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也看出妻子的神色,心裡卻惟有一歎。【本書由首發】
他是個男人,為了妻子安心保胎,他生生忍了一年。
如今終於可以有所動作了,可是每當他情動時,看到美麗動人神情纏綿的妻子,便忍不住想起她那日是那樣狼狽地躺在那三個男人面前,任他們隨意施為,他的心便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什麽激情都沒了。
沈麗君是個聰慧女子,幾次之後,便猜出丈夫的心思,如今見丈夫逃避房事,可是她卻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隻得安慰自己道:時間可以讓人忘記一切,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忘了那日之事。
沈秋君通過父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皇上對此事的處理。
三皇子與六皇子無功無過,江總兵因為所轄之處出現賊寇,被皇上訓斥一頓,勒令其必須好好盤查,護一方百姓平安,後因其妹江妃謙恭溫良,賞了其外家,這才稍稍揀回來點面子。
而在這其中,賢王卻是大出風頭。
日夜兼程趕去南邊,尋回兩個弟弟的同時,還緝拿了賊寇,雖現在還沒有審出什麽來,但其在路上一力指揮,將欲劫救的賊寇盡數殺死,因此得到眾臣的稱讚,連皇上都親自下旨嘉獎了。
這六皇子神秘兮兮地整了一個月,就這麽著成全了賢王,他什麽好處也沒撈著,這盤棋怎是一個臭字來形容,那簡直是太臭了。
若是損了他自己利了別人也就罷了,怎麽就是賢王得利了呢,沈秋君心裡氣得直罵六皇子成事不足。
不過罵歸罵,想到今生六皇子是囫圇個回來的,總算是比前世有了進步,也算沒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先知。
沈秋君如此安慰著自己。又暗暗提醒自己,也不要總責怪六皇子,畢竟今生因為他的布置,那些劫殺的人及其後來的同夥都死了,便是那七八個人也活不成的,總算是報了前世之仇,他雖狠毒,終歸年紀小,總有考慮不到的事,況且盡人力還能聽天命呢。老天不配合也是沒辦法的事。
六皇子於第二日便來沈府拜訪。沈秋君便尋了個借口,將六皇子叫到哥哥書房裡說話。
六皇子等雪香雪柳都走到門前,這才笑著向沈秋君道謝:“幸好有玉姐姐提醒。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命回來呢。”
不過才一個月未見,六皇子身上似是有了些許的變化,神態沉穩了許多,聲音也變得低沉暗啞了,倒象個大人模樣了。
沈秋君忙笑道:“什麽謝不謝的。那不過是上天借我之口警示你罷了,可惜沒有夢到主使者是誰,任誰也不相信那是尋常賊寇所為。”
六皇子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玉姐姐不必遺憾,我已知道是誰,就是我那好二哥——賢王殿下。”
沈秋君不由吃驚地看著六皇子。他什麽時候也學會以德報怨了?
沈秋君笑道:“既然是他所做,你竟沒有揭出他來,還讓他在朝中出了風頭。這實在不象是你的處事手法啊。”
六皇子笑道:“我自然不能揭出他來,不然若讓他們知道此事有我的設計在內,心裡還不知如何猜忌呢,豈不是將我自己也陷了進去。”
六皇子見沈秋君很感興趣的樣子,而他本人又覺得這次自己做的很漂亮。便忍不住炫耀出來。
六皇子得知確實有那樣一處地方時,對沈秋君的話。更是確信無疑,思緒良久,漸漸理了出頭緒出來:事情一出,自己固然不好,三皇子與五皇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會因此失了聖心的。而這其中得利的自然是太子、賢王和四皇子。
六皇子又怎會讓那人如了意,想到那些劫殺的人定然武藝不低,六皇子可舍不得用自己的人去打殺,且還容易暴露了自己的實力,於是便想到借力打力。
他命人暗暗在那處地方活動,略漏些行蹤給人,再加上那些人的動作,終是引起江總兵的注意。
江總兵也是有幾分真睿智的,略一思考,便明白定是有人要借他的地方劫殺兩位皇子。
雖然他與那兩位皇子沒什麽交情,但皇子萬一死在他的地盤上,他免不了被降罪,這倒是小事,關鍵自己還是五皇子的親舅舅,外人未免不會多想,若是皇上悲痛過度,不能明察秋毫,江妃母子被厭棄不說,江家也大難臨頭了。
