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姐兒聽了忙問道:“我父親怎麽會受了傷?”
小丫頭搖頭不知。【本書由首發】
沈秋君自然不會往前湊,程秀梅也不方便過去,環姐兒心裡極為擔擾父親,便要帶著丫頭過去。
程秀梅忙勸道:“你放心,你父親不會有事的。這裡是京城又不是戰場,可能是與人比武較量時刮蹭了一下,不會嚴重到哪裡,況且咱們府上的辛先生醫術極好,說不定正在治療傷口呢,你去了也不中用,反易添亂。”
小丫頭也忙道:“看大公子的精神倒好,並無大礙,只是肩上受了傷,流了點血。”
環姐兒仍不放心,程秀梅隻得派了嬤嬤們跟著一起去了。
環姐兒趕到時,老太太、沈夫人及沈大嫂等人正等在外面,那兩位侍妾也捧著肚子低眉順眼地立在一邊。
沈夫人看到環姐兒來,忙招手讓她到自己跟前來,安慰道:“我不是說不讓你來的嗎,小孩子家家的見血不好,怎麽還過來了?你父親沒事,只是比武時肩上不小心中了暗器,辛先生正在往外取呢。”
環姐兒便道:“孫女實在擔心,還是守在這裡安心些。父親是被何人所傷,既然是比武,怎麽能用暗器?”
沈大嫂便狠狠看了一邊站立的兩個妾,對女兒抱怨道:“今天就是晦氣,也不知衝撞了哪裡的瘟神,竟然會遇到六皇子,偏六皇子非要拉著你父親比試一番,唉,這中間的事也一時說不清楚。”
環姐兒聽了不由叫道:“皇子就了不起嗎,暗箭傷人,小人一個。”
沈大嫂忙捂了女兒的嘴,小聲道:“我的祖宗,你小聲些。也是你父親今天倒霉遇到了他。”
沈夫人不滿地瞥了沈大嫂一眼,對環姐兒說道:“六皇子使暗器,是你父親同意了的,兵家最忌輕敵,你父親在此事上有些狂妄了,幸好只是自己人比武,不然將來到了戰場,可就不是受點輕傷的事了,但願此事能給你父親一個警示。”
老太太聽了卻覺得刺耳,冷笑著正欲說話。此時卻聽到沈昭英在裡面一聲悶哼,眾人的精神便都被吸引到了屋裡。
沈大嫂的心便提了上來,忙要進去。卻被趙管家攔在外面道:“暗器已經取出來了,正上藥呢,少夫人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過不多時,就見辛先生擦著汗走了出來,對老太太等人說道:“已經沒事了。一會我讓人送來藥,每日好生換藥,別讓傷口碰到水。”
院子裡的一群女人聞言頓時松口氣,謝過辛先生後,呼啦啦地進了房去看沈昭英。
見沈昭英精神還好,傷口也敷了厚厚的藥。一番關心叮囑後,才各自散去,隻留了沈大嫂在旁伺候。
沈昭英說道:“我的傷不怕挪動。這幾日你就安排她們安頓下來,咱們也該回自己院裡了。”
沈大嫂忙答應著,沈昭英又道:“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從前那些妾侍落胎的事我不會追究,只是她二人不同。不提她們是正經的妾,隻說如今我離開了魯地。過幾年免不了人走茶涼,她們家裡雖門第低,卻是極緊要的位置,將來定能用到,你別整天撚酸吃醋,也要拿出正房太太的氣度來,有事沒事地刺過來刺過去的,有意思嗎?”
