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宇擔心只有公社的公章還不行,於是又去了街道公社蓋章等等,開了好幾份證明。
何靖宇不能在身邊保護女兒,就把這些東西當成了女兒的護身符一樣,能多弄一些,盡量多弄!
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到了何甜甜離開的時間了。
霍哲坤給何甜甜定的是臥鋪,所以何甜甜可以有精力和父母徹夜長談,和他們說以後的事情,讓他們加倍小心,保持樂觀的心態,等到光明的出現。
劉伶俐的母親果真如王淑萍說的那樣,居然弄了一個半人高,兩臂抱不過來的大包裹,道:“甜甜,辛苦你了。”
何甜甜還沒說什麽,蔣麗芳不樂意了,說道:“這位大姐,你看甜甜這小身板,還有自己的東西,能拿得動你這麽多東西嗎?”
劉母原本帶笑的臉,聽到蔣麗芳的聲音不樂意了,道:“這可都是我女兒冬天用得著的東西,一件也不多。”
不就是送點東西嘛?至於這麽小氣巴拉的嘛!
聽到劉伶俐的母親這麽說,蔣麗芳更加生氣了。
“這是你女兒用得著的東西,你自己搬過來,累得氣喘籲籲的,這邊有我們這些家人送,可到了那邊,只有甜甜一個人,她哪裡能搬得動這麽重的東西。還是說,你打了電報,讓你女兒過來接啊?”蔣麗芳惱怒說道,“你再拿點下來,要不然你就去郵局郵寄,我們拿不了這麽多。”
有打電報的錢,她都夠郵寄的了,幹嘛還來這裡浪費口舌求人啊!
何甜甜有蛇大王幫忙,不過她也要自己拿一段路程。雖然也能拿得動,不過她就不想慣著有些人理所當然的毛病。
“可這都是我們家伶俐慣用的東西,這天冷了,沒衣服穿,怪可憐的。”
劉伶俐的母親隻字不提郵寄,電報需要費用,就在這裡裝可憐,說她家女兒多可憐,也不想想何甜甜路上拿這麽多東西,更可憐啊!
這個時代,可沒有拉杆箱,旅行箱之類的,可以推著,拉著,全部東西都得背在身上。
“這位大姐,你還是趕緊拿下來一些吧,我家甜甜帶不了這麽多。你家孩子是孩子,我們家孩子也不是牲口啊!”王淑萍沒好氣說道,“你要是不弄下來就算了,你去郵局,有多少可以寄多少,人家不會嫌累的。甜甜力氣不大,還有自己的東西要拿,反正我們拿不了這麽多。”
劉伶俐的母親見蔣麗芳,王淑萍都這麽說,何甜甜低著頭,不說話,只能訕訕說道:“那好吧,就給伶俐帶兩件棉衣吧。”
兩套棉衣棉褲,雖然不是很重,但佔地方。這些東西必須的,何甜甜不能拒絕。
劉伶俐的母親心裡老大不樂意,虎著臉走了。
“剛才你就不應該攔著我,你看看,那個死魚臉,給她家捎東西,還捎出仇來了。早知道,就不應該給她帶東西。”蔣麗芳憤憤不平說道,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太不要臉了。
“算了,都是窮的。”王淑萍不在意道,“那邊冬天了,有兩套棉衣夠穿的了,我們也算幫了忙。至於是否領情,我們也不在意。”
何甜甜拎起來那個包裹試了試,估計有十五六斤,加上何甜甜自己的包裹,估計有四五十斤的重量。
今天霍哲坤有事,沒有來送何甜甜,蔣麗芳上晚班,白天有空,和王麗萍,何靖宇一起來火車站送何甜甜。
每一次回家心裡雀躍,高興每一次離開,又十分傷心。
只能安慰自己,這一次的離別傷感,是為了下一次的團聚喜悅。
何甜甜透過火車窗口,和父母,蔣麗芳揮手告別,故作堅強,笑容滿面。
可隨著火車漸漸離開車站,速度越來越快,父母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何甜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不停往下流。
不哭,不哭!
現在的狀況比前世好多了!
何甜甜擦乾眼淚,眼睛紅紅的,爬到臥鋪中間的那一層自己的鋪位,悶頭睡覺。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忘記分別的痛苦。
一直到下午五六點,何甜甜才起來吃媽媽做的油餅。
其他人在聊天,何甜甜心情不好,不願意說話,對於別人的搭訕,也僅僅用點頭和搖頭表示。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火車晚點,到了桃源縣,比上次晚了兩個小時,已經快兩點了。
何甜甜在縣城隻認識牛大軍,不過牛大軍是郵遞員,估計出去送信了,現在不一定在縣城。除了牛大軍,那只有牛大軍的堂妹牛麗麗了。
這次如果不是牛麗麗聽到這些消息,何甜甜也不能事先知道。這次回來,媽媽準備了幾盒南市杏花樓的糕點,答謝牛麗麗,或許牛麗麗能找人送她會齊家村。
何甜甜步行來到桃源飯館找牛麗麗。
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兒,牛麗麗坐在櫃台裡面打瞌睡呢。
“麗麗姐,麗麗姐!”何甜甜小聲喊道, 怕驚著正在睡覺的牛麗麗。
牛麗麗睜開眼,見是何甜甜,熱心打招呼,道:“原來是甜甜啊,你這麽快就從老家回來了!還沒吃午飯吧,我請你吃碗面。”
何甜甜連忙說道:“我有糧票,不用麗麗姐請!”
牛麗麗從牛大軍得到了風乾的野兔子,對何甜甜很有好感,請何甜甜吃一碗兩毛錢的面,算不得什麽。
“好了,你要是再說,就是和我見外了。你坐著歇歇,我去後廚說一聲。”牛麗麗讓何甜甜坐下,她去後面張羅。
不一會兒,牛麗麗就端過來一碗青菜雞湯面,道:“餓了吧,快吃。你拿了這麽多東西,一個人也沒法走幾十裡路,你等等哈,我去看我堂哥在不在郵局。不在的話,我再找其他人送你。”
“謝謝麗麗姐。”何甜甜心裡感動,世上其實還是好人多,以後上山多打兔子,野雞送給他們,作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