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君自然不知太子對自己的妄想,便是讓她退一萬步地去想,也不會想到的,畢竟前世兩人也是見過不少面的,並沒有什麽不妥的事發生,她現在整個心都放在東征一事上。【本書由首發】
六皇子既然已經決意爭取去東邊,且前世也確實是六皇子帶兵前去的,因此接下來幾日,沈秋君暗暗在心裡回憶前世有關的事情。
不過讓人沮喪的是,前世她只知道是六皇子帶兵前去,不過真開戰差多不得一年之後了,而且真正的統帥並不是他,而是大將軍鄭衛疆,並且六皇子因為行事暴虐,最終也隻落得灰溜溜回京城的下場。
就在沈秋君懊惱之中,六皇子終於被定為先鋒官,於一個月後帶兵東征。
六皇子得償所願,十分快活,一面調集兵將調草,又準備去向皇上求請,準沈秋君一同前去。
沈秋君忙止住他,這事如果由六皇子來辦,少不了被人笑話離不開女人懷,於是勸道:“你隻管忙你的去吧,這事兒還是我來上表請求吧,殺雞焉用宰牛刀,等我求不下來時,再交於你就是了。”
六皇子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此次雖說是先鋒官,其實到了那邊說不得就是個臨軍的差事,領兵打仗的事,怕是一點也碰不著,且又不是一場兩場仗就能收伏了的,想來得幾年,卻是駐軍的意思了,帶家眷亦不算過,於是便暫地放手給沈秋君。
這時沈父也將沈秋君叫到沈府來,說道:“我已經和皇上求過情了,皇上也答應了,你這兩日就上個表,應該就可以了。”
沈秋君笑道:“我就知道父親一出手,這事必能成的。”
沈父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又說道:“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六皇子年紀小不說,又沒有一點對敵的經驗,那些將士必不會服他的,而且到時他還真碰不到兵權,指揮作戰的事一時半會就不要想了,六皇子此行也就是起個讓陳王輕敵的作用,自有他人做統帥。”
沈秋君忙笑道:“他知道事情的利害,自然是聽從主將的安排,此行就當積攢些資歷,將來再有戰事。可不就能正經的領兵打仗了。”
沈父歎口氣,說道:“我看皇上的意思,這行兵作戰是不敢交到他手上的。但俘獲了陳王一家,如何處置,必要六皇子親自行事,方能解皇上的心結。這中間又有一個問題,皇上定不想看到他們一家活著押到京城。但是如果由六皇子出手,實在讓人擔心。六皇子雖有幾分聰明,卻又是個狹隘狠毒的,對其異父兄長必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如果容妃糊塗尋了短見,他殺母殺兄的罪名就背定了。”
沈秋君忙道:“皇上的心意就不能改變嗎。到底是他的親生兒子,如果背了那個罪名,無論誰上位。想整治他,都是現成的罪名。”
沈父看著女兒說道:“皇上的心結太重,輕易不會改變的,而且我猜這也是皇上為太子登位後能轄製住六皇子所行的招數。如今我現在地位尷尬,倒不好出面相勸。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如果能不隨軍的,將來出了事情。你便可握了先機,進退皆可,便是各離,也有正當理由的。”
沈秋君苦笑道:“好一個進退皆可。他待我不薄,我又怎能舍了他去,既然是夫妻,自然共進退。”
沈父歎道:“癡兒!也罷,就算你能以不齒其為人而求皇上作主和離,終還是於名聲有損,你去了東邊見機行事吧,須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沈秋君笑道:“女兒明白。另外不知父親可知此次皇上會派何人統帥?”
沈父說道:“倒是議出幾人,不過據我的分析,鄭老將軍幾率要大一些。”
沈秋君趕忙問道:“為何他的幾率要大呢?”
