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醫院最好的神外,神內都匯聚一堂,都很關注陳良友的病情,陳良東知道顧瓷要來,也推了工作來醫院等候。
會議室裡多名專家在研究病例,顧瓷靜靜地看著手術報告,陳良友上了年紀,有些基礎疾病,住院後有一些並發症,在開刀後也顱內出血,一直都沒清理乾淨,神經上還壓迫著一塊很小的腫瘤,手術時太難摘落,就這麽一點小腫瘤,阻礙了顱內血液循環,所以陳良友一直都沒有真正的痊愈,這手術其實就進行了一半。
顧瓷早就預料到會是一次鴻門宴,果真如此,怪不得他們沒有給陳良友的手術報告,這手術他們就進行了一半,其實還剩下一半,這顆腫瘤沒有切除乾淨。
良性腫瘤,也不是惡性的,在陳良友腦顱已有一段時間了,本來位置並不會壓迫神經,是近幾年壓迫了神經,是他頻繁頭疼的根源,省醫院的符醫生動過類似的手術,失敗了,患者手術後沒有清醒,直接沒了命。
顧瓷動過兩次類似的手術,都成功了,有一個患者手術後正常生活,有一個手術後監護半年,體征也慢慢平穩,出院雖然身體虛弱,時常要吃藥,至少能睡一個好覺也沒有性命之憂了。
他們希望她來執刀,完成接下來的手術。
顧瓷不喜歡這種手術,接手別人的手術,風險很大,陳良友身份特殊,真出了事情,她身份又敏感,怕惹來一身騷,會議中聽出他們的意思,卻沒接話,一直在闡述自己的觀點和經驗,反正人不是在他們城南醫院的,如果一開始選擇城南,她或許願意一試。
陳良東等他們會議結束,“小瓷,好久沒坐了,一起吃個飯吧。”
“好!”顧瓷隨著陳良東到國安食堂吃飯,正好和顧子遇一起吃中飯,顧瓷也是第一次來他們食堂,感覺滿新奇的,她也能猜得到陳良東要說什麽。
顧瓷聽聞陳家兄弟感情很好,一母同胞,年歲相差不大,雖鬧過矛盾,這麽多年來政見不合,卻在不同的賽道上發光發熱,陳良東非常重視兄長。
陳良東說,“他們希望你給他動手術,取出最後的腫瘤碎片,這事你自己斟酌,畢竟有風險,沒必要為了人情逼著自己去做,你是醫生,在手術台上一定要思路清晰,治病救人並不是為了誰,是為了你自己的榮譽,還有量力而行。這手術成功了,固然很好,皆大歡喜,可失敗了,會面臨很多指控,你們身份對立,一個弄不好,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影響,你不去,我也可以諒解,他們多專家都沒辦法,何必來道德綁架你。”
顧瓷意外,不愧是陳良東,比誰都理智,也比誰睿智。
顧子遇一點都不想顧瓷去蹚渾水,怕真的出事很尷尬。
“其實我希望自己能救他。”顧瓷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利益,我也明白,雖然會有私心,也會越過底線,可我相信,他初衷不壞。季珹和哥哥要聯合,很多人都反對,包括我們自己內部人員,陳局,這事容我想一想,再給你一個答覆,我不去,有自己的理由,我若去了,他就是我的病人,我會全力以赴。”
“我相信你!”陳良東輕笑說,“你把子遇養得這麽好,蔣家一門聲譽,都在你們兄妹身上,我相信你的品格。”
顧瓷暗忖,子遇雖是她養大的,卻是陳良東教養的,這一點她不敢居功,她心疼過去的子遇,也喜歡如今清明豁達,又開朗的子遇。
這件私事說完,顧瓷忍不住八卦,“陳局,你真的願意和我師父相親,為什麽?”
陳良東一怔,揮了揮手,“這……其實也不是……我們挺聊得來,若是願意接觸一下,也還行。”
顧子遇鄙視他,“老頭,你的理由也太隨便了,你和自閉症都能聊起來,和誰不能聊?”
陳良東隨和,情商高,做事八面玲瓏,一向都是往下兼容別人,他和誰相處都能令人感覺到如沐春風,人緣口碑一等一的好。
“小朋友多吃飯,少插嘴。”陳良東輕笑著,“這事你還沒有發言權。”
顧子遇咬著雞腿,鄙視他。
顧瓷試探地問,“我聽過一些傳聞,說你一直不結婚,是思念初戀,有一個白月光,那……一輩子都放不下別人,那和師父接觸也可以嗎?”
“哪聽來的傳聞,都是謠傳。”陳良東輕笑說,“不戀愛,不結婚,只是沒有合適的人,沒有別的緣故。”
顧瓷有些失望,本以為能聽到一些八卦,沒想到陳良東嘴巴緊得很。
“媽媽,你忘了他搞情報出身的,嘴巴嚴得很,真有白月光也不會告訴你,他還要和諾斯醫生相親呢。”
“相什麽親,我們本來就認識的。”
“天啊,老頭,你還排斥相親,你這麽大都沒相親過嗎?你已經過了相親年齡,在市場上只有跳廣場舞的奶奶們會考慮你,別作,好好考慮一下諾斯醫生,人美,還白得一個便宜女兒,多好的事情。”顧子遇在陳良東面前一點都不見外。
顧瓷聽了都尷尬,陳良東卻滿臉笑意,“還要吃雞腿嗎?”
“要!”
“以後三天食堂都沒雞腿了。”
“小氣,我可以吃鴨腿。”顧子遇一點都不受要挾,顧瓷看到他們相處這麽好,還是蠻開心的,陳良東比起她和陸知淵都像顧子遇的父母。
“那改天我組個局,我們一起去燒烤。”顧瓷問,“陳局不介意吧,能和我們極道的人一起燒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