容家九小姐如何得知那肚兜樣式,成了不解之謎。
惠帝身著明黃龍袍,百官簇擁,款款進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席地,醒跪拜禮。
惠帝落座,身側文皇后鳳袍妖艷,端的是華貴高雅,紫妃茹妃其後,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惠帝坐擁其中,大赦:「今日盛宴,皆免禮。」
風清皇室的男子多數俊逸,連這虎毒食子的惠帝也長得人模人樣的,對此,容淺念埋頭不屑。
「師傅。」
容淺念眼皮一跳,十分抓狂,還沒抬頭,一個淺藍色的身影便撲了過了,十分親昵地挽著她的手:「師傅,你怎麼不進宮來找我,我還等著你教我絕招呢。」
這人也太自然熟了吧,容淺念無語凝咽了,抬頭,扯扯嘴角,笑得僵硬。
靠,這張臉,怎麼看都不舒服,就好像是……蕭十四穿上女裝的感覺。
「你就是容家小九?」
隻一眼,容淺念就覺得頭皮發麻,果然帝王的氣場強大啊。
容淺念還沒來得及作答,倒是蕭涵點頭搗蒜:「嗯嗯嗯。」她一臉自豪地補充,「就是她一掌劈暈了十四的。」
那邊,與之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黑了,櫻紅的唇咬得死緊。
這對兄妹,前後隔了幾分鐘出來,怎生這麼大區別?
「抬起頭來。」惠帝沉聲,語氣懾人。
容淺念緩緩抬頭,上前,欠身:「容氏淺念見過皇上。」
一張臉,竟是美得英氣,美得毫無女子之態。惠帝輕笑:「朕聽聞相府九小姐瘋癲癡傻,今日一見倒叫朕好生意外。」
「皇上,市井之言安能可信,臣女還曾聽聞皇上殘暴不仁,誅妻滅子呢。」
好個大逆不道!
一句話落,殿中死靜,皇帝臉色驟然沉下,所有人屏住呼吸。
獨獨容淺念,莞爾不泯,上前,躬身朝拜:「今日一見,皇上天人之資,親民善處,我風清泱泱大國,聖上英明,自是不會對市井之言一概而論。」
惠帝眼神一凝,好個膽色過人的女子。
下一章預告:三王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