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
那股冷,像是已經穿透骨髓,滲進她每一寸的細胞裡。渾渾噩噩到不知身處何處的她,是被凍醒來的。艱難的撐起眼皮,才發現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線。她試探的,動了動身子,還好除了冷之外,已經能自由活動了。
她努力回憶清醒時發生的事,那雙凶狠的眼又在她腦海裡閃過,她下意識打了個激靈,雙手四處摸索著,希望能扶著什麽東西從地上站起身來。
很明顯……
她現在是被綁架了!
只是,誰會綁架她?她沒有錢財,也自認為平時不曾和人結過仇家。
除非……
她猛然想起前幾天夏星空最後和她說過的那句話,一個念頭自腦海裡竄過。
宋唯一……
可能會是宋唯一麽?
一想到她,夏星辰心裡頓時不安穩起來。若真是宋唯一針對自己,今天,她還能有活著離開的機會麽?他們這些掌握著強權的人,真正想捏死像她這樣的平民老百姓,也不過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有人麽?”夏星辰像無頭蒼蠅一樣,碰了數次壁後,索性揚聲,胡亂的拍打著牆壁,“有人麽?放我出去!”
好似真的有人聽到她的呼喊一樣,就在此刻,突然’嘩啦’一聲重響,一扇厚重的金屬卷門緩緩上升。在安靜得只能聽到她呼吸聲的空間裡,那聲音顯得特別突兀。回音更是襯出整個空間的空曠。
門被緩緩拉開,外面好幾束強烈的射燈毫無預兆的照進來。適應了黑暗的夏星辰,觸到這強烈的光線,雙目被刺痛得完全睜不開。她下意識將手擋在額頭上,良久才眯起眼,朝門口看去。
‘轟隆’’轟隆’聲,連續響著,六輛機車猛地衝進來。上面一個個坐著的,全是高大威猛的肌肉男。
男人們’唰’一下將車在她身邊穩穩停下,立刻將她圍在了一個小圈圈內。幾人皆不懷好意的將她從上打量到下,神色漸漸變得色、情而下、流。
“果然是來便宜我的麽?小臉蛋不錯。”其中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率先從車上跳下來,色眯眯的逼近夏星辰。
夏星辰呼吸一緊,下意識後退一步。身子一下子就抵在了牆壁上。
“身材也好得很,皮膚水靈靈的,可真是小尤物啊~不過,就這種小身板,讓我們兄弟幾個一起上,恐怕活不了多久吧?”另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也跟著逼近,無恥的在她脖子上摸了一把。
“滾!”夏星辰打了個寒噤,隻覺得惡心。惡心透了!
“敢這麽和我說話,我看你是在找死!”男人立刻變臉,凶神惡煞的一耳光就朝她臉上扇過去。
對方真的絲毫沒有留情,一耳光下來,夏星辰隻覺得頭暈目眩,唇角立刻就滲出血來。她心裡是害怕的,怕得渾身在發抖,手指都摳進了身後的牆壁,面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她甚至想要孬種的求饒,可是……她到底沒有……
呸了一口血,冷厲的怒視著面前幾個男人,小臉上是不容侵犯的倔強和勇敢,“你們……一個個的若是敢碰我,我化作厲鬼,在陰間都不會讓你們好過!”
幾個人皆是被她凶悍的眼神震了片刻。一般來說,這樣的情況下,是個女人早就嚇得雙腿發軟,哭著跪在地上求饒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不但沒哭,還敢威脅他們!
“他/媽/的!這女人,威脅我們,今天哥幾個就讓她睡在我們身下求饒!為止!!”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幾個男人一扔機車,都蜂擁而上。夏星辰淒厲的驚叫一聲,“滾開!別碰我!”
……………………
白夜擎的車隊,像猛獸一樣衝進那空曠的地下車庫時,夏星辰已經衣裳襤褸,蓬頭垢面,黑糊糊的臉上全是傷口和血。可是,她竟然沒有倒下。
就像個衝鋒陷陣的女戰士那樣,一手抓著一隻高跟鞋,那就是她的武器——她警惕的提防著所有人,神色肅殺,和他們英勇對峙。
而圍在她身邊的男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一身狼狽,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掛著彩。
該死的!他想殺人!
所有人聽到聲音,皆是下意識回身去看。
只見S國一國總統突然出現在那。此刻,男人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裡,結滿了冰霜一樣的陰霾。原本英氣逼人的臉,猙獰得像來自地獄的撒旦,讓人心生恐慌。
“是……是白總統!”
“快跑!”
有人認出他來,顧不得一身狼狽,騎上機車就想跑。但是,白夜擎的人已經以光影的速度將他們拿下。
“都給我留著, 一個都別動!”白夜擎咬牙切齒,陰沉的吩咐一聲,跨步就朝夏星辰走過去。
她身子繃得極緊,渾身都在發抖。他才一靠近,她雙腿便是一軟。白夜擎呼吸抽緊,長臂攬住她的細腰,保護性的將她牢牢環住。仍舊能感覺到她抖得厲害。
“怎麽樣?”他聲音都啞了,身上的風衣已經披在她肩上,將一身襤褸的她牢牢蓋住。
只要他晚來一步……
不敢想!哪怕是晚來一分鍾,這可憐的小女人,也不見得能堅持住!
“……”她說不出話,驚嚇過度,眼淚一下子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這樣的她,和剛剛那似女戰士的她,截然不同。
白夜擎手裡的槍,緊了緊,手背的青筋都蹦了出來。
“把眼閉上!”他沉著音吩咐。另一手從她肩頭環過去不由分說蒙住她的眼。她淚痕四縱的臉,深埋進男人胸膛裡。
“砰——”一聲槍響……
“啊!”其中一個男人慘痛的哀嚎一聲,捂住褲襠,在地上打滾。觸目驚心的血,從褲襠滲出來,下一瞬,又是連著’砰砰——’幾聲響,男人雙手抖了幾下,連中幾顆子彈,哀嚎聲越發淒厲,讓人膽寒。
其他幾人一見這架勢,嚇得跪在地上直求饒。白夜擎將槍扔給冷啡,不帶一絲情緒,“留一個活口,其他的,如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