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記也發現了異樣,偷偷過來找何靖宇。
何靖宇想了想,私下裡同齊書記說了,道:“齊大哥,我這說些都是猜測的,也不一定準,你心裡有數就行。”
“何老弟,你還不放心我啊!你放心吧,就算傳出去,那也是我齊大柱傳出去的,不是你。”齊書記倒是直接,只要對齊家村有利,他就會去想方設法去做。
“呵呵,那我說了。”何靖宇微笑,“你看這小學初中都開課了,這大學估計也不遠了。”
“大學不是在招生嗎?咱們村子裡的二狗,就是通過推舉送上去的。”齊大柱說道,不理解何靖宇的話。
何靖宇向四周看了看,道:“咱們村子裡齊二狗是初中畢業,連滾帶爬跟著王教授,顧教授學了幾個月,才去上大學,加上自己努力,才勉勉強強畢業,跟別說其他推舉上來的學生了,良莠不齊。之前或許發現不了弊端,但到了工作崗位,尤其是一些理工科,那不是背誦幾句紅寶書,寫幾張大字報,就會畫圖紙,解決實際操作的問題的。如此一來,這些大學生達不到想象中的作用,總不能一直這樣啊,所以會改變選拔人才的方式。”
齊書記聽了,一拍大腿,道:“哎呀呀,何老弟,你說這話提醒了我。有一次,二狗在我家喝酒,說和他一起分到淮市機械廠的一個大學生,連圖紙都不會畫,就是個擺設,在工廠裡被人看不起。當時以為人家不努力,當做笑話聽了,沒想到深層次的問題。”
“是啊,國家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培養人,到後來發現良莠不齊,並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當然會改變啊啊!”何靖宇說道,“您說是不是啊?”
“當然了,就跟我們地裡種莊稼,長得不好,總要看看是什麽原因。如果是種子不好,明年直接換種子。”齊書記做了一個比喻,十分恰當。
“對,就是這個道理。”何靖宇道,“那王磊,張青山也是聰明的,見甜甜,霍英傑在家裡看書,經常過來抄題目,估計心裡也是有想法的。”
“我的天哪,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知青和村裡的人都去考大學中專了,那我們齊家小學,沒有老師了,豈不是要停課了?”齊書記在看到希望的同時,也看到了弊端。
“呵呵,說的是。”何靖宇道,“不過你也可以這樣想啊!既然小學,中學都複課了,等到穩定下來,自然會有很多以前的老師願意重操舊業。咱們齊家村的待遇優厚,你還怕引不來好老師啊!”
齊書記想想也是,點點頭道:“你說的是,看來有空的話,我得去公社裡看看,讓牛縣長幫著尋摸優秀的老師。畢竟那些知青和村子裡的人以前也是學生,沒有經驗,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是啊,咱們待遇優厚。如果是遠地方的老師,可以提供宿舍嘛。”何靖宇道,“所以你種好了梧桐樹,總能迎來金鳳凰的。還有啊,以我的猜測,如果恢復選拔人才考試之後,由於!!太長時間沒有考試,或許第一年的題目並不難。如此一來,這就是一個機會······”
齊書記一聽,面上肌肉抽搐一下。
哎呀呀,好事情啊!
“何老弟,這事情我心裡有數了。明目張膽讓大家去補習,估計有些不妥,但我可以用成人掃盲的理由,把一些具有上進心的年輕人集中在一起,好好複習。”齊書記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大孫子,今年十六了。上到五年級之後,就停課了,經過掃盲估計也是小學畢業的程度,好好努力,或許還能趕上這次好時候。
現在齊二狗,是村子裡的榜樣,齊書記也想讓自己的孫子做讀書人,將來成為一個文化人,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裡刨食。
“你心裡有數就好。”何靖宇笑笑,不以為意。
七六年已經過了大半年了,估計正式的文件,在年底,或者明年春就開始下發了。
齊書記回去之後,重新開啟齊家村掃盲班的工作。
白天教孩子,晚上學校裡的老師,輪流給村子裡的年輕人上課。
有的人覺得識字就行了,並不願意去,但齊書記也不勉強。
學習這種事情,全憑自覺,不願意說,沒有遠見,他也管不了。
尤其是齊書記的大孫子,不想學習,齊書記來硬的,拿著一根棍子在一邊, 不願意去掃盲,打幾棍;不好好學習,打幾棍。
非常嚴厲。
有一些人見齊書記為了讓大孫子學習,棍子都用上了,紛紛有了小心思。
在村民的心裡,齊書記是個精明的人,就是那種隻比孫猴子少了幾根毛的聰明。齊書記花這這麽大的力氣,讓孫子學習,一定有原因。
於是紛紛過來詢問。
齊書記就說孩子調皮,不教不行。
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讓很多家長把孩子送到了掃盲班。
反正跟著齊書記走,有肉吃,不會錯。
村民們或許沒有大智慧,但有一項非常樸實簡單的智慧,那就是跟風。
這還不算,齊家村上上下下掀起了一股學習的浪潮,讓其他幾個同齊家村的村支書看到了端倪。
他們對於齊書記無利不起早的性子,非常了解,也紛紛發動年輕人過來掃盲。
只不過因為路遠,只有一小部分過來學習。
學習這種事情,齊書記樂見其成,都歡迎。
就在齊家小學掀起一股學校浪潮的時候,霍英傑收到了南市武器研究所的調令,讓霍英傑在半個月內,去武器研究所報道。
霍英傑那看著何甜甜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不舍。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想陪在妻子,孩子身邊。
何靖宇,何甜甜,王淑萍,齊三奶奶,齊爺爺都在,對這個調令一籌莫展。
在他們心裡一直被灌輸,國大於家,沒有國,就沒有家,所以他們說不出讓霍英傑留在家裡,陪著何甜甜的話。
何甜甜希望丈夫留在自己身邊,但又怕耽誤霍英傑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