沈父笑道:“我們當年也曾一處作戰過幾回,倒是個有本事的,最主要的是,他就是出自東邊,手下亦有一批當年的老將士,所以比別個更好些。”
怪不得前世六皇子那麽慘呢,沈秋君忙道:“父親與他熟識嗎,若熟識的話,倒是可以請他暫借給六皇子幾個那邊的人,也好早早熟悉一樣那邊的情況,也好為將來兩方開戰,先佔個先機。”
沈父搖頭道:“我與他的交情並不深厚,且他尚在邊關,此時未必能調出人手來。其實到了那邊,只要六皇子虛心請教,也是一樣的。”
沈秋君笑道:“還是自己帶過去人要好些。”又試探道:“不知父親對邊校尉了解多少,我聽說他也是東邊出來的。”
沈父聞言不由一怔:“你怎麽會想到他,他的女兒可是給他賢王為妾,六皇子必不用他的。”
其實沈秋君之所以提出邊氏父子,還是緣於她前幾日忽然想起前世邊氏的反應來,當時邊氏突擊隊知六皇子所作所為後,曾大罵其殺人魔王,並詛咒六皇子不得好死。
那時沈秋君才在當時事發之處,正是邊氏的祖籍所在,因此事情發生後,邊氏一族幾死絕。
沈秋君不知道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若六皇子身邊能有個信得過的當地人幫著,無論與當地駐軍的相處還是戰事,想來都 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所以她才會想著借父親之力,先讓六皇子與鄭老領軍能所來往,將來二人見面也好相處,至少應該比前世要好很多,若是再得他相助,借幾個人來,事情也就更妙了。
可惜父親也有無能為力之時,沈秋君情急之下,便將心思放在同是東邊出來的邊氏父子峰上,雖然是下下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如果邊氏父子去了東邊,立功的可能性很高,憑他們與賢王的關系,倒算是幫了賢王一把,壯了他的勢力,自己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是就算容妃之事能得到解決,如果六皇子身上背著幾萬百姓的罪孽,他在朝堂上仍是不能立足的,所以他必須手底下有人,必須與駐軍們搞好關系,並了解當地的地勢以排兵布陣,到時說不定就能解了那個劫數,而邊氏父子如果能在其中起到橋梁的作用的話,也算是有所收獲,才能圖謀以後的事情。
但沈秋君又著實擔心,自己到時偷雞不著蝕把米,心裡躊躇不已。
沈父見女兒不語,便又道:“且不管他二人的爭鬥,隻說邊校尉一個堂堂的武官,不想著在沙場上建功立業,反要走旁門左道,賣女求榮,足可見其人品低劣,這樣的人不可用。”
沈秋君聽了父親之言,心裡反而又想到另一面:前世邊氏的品性,她是熟知的,倒是個讓人稱頌的,能教出這樣女兒的人,想來品質必有其可取之處,且看邊氏對父兄的態度,雖有怨恨在裡面,可更多的卻是為父兄懷才不遇的惋惜。
如果邊家父子真是隻一心想靠賣女求榮,爭權奪利,那麽緣何在以後的幾年間,仍在原地踏步不前?
或許是其太過愚笨,但也能可能是他們在無奈中邁出第一步來,卻最終由於脾性使然,終不能放下廉恥走下去。
她倒不是想要撬了賢王的牆角,只要六皇子東征之事順順利利的,以後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秋君左思右想後,對父親笑道:“女兒是覺得六皇子的早已惡名在外,那邊的人必會小心提防,在這種情況下,以他的脾性,自然不會做小伏低,到時也不知是個什麽樣子,若是能自己帶個當地人,或許會好些,女兒也是一時心急亂投醫,還請父親幫著探查一二,若果是人品低劣,也就罷了,若有一二可取之處,還請父親幫著女兒參謀一下。”
沈父見女兒執意如此,也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心裡卻也打定主意,只要那人有一絲不妥,必要勸女兒打消這個念頭。
沈秋君回到府中,果然向皇上寫了奏表, 請求同六皇子一道前去東邊,理由無外乎助夫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等等。
曹公公見皇上看了大半日的奏表,眉頭微皺沉默不語,心裡倒有些奇怪,因是長年伺候皇上的,自比不別人,上前笑道:“皇上為何面現難色,若非是六皇子妃的奏表有不妥之處?”
皇上見問,便說道:“都是現成的套路,中規中距,雖無精彩之處,倒也無不妥之處。”一時又道:“你對她欲一同前往,有何看法?”
曹公公與沈父倒也有些交情,且又知他身上有道護身符,在大齊也算是萬年不倒的了,也有心賣他一個人情,便笑道:“六皇子妃欲隨軍前去,倒是意料中的事。一來,她們夫妻成親才一年,新婚燕爾,難舍難分,也是人之常情。二來六殿下此去,不是短期能回來的,甚至三五年都有可能。如今在外的將領們,大多都是夫人在京城照看一家老小,他在那邊冷衣冷寢的,身邊自是少不了妾侍,而六殿下又不是能委屈自己的,六皇子妃又尚無身孕,這心情倒也能理解。皇上何不成全他一對小兒女,也是為父母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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