江總兵直驚出一身冷汗來,忙暗地裡部署,又悄悄前迎,將事情說明白了,三人一分析,於是太子三人便成了懷疑對象。
到了那日,兩方人力一起對付伏擊的人,活捉了七八個人,走脫兩三人,其他皆命喪當場。
至於走脫的人自然被六皇子的人暗中跟蹤,終是查探出主使之人是賢王。
沈秋君倒沒想到六皇子還有如此婉轉辦事的時候,不由暗自點頭,又問道:“你可以設個法子,讓他二人也知道是賢王所為,不然豈不白白便宜了他。”
六皇子撇了一下嘴,笑道:“我才懶得費那個心思呢,只要我知道誰是我的仇人就行了,管他們糊塗不糊塗。如此一來,他二人自然是三個一起忌憚,太子也不是什麽好人,四哥雖出身低,整天悶不吭聲,不叫的狗才咬人呢,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坐山觀虎鬥。只有他們中間有嫌隙,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便宜了我呢。況且有些事不能說得太明白,反讓人起疑心,他們自己找到的答案才更讓他們相信。”
沈秋君不由咂嘴直歎道:“真是難為你竟想得這樣長遠,你若是不細說,我還真當便宜都讓賢王佔去了呢。”
六皇子得沈秋君稱讚,面上就帶了幾分得意,笑道:“玉姐姐向來心善,不與人算計,自然想不到也是有的。便是朝中想不到的也大有人在,賢王現在是得人稱讚幾句,那些虛名有什麽用處。”
沈秋君見六皇子在自己面前擺弄他的聰明,不由捧場笑道:“如今看來,你倒是我見過的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了。”
六皇子聞言,越發的眉開眼笑,說道:“最聰明說不上,小聰明還是有的。賢王敢算計我,我自然要成倍地還給他。別以為天下人,都被他算計於股掌之間。其實三哥在回京的路上就開始懷疑賢王了,江總兵也必是起了疑心,不然不會把事情都推到賢王身上去了,他自己反得了一通訓斥灰溜溜回去了。”
沈秋君等六皇子得意地笑夠了,這才問道:“你最近又狠狠得罪賢王了?要不然他派那麽人去殺你?”
六皇子想了想,說道:“他的目的倒不是要殺我,我看八成還是因為寶藏的事情,看來他是沒了耐心和我磨了,這是要捉了我去審問呢。”
六皇子說到這裡,臉上就露出興奮的神色來,笑道:“莫非他現在窮得厲害了,這才不得不的要我的主意?”
沈秋君也細細回想了當年之事,不由心裡暗樂:沒想到六皇子猜得倒挺準,現在的賢王府的銀子可不是普通的捉襟見肘。
前世沈秋君嫁過去時,因為諸多原因,並不曾大肆操辦,嫁妝也並不是很豐厚,因為為了表示尊崇元配的地位,繼室的嫁妝要比元配矮一頭。
沈夫人惱怒女兒所行之事,但兒大不由娘,到底是親生骨肉,明面上的嫁妝雖薄了些,卻私下裡塞給女兒不少的銀錢,所有的加起來也有十多萬兩銀子,這也是兩個兒媳心裡不舒服的地方。
等沈秋君嫁給賢王后,按說元配的嫁妝得清理好鎖起來,將來也好分給前邊的孩子們做個念想。
賢王知道沈家的意思後,就看著沈秋君說道:“我相信你的為人,若不是為了兩個孩子,你也不會受此委屈。如果真要照著規矩清點上鎖,倒象是我與你姐姐不信你似的。”
沈秋君為賢王如此信任自己而感動,又嗔著父母多事,竟像不相信自己似的,越想越氣,最後賭氣偏不許家人清點。
沈家夫妻本來因為女兒執意要嫁自己姐夫而惱怒,也生大女兒的氣,也不告訴家人一聲,姐妹倆就有商有量地把那麽重要的事情定下來,如今被沈秋君一鬧騰,也懶得理會她姐妹二人之間的事,反正以沈秋君的品行,也不會真就苛待了親外甥,便真就甩手不管了。
如今沈秋君想起來, 直想扇自己幾巴掌,當時怎麽就豬油蒙了心,被賢王一個笑臉一句信任給騙了去。
後來賢王才告訴她,因為王府裡裡外外費用太高,沈麗君曾將她的嫁妝拿出來補了虧空。
當時沈秋君也沒當回事,丈夫沒錢了,做妻子的還能死抱著銀子,讓丈夫獨自發愁?可當她真自個兒清點時,整個人都傻在那裡了。
沈麗君嫁給賢王時,大齊初建,百廢待興,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家自然要做出個表率來,親事就辦得相當簡樸,嫁妝也不敢多給,但暗地裡沈夫人也是塞了不少的金銀給女兒,而且沈老太太最疼愛大孫女,光她自己私下裡添妝就有好幾箱子。
可以說,沈麗君的嫁妝絕對比沈秋君的要多。
可是現在擺在沈秋君眼前的是什麽?
沈麗君的嫁妝幾乎等同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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