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衍修手段單一,就是靠著真言力量修行,和修真者相比,就差太遠了,這讓心高氣傲的夫妻兩人更是無法忍受。
最讓羅梅無奈的是,衍修有很多是苦修,他們不是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他們喜歡將門派建立在凡人居住的地方,吃穿用,都是簡陋無比,在修真界,衍修有花門的綽號,這花門,其實就是叫花子門。
當然,這是修真者對衍修的貶低,衍修其實並沒有那麽不堪。
當八個妖靈和一百零八個厲鬼全都消耗掉,夫妻兩人相視苦笑,羅梅臉上雖然是苦笑,可眼裡卻滴下淚來。
“我,我……我兒子去衍門,去衍修?我……”
米悠然也不甘心,他使勁搓著手。
“我重新推演一次!”
羅梅搖頭哭泣,她心裡已經認可了米悠然的推演。
“別算了……嗚嗚,老娘實在不甘心!可能夠保住兒子一條命,就算離開……我,我也認了!”
米悠然心裡慘然,其實他心裡明白,當初搶奪衍寶的時候,雖然沒有殺人,可也傷了無數衍界高手,其中一個甚至是擁有衍龍位的衍界超級高手,一樣被他們夫妻兩人打傷。
而衍界是最講因果的,所以這一切的後果,兒子要承擔,按照推演,若是兒子修真,那活下來的機會真的不大,無論他們夫妻兩人在不在身邊,可若是入衍門修煉,倒是能夠找到活下來的機會。
夫妻兩人都是道法高深之輩,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羅梅愛子心切,才會方寸大亂,一旦稍有理智,就明白,這條路,兒子必須走,不走都不行。
那是真的舍不得,以羅梅修煉到大乘期,其資質之高,在修真界也是數得上的,可一旦牽涉到了唯一的兒子,整個人都不對了,什麽理智,什麽聰明,統統都見鬼了。
米悠然畢竟是不同,他更多的是考慮兒子的前途。
“隻要兒子能夠活下來,什麽代價都是值得付出的!”
羅梅一瞬間就失去理智,抬手就打,咆哮道:“那是我的兒子,老娘就是不想他吃苦,就是不想他離開……寧願老娘付出代價,也不要兒子付代價!”
米悠然也隻能由著老婆狂打出氣,好在羅梅雖然暴怒,也知道不能用修為功力去打,可就算不帶著功力打,也一樣打得米悠然鼻青眼紫,因為米悠然想要老婆平息怒火,他也沒有用修為功力去防禦。
暴打一頓,羅梅也就恢復了理智,心裡頓時後悔了,拉著米悠然的衣袖:“笨蛋,為什麽不躲開啊!”
米悠然伸手抱了一下羅梅。
“我明白的,別擔心,有我在的。”雖然他笨嘴笨舌,也不會安慰人,可羅梅還就是吃他這一套。
羅梅欲哭無淚,關鍵在兩年之內,她必須要將孩子送出去,越早越好,還不能和夫妻兩人有絲毫聯絡,不然就會禍及孩子,這讓她很難接受,尤其是一旦放手,她連看都不能看孩子,更是讓她心裡極度抓狂。
米悠然一直在演算,他要找到一個最佳的位置,
要保證自己兒子有人收養,保證自己兒子不會有危險,這種推演,可說是燒腦行為,以他合體期的修為都吃不消,要靠著老婆幫忙才行。 不用說,羅梅也是竭盡全力,她隻想找到一個最佳方案,那麽相公的推演就極其重要,就像以前一旦行動,自家的相公就會推演。夫妻兩人之所以能夠到達如此修為,並且縱橫修真界,米悠然精通周易八卦,是不小的功勞。
終於,米悠然抬起頭來。
“有了!我找到合適的地方了!”
蕭瑟的秋風掃過山巒,大地就染上了絢爛的色彩,金黃色,深褐色,豔紅色,夾著斑駁的殘綠,層層疊疊的渲染過去,森林大地仿佛換上了五彩的新衣。
風過處,紅的,黃的,褐色的落葉,飄飄灑灑的落下,將山林地面堆出厚重的金黃色。
陽光透過樹枝,落在地上,斑斑點點,泛著淡淡的金色,透出一絲絲的暖意。
山風掠過樹梢,發出陣陣嘩嘩響,驚起一群渡鴉,嘎嘎鳴叫著,盤旋升空。
傍晚時分,暮鼓從遠處西衍門中隱隱傳來, 陣陣念誦真言聲,也隨之若隱若聞,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也在山谷中來回飄蕩,嫋嫋的炊煙在門派中升起。
這是一個靜謐安詳的秋天。
西衍門後是著名的西山,山腳下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楓林,秋天的楓林,一片火紅,那楓葉在夕陽的照射下,仿佛跳躍的火焰,顯得異樣的鮮豔奪目。
一個白衣少年,從如畫般的楓林中走了出來。
畫面極美,可是走近了就會發現,這少年有點狼狽,挽成發髻的頭髮此時有些散亂,身上的白衣,其實是百衲衣,就是補丁摞補丁的那種,所有粗布補丁,全都洗的灰白,原本的顏色早就看不清了,就這樣的百衲衣,破了不少口子,留下一道道撕扯的痕跡。
白衣少年,是西衍門的衍修米小經,他眼裡尤有余悸,剛才在山上的一幕在心裡劃過。
這是米小經長到十三歲,第一次遇上獨狼,哪怕他是衍修,也嚇得夠嗆。
西山上有狼,這不是一件新鮮事情,以前冬天才是狼群活躍的時期,因為那時候找不到太多的吃食,狼群才會四處搜尋,四處攻擊,而在秋季,很少有狼攻擊人,秋季的食物向來就很充足,狼一向很聰明,不到萬不得已,它們不會攻擊人類。
隻不過這次米小經是遇上了獨狼,還是一隻饑餓的獨狼,所以他不得不單獨面對,這狼餓極了,那就什麽也顧不上了,吃掉眼前的小鮮肉,就成了獨狼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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