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淚也流不出來了,轉而是冷汗涔涔。
李敬賢緊張的小聲問明則:“你們來時,你二弟可與你說了些什麽”
李明則道:“父親,二弟雖然對父親冷淡了些,但兒子以為,二弟還是顧念父親的。”
李敬賢半信半疑,上次他去大牢勸說明允的時候,已經感覺到明允對他的恨意,如今,他戴罪之身,明允和葉家想要對付他易如反掌,說句到底的話,捏死他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費力多少。李敬賢深感不安,惶惶道:“為父只怕你二弟心裡怨恨為父,一心想替他死去的娘報仇,明則,為父現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救為父一救。”
李明則一陣錯愕,父親怎會這樣想
“父親多慮了,二弟不是這樣的人。”李明則正色道,他絕不相信二弟會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更不會做出弑父的大逆之舉,如果是,二弟也不會救他。
李明允交代完畢走回來,看父親神色惶然,淡淡道:“官差那邊已經打點過了,這一路,父親可以少吃些苦頭,等出了京城地界,他們會替父親落了枷鎖。”
說著又拿出幾張銀票,遞到父親手裡,說:“聽說每個囚犯到了那邊,都得先吃一通殺威棍,父親帶上這些銀票,到時候也好打點一番,免去皮肉之苦。”
李明允不用看也知道一旁那兩雙眼睛在放綠光,這些銀票交給父親,不用等到黔地,就會落入那兩個官差手裡。反正好人他已經做了,結果如何,那不是他要考慮的事。
李敬賢拿著銀票的手不住的顫抖,唏噓道:“明允,為父對不住你”
李明允立馬抬手止住父親的話,這些虛偽的言辭聽了只會讓人惡心。
“父親,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您老善自珍重吧”李明允的語氣淡漠而疏離,終於不必再裝孝子賢孫,一年多的復仇之路,雖然有些曲折,也出了不少意外,但最終還是達到了目的,母親,您在九泉之下,是不是能感到一絲欣慰
官差見時候不早了,催促著上路。李敬賢不舍的看看兩個兒子,又回望京城方向,莊嚴的城牆隱約可見,還記得初入京為官時,他騎在馬背上,指著隱約的城牆,對葉氏說:“遲早為夫會成為一品大員”那樣意氣奮發,躊躇滿志而如今,榮華成雲煙,他沒能成為一品大員,反成了發配的囚犯,世事無常,世事難料啊
送走了父親,兄弟兩默默無語的坐上馬車回城,明則許是在感慨,感慨他自己,感慨父親,感慨李家,神情沮喪。而明允在想的是父親藏在天津的財物,都到這個時候了,父親還瞞著不說,是以為自己還能用到這些財物嗎
回到李家,丁若妍早就倚門翹首,見明則終於回來了,不由的熱淚盈眶,明則也很激動,兩人默默執手,淚眼相看。
林蘭在一旁看的心酸,心酸之余又忍不住感慨,這樣的情形才比較符合有情人劫後重逢的場景嘛
渣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塵埃落定,第二天就是玉容和福安的婚禮,對這件事,大舅母是上了心的,婚事辦的井井有條,熱熱鬧鬧。
看著徐家老兩口笑的嘴巴都何不攏了,福安望著新娘子呵呵的傻笑,那種從心裡溢出來的喜悅和喜愛,讓林蘭覺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錯,替玉容找了個好歸宿,噯原本這幸福是屬於白卉的,可惜她執著與不該執著的,讓幸福與之擦肩而過。
因為明日就要出發,林蘭和李明允就不去鬧什麽洞房,吃過酒席就準備先回李府,恩準其他人可以繼續放肆。本來銀柳是一定要跟去,林蘭堅決不同意,她自身已經是附帶,若是再附帶一個,影響大大的不好。文山會點拳腳功夫,李明允就帶上了他,但其他人是堅決不行,要不然桂嫂會說,我跟去做飯,如意會說,我跟去洗衣服那就成了一家子隨軍上陣,不像話。
所以,銀柳和文山跟林蘭先回了李府,其余的都去了徐家繼續鬧新房。
回到李府,下人來報,說華院使等候多時了。
林蘭和李明允忙去前廳見華文柏。
華文柏今日是帶了旨意來的,皇上知道林蘭要跟去狼山,特封她為太醫校尉,命她隨軍出行。女子封為太醫校尉是史無前例之事,皇上也是酌情恩準,讓林蘭此行名正言順。
林蘭對這位皇帝越發有好感了,實在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明君啊本來她跟明允去是不合法度的,而且還得處處受明允的限制,現在好了,她不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李明允對華文柏始終有種很微妙的情緒,但也知此人心胸豁達,光明磊落,自己那點心思反倒有雞腸小肚之嫌疑,於是一笑釋之,拱手道:“辛苦華兄了。”
他稱的是華兄,而不是華院使,顯然是沒有見外的意思。
華文柏會心一笑:“可惜華某剛走馬上任,要不然,華某倒想與李兄一道去狼山,也去見識見識大漠的風沙,走一段戎馬征程。”
李明允微笑道:“華兄心懷蒼靈疾苦,慷慨赴疫區之舉著實叫人敬佩,不過此次狼山之行,李某還是希望沒有華兄的用武之地。”
華文柏一怔,林蘭卻是抿嘴而笑,只聽得明允又道:“若是和談成功,沒有了戰爭,沒將士傷亡,華兄豈不是沒有了用武之地”
華文柏這才會意,抱拳一揖:“那就只有拜托李兄,盡力促成和談,讓我軍將士不再流血犧牲,讓邊關百姓也能幸福安寧。”
李明允鄭重道:“李某定竭盡所能。”
林蘭上了茶,紅裳來請,說大少奶奶找她。林蘭先行告退,留他們二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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