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歸山溫泉一事就不必說了,她還能自古書中尋得一些製作胭脂水粉的妙方兒。
後來更是設計了好些衣服首飾,這些還都是小事兒。
讓人想不到的是,琴棋書畫、天文地理,甚至行兵打仗,她皆有所涉獵,這等妙人兒,還真不是凡夫俗子能消受的了的。
可惜只是個側妃的命!
前世李瑤琴只是個側妃,雖出了好些主意,卻大多都是通過自己的手才賺得銀子。
自己是沒有那些本領的,今生何妨拿來一用,就當抵了前世她與賢王欠自己的債吧。
反正她有的是掙錢的主意,倒要看看她今生還有什麽新的手段。
沈秋君笑道:“我倒是聽人說起一些製胭脂水粉的方子來,只是記不太真切,倒是要借母親身邊的丁嬤嬤一用!”
沈夫人心中詫異,口內卻笑道:“如果真製成了,先拿來讓母親試用!”
“那是自然!”沈秋君笑著應承道。
母女二人用過飯,沈秋君陪著母親處理完府內諸事,趁沈夫人歇口氣的工夫,沈秋君便上前孝順地幫著母親捏肩。
沈夫人心裡很受用,取笑女兒道:“平日裡雖也孝順,可也沒見你如此巴結,該不是又有什麽事求我吧!”
沈秋君自小丫頭手上接過茶碗,服侍母親飲下,笑道:“母親果然英明!女兒的心思真是半點都瞞不過您去呢。”
沈夫人不屑道:“你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著你長大,你有什麽鬼心思,還能瞞過我這做母親的不成!”
沈秋君臉上便有些訕訕的,眾人也想笑不敢笑。
沈秋君瞅了丫頭婆子一眼。
見她們臉色皆平靜下來,這才坐到沈夫人身邊,垂下眼睛,輕笑道:“我前幾日去大姐莊子上玩耍,這知道自己日日關在這小院子裡,竟是關得心也小了。我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罷了,竟活得好像老媼一樣,心如枯井,波瀾不興!”
沈夫人聞言,不由緊握了帕子,轉頭緊張地看著女兒。
沈秋君又笑道:“平日裡也不覺得如何,倒是這一出去,再回來一看我那小院子,竟像個雪洞一樣,比那出家修行的都不相逞讓,實在無趣的很,所以,我準備把房間好好布置一番,再過幾日便是中秋節,中秋節後,就到了我十六歲的生辰,衣服首飾也都換了吧,圖個喜慶。”
沈秋君話音剛落下,沈夫人便緊摟著女兒,聲音頗有些激動地說道:“我的兒,這有什麽,我這就吩咐人去收拾,不,我親自給你布置,衣服首飾也讓人安排了,中秋節前必會讓你由內到外煥然一新。”
沈秋君任由母親緊摟著自己,輕聲笑道:“倒也不急在這一時,母親事情多,哪裡顧得上,隻交給楚嬤嬤及幾個媳婦子就行!”
“這有什麽顧得上顧不上的,府中諸事就在那裡,也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都有好幾年不曾好好幫你收拾了,這次正好大顯一下身手。”沈夫人忙止住女兒道,思索了一下,又笑問道道:“咱們方才吃飯時,你莫不是就在想這件事吧,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沈秋君忙笑道:“倒的確是這件事!雖說只是收拾屋子,可也不是張口就能說出來了。這些東西裡外都換一遍也不少銀子呢,而且又要累得母親費心!”
沈夫人不以為意地笑道:“這點銀子算得了什麽,又不是天天由著性子換來換去的!做母親的哪個不為兒女操碎了心,也是欠了你們的,不操心,這心裡還不得勁兒呢!”
沈夫人倒像是怕女兒反悔似的,忙忙讓人開了庫房,挑房中各色擺設玩器,以及做衣服帳幔的綢緞布匹。
其實沈秋君房中擺設的古玩器具,多以古樸大方為主,故除了替換一兩件,再添加上幾件喜氣些的,便就可以了,所以沈夫人母女一會工夫就選好了。
紗幔簾子倒也有不少,沈夫人卻嫌是去年剩下的,都過時不新鮮了,讓管事娘子另去買些今年時興的來。
倒是做衣服的布匹綢緞,還真就選出幾匹鮮嫩顏色的來,沈夫人卻道:“花色太少,先讓人做著,還得再買些來才行!”又吩咐管事的道:“明日叫各布莊的人送些樣子來選。”
沈秋君不忍拂了母親的好意,便也就同意了,只是囑咐管事媳婦,告訴那掌櫃的:各種花色都拿來倒也就罷了,只是那大紅的就免了吧。
沈夫人也道:“把這話兒也順便告訴寶源銀樓的掌櫃的!”
一時俱妥,沈秋君笑道:“這飾物擺件倒也罷了,衣裳首飾卻要費不少銀子,讓女兒心裡怪不好意思的。還有那小歸山,怕也不是個小數目呢。”
沈夫人笑道:“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那小歸山是祖產,總要贖回來的,與你倒不相乾!咱們家也還沒窮到,連姑娘家的衣裳首飾,都置辦不起的地步,否則丟的也是咱們永寧侯府的臉面,所以你隻管享用就是了,沒錢了,還有你父兄呢!”
沈秋君笑道:“等女兒讓人製出胭脂水粉來,咱們就開個鋪子,也掙點脂粉錢私房錢!”
沈夫人隻當女兒說笑,順著話音笑道:“那敢情好!咱們也掙上一大筆銀子, 也羞羞他們!”
沈秋君卻知自己說服家人開胭脂水粉鋪子,必不是件容易的事,反正也不急在一時,先等摸索出製胭脂水粉的門道來,再說也不遲。
母女二人用過中飯後,便又興致勃勃地來到沈秋君的房間,商議如何扯帳幔簾子,如何陳設古玩器具。
沈夫人又叫來府裡針線上的來,吩咐道:“你們手中的其他活一概都停了,隻專心做小姐的衣裳,中秋節前就要做出幾件來,到時人人都有重賞!”
又對女兒解釋道:“母親這裡沒上身的衣裳都滿箱滿櫃的,你父兄他們衣服了多著呢,又多穿官服,況且爺們也不用一天一換不帶重樣的!”
沈秋君忙笑道:“針線上的給女兒做,那女兒就給母親及父兄做衣裳,也略表一下女兒的孝心。”
沈夫人卻取笑女兒道:“你拿把刀倒是個穩的,拿針,小心扎到自己的手指!”
眾人都笑彎了腰。沈秋君確實極少做針線活,拿針線的時間遠比不上她拿刀執鞭的時間。
沈秋君便偎在母親懷中笑著撒嬌,心中卻暗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年自己初時為了蘭姐兒姐弟沒少做了針線活,後來又夜夜獨眠,可不就是靠著做針線打發時間的嗎,針線又豈會差到哪裡呢!
這時去詢問小歸山贖買的管事回來了,沈夫人忙叫進他來,細問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