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是黝黑的,他怒哼道:“你不必理會!嫻妃的性子,不安分慣了!哪要不生事,朕倒是奇了怪了!!”
“何況永琪的伴讀朕都已經選好了,寧郡王的次子和貝勒阿善的長孫,明兒朕就下旨,也叫嫻妃熄了這個心思!!”
如此嚶鳴便安心了。
翌日,嫻妃聞訊,果然立刻就跑了儲秀宮。嚶鳴自是一通訴苦,說皇帝怎麽怎麽訓斥她了,怎麽怎麽警告她了,末了還流了幾滴鱷魚眼淚。弄得嫻妃隻得連連賠罪來安慰她,然後怏怏而去了。
正月初十,是四阿哥永珹和五阿哥永琪入讀的日子,四阿哥的伴讀只是個輔國公之子和一個朝臣之子,哈哈珠子更是選自生母嘉嬪娘家蘇氏的幾個包衣子弟,比起五阿哥的伴讀,真真是遜色了好幾籌。嫻妃見如此,倒是大大滿足了優越心理。
五阿哥入讀之後,皇帝也遵守了當年的承諾,正式對外宣布秘密立儲。一時間,所有人都認為正大光明殿後寫的是五阿哥永琪的名字——嫻妃也是這麽認為的。七阿哥已經夭折,如今最尊貴的皇子,便是五阿哥永琪,不立他還能立誰?
其實,那正大光明殿後是否寫了名字。還是未知之數呢!只怕皇帝大有應付前朝后宮的意思——反正也沒人敢偷看秘密立儲詔書。
嚶鳴便思忖著,弄不好只怕是個空白詔書呢!以皇帝的腹黑,絕對能乾得出這種事兒來。
不過這事兒跟她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她在意的是皇帝南巡之期,過了年之後,皇帝便下旨命內務府籌備南下事宜了,不過起碼還得籌備個把月。宮裡女人難得離京一次。更何況這次是下江南。自然都削尖了腦袋想要伴駕!
嚶鳴忖著,皇后幽禁長春宮,非死不得出。自然是沒戲了。和敬大公主懷胎已經有四個月,太后年邁病癱,都需要照顧,嫻妃只怕也脫不得身。如此一來。只怕她會是伴駕嬪妃中位份最高的……想到這裡,嚶鳴暗自心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滋味。想必不錯。
又略一估算時間,倒是正好可以把愨妃給收拾掉呢……嚶鳴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等了這麽多年,總算有這一日了!!
自打七阿哥夭折以後。皇后“病重”,愨妃便很少走出永壽宮,聽說在後殿佛堂燒香念經。還時常叫喇嘛超度七阿哥。
別人都隻當愨妃飽受喪子之痛打擊,至今難以接受七阿哥的夭折。可嚶鳴深知內情。這愨妃分明是心虛啊!!說到底,七阿哥是被愨妃和音常在聯手害死的!!愨妃最少要負一半的責任!!她為了奪回兒子,打擊皇后,不惜讓七阿哥病重!!小小的孩子,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那麽一條鮮活的小命,就此夭折!!
害死了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愨妃怎麽可能不心虛不愧疚呢?!
永壽宮,夜色籠罩,寂寥空曠。
愨妃的陪嫁宮女烏尤上前道:“娘娘,您今兒又念了一整日的往生咒,天都黑了,還是回正殿歇息吧。”
愨妃抬頭看著那巨大的鎏金如來佛像,喃喃道:“本宮沒想害死琮兒的……”說著,愨妃淚眼朦朧。
烏尤勸慰道:“七阿哥福薄,怪不得娘娘的。娘娘還年輕,養好了身子,日後還能再生個阿哥的。”
愨妃擦了擦淚水,深深吸了一口氣,長歎道:“皇上表哥早已不寵愛本宮,本宮哪裡還能再生?如今本宮隻盼著,琮兒能早日投胎轉生,也不枉本宮超度了。”
烏尤攙扶了愨妃回到正殿,深夜寂寂,安睡的安息香已經嫋嫋燃燒,拔步床上的金銀絲翠羅錦被已經鋪好了,裡頭也早已用湯婆子暖透了。烏尤侍奉愨妃寬衣,掀開外側被子,正要扶愨妃躺下,然而卻瞧見那被褥上,竟然多了一枚小小的鵝黃色如意雲紋香囊!!
愨妃雙目圓瞪,驚恐至極,她驚呼道:“這是什麽?!!!這個東西——喬氏不是已經銷毀了嗎?!怎麽會在這裡?!”
烏尤急忙拿起那香囊,也是一臉惶惑之色,“奴才剛才鋪床的時候,沒瞧著這個香囊啊。”她又急忙安慰道:“娘娘別怕,只是模樣相似而已。”
愨妃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她聲嘶力竭地吼著:“燒了!!快給本宮燒了!!”
烏尤忙不迭點頭,急忙便扔進了炙熱的炭盆中,那香囊浴火,轉瞬便燒得連渣都不勝了。然而,裡頭紫荊花的氣味,卻被熱力燃燒散發了出來,幽香鋪面而來。
“啊!!”愨妃聞得這氣味, 驚恐地抱頭大叫,“是這個味道!!這就是本宮親手縫製的香囊,連紫荊花粉末都是本宮親手放進去的!!琮兒——是琮兒!!是他把這個東西帶回來的!!他恨本宮害了他!他來報復本宮了!”
烏尤隻得剛忙去打開窗戶,冷風灌入殿中,紫荊花的氣味立刻散了乾淨,“娘娘,沒有氣味了!紫荊花粉末也常常被用來做香粉,肯定是哪個宮女不當心把香囊掉在娘娘床榻上了。七阿哥已經去了這麽久了,肯定早就投胎轉世了!”
愨妃這才略略止了驚色,只是雙手還忍不住隱隱顫抖,“只是巧合……是嗎?”
烏尤急忙點頭,又端了安神藥給愨妃,愨妃喝了,這才睡下了。然而愨妃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夢中隻覺得不知背後有什麽東西在追逐她,那是一團小小的東西,黑霧一般,卻如跗骨之蛆一般,怎麽都甩不掉!!
愨妃一直奔跑,忽的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之聲。愨妃的從夢中驚醒過來,驚出了一頭的冷汗。()《清宮妾妃》僅代表作者尤妮絲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