沈大嫂聽丈夫之言,明顯是聽到自己所說的話,心裡更是汪滿了醋,卻也沒有辦法,隻得諾諾地應了。
沈秋君當晚也聽說了沈歸英是被六皇子所傷,雖與丫頭們談論時也隻說是他們男人們天生好鬥,爭名搶利的,可這心裡卻免不了往別處想。
沈父早就得知事情經過,回來後去看了一回沈昭英,免不了又教訓了他一頓,要以此為誡,不可再犯輕敵的錯誤。
沈昭英心裡氣苦,卻也不可奈何,誰讓自己一時不察,被六皇子激得同意他能使暗器呢,隻當吃一塹長一智吧。
第二日,六皇子便帶著藥材上門來探視沈昭英。
彼時沈昭英正在換藥,沈大嫂看著那傷口心疼不已,看到六皇子便格外得氣恨,又輕看他是不受寵的皇子,雖說名聲很不好,但諒他也不敢在永寧侯府放肆,口裡說的話就有些難聽。
六皇子聽了也不生氣,笑著對沈昭英說道:“我聽說沈兄與敵人交戰多次,想著定是利害非凡,哪裡想到竟還不敵我這三腳貓的功夫,看來功夫也不過爾爾,我知你輕視於我,我也不生氣,隻當幫著南邊的百姓們提醒一下沈兄對敵時萬不可大意了。”
沈昭英被六皇子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沈大嫂在旁看了便冷笑道:“兩兵交戰,可不只看統帥的功夫,而是排兵布陣,戰略戰術。”
六皇子不由哦地笑看著沈昭英道:“我幾次三番提醒你,我要扔暗器了,你初時還知躲閃,後來竟無視於我的提醒,終於是受了傷,這也算我送給沈兄的餞行大禮:何為兵不厭詐。”
沈昭英被個沒上過戰場的毛頭小子教訓,心裡自然憋悶不已,偏又無法反駁,隻得氣紅了臉不作聲。
六皇子又看了沈大嫂一眼,對沈昭英皺眉:“男人家說話,又是正經的軍國大事,一個後宅女人插得什麽話,莫非沈兄以前做戰也都是靠著夫人指揮不成,怪不得與我較量時會失了手。你們兩口子誰指揮作戰外人無話可說,只要勝了就成,可如今卻正兒八經地跑來陪男客,這沈家的規矩,嘖嘖,真是,唉……”
沈大嫂原本是幫著丈夫換藥,一時沒走,此時卻被六皇子如此說,不僅沈昭英暗自瞪她,她自己也滿面通紅,隻得退了出去。
沈昭英終於熬到六皇子告辭,對著六皇子暗自吐口水:呸,一個不得寵的皇子也敢跑到永寧侯府擺威風,如果不是沈家,還不知有沒有你呢!
沈秋君早就得了消息,想了想便帶著雪香二人去了花園子。
六皇子自沈昭英春暉院裡出來,一路上磨磨蹭蹭,看到沈秋君正在一個小廳子裡坐著,不由眼前一亮,便笑著迎了上去,引路的婆子忙忙阻攔。
小成子便拉著她,笑道:“我們爺有正事要與你家小姐說。”
那婆子猶不信,還要阻攔時,沈秋君已經衝她點了點頭,她隻得束手站在廳子外等候。
六皇子見此,越發笑得見牙不見眼,走到沈秋君面前隻笑也不說話。
沈秋君搖著扇子也站起身來,看著他問道:“好好的怎麽想起要和我大哥比武呢?還用暗器傷人。”
六皇子搔搔頭,低頭笑道:“我聽說他對你很不好,你二人鬧翻了,他既然是你的敵人,自然也是我的敵人,我便稍稍出手教訓他一下,省得他閑得沒事,老和你過不去。”
沈秋君點頭笑道:“看來六爺是在我們府上安了人手,隨時監視我們沈府中人了。”
六皇子忙道:“我哪裡安什麽人手,不過是辛先生欠了我人情,情願幫我留意著你的事罷了。奸細之事是不做的,畢竟是府上養著他,他要真做了我也不會饒了他的。”
沈秋君原本就猜著是辛先生多的嘴,如今得知倒是真的,可六皇子說的明白,倒不好再指責,又不由想起前世之事,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六皇子與辛先生之間的聯系,只是不知藥丸之事是否也是出自六皇子的授意呢,可惜畢竟是前世事,今生看來是尋不到答案了。
沈秋君頓時覺得索然寡味,又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起身要走,六皇子多日不得見沈秋君,見她要走,心裡便有些急躁,一把拉住沈秋君,小聲求道:“再坐一會吧。”
沈秋君忙拿扇子格開六皇子的手,看著他哀求的眼神,心裡不由慌亂起來:“有什麽可坐的。”
六皇子看了看四周,也知道沈秋君如今在府裡不比前幾個月,與自己長久在一處,還不知老妖婆們會說出什麽難聽的來,保不準就傳揚出去壞了她的名聲,也不便拉扯她,隻得呆呆看著沈秋君離去。
沈秋君回到房中,臉上猶是熱熱的,心裡更是亂成一團麻,一系列的事情, 都說明六皇子他真的起了什麽心思,可是自己不僅僅比他大三歲,實際年紀做他母親都綽綽有余了。
此時程秀梅帶著人走了來,心有余悸地樣子:“聽說你在院裡遇到六皇子了,可怕我給嚇了一跳,幸好沒出什麽事。”
沈秋君笑道:“在沈府能出什麽事,我又沒得罪他,他能把我如何?”
程秀梅也笑了:“別人總傳他如何如何毒辣,這心裡就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裡才好,如今想來倒真是將他給妖魔化了,對他雖有些不公,不過應該離著他遠些才好。”
姑嫂二人又閑話幾句才分開,沈秋君也將那團麻放下,隻當是六皇子少年慕艾,過一段時間就忘了,況且還有個李瑤琴呢。
生活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沈昭英一家搬了回去,不過沈夫人道院裡三個孕婦,需要時刻小心,三個孩子還小,就不用過去擠著了,環姐兒姐弟三人便仍是住在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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