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笑:“郭東明,你到還有心思走神,狂妄自大!”
郭東明也收攝心神,不再想亂七八糟的。
只是……
以往他們一交手,左近簡直會兵荒馬亂,人人躲避,但今天卻不同。
高水河邊上很是熱鬧,不少人坐在河邊。
有人下棋,有人談笑,有人擺攤賣東西,遊人們穿著打扮五花八門,大部分都是粗布衣裙,尋常短打。
這邊都打起來了,那些百姓們還是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有些站起身,笑盈盈地看熱鬧,還指指點點。
真是挺稀奇。
不過,這一片的百姓們本來就悍勇,他們兩個幫派,高水幫和黑虎幫,又是剛剛從宣威城那邊過來發展業務,不了解情況,到也說不出什麽。
也許這裡的百姓就是喜歡圍觀這種熱鬧?
正被對面黑虎幫的這個倒霉孩子,李定北追著打,郭東明也沒分心太久。
打著打著,郭東明的胸前衣襟裂開個口子,裡面落下一幅古畫,一陣風吹過,竟不小心落入河中。
郭東明蹙眉,整個人撲過去就想抓回,卻忽聽一聲——“哎喲,討厭!”
聲音嬌俏嫵媚,說不出的動人。
水面上方,美人圖抖了抖,居然挺在半空,不多時略略扭動,就化作一白衣朱唇的美人。
美人憑空而立,站在水面上,盈盈一笑,春光就襲擾了郭東明的心頭。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一股強烈的願望從心底深處浮現,隻覺得他必須要得到這個美人,說什麽也要得到!
不只是他,那些黑衣人也是如此。
“我的!”
黑衣人李定北猛地撲了過去,卻讓郭東明抓住後襟,砰一聲摔了一跤。
兩個人完全不顧體面地廝殺起來,同這一次的打鬥比,剛剛簡直是小打小鬧,這一回卻招招致命。
其他人一頓,也瘋狂地衝撞到一起。
一時間整個高林河畔,黑色和紅色交錯,打殺聲入耳。
“好!出拳,刀,刀偏了!”
岸邊好幾個年輕孩子笑眯眯叫好。
幽冥和巨盾:“……”
半晌,幽冥冷叱:“還看熱鬧!”
一群秘衛的少年少女,諸如林官,莫林,文昭,還有正在燒魚的楊玉英,並正端著碗吃飯的其他弟子,齊齊抬頭看向水面上的美人,目光湛湛,靈氣洶湧而出。
那美人本看戲看得嬌軀亂顫,忽感覺到撲面而至的帶著殺氣的靈力,驟然低頭,悚然而驚:“啊?”
她只是吃飽喝足睡了一覺,醒來想先逗弄逗弄這些凡人,怎麽一睜眼,好像遍地都是秘衛?
“什麽時候秘衛也扎堆了?”
大多數時候,他們遇見的都是獨自一個的秘衛,畢竟秘衛那麽少,大家分散看來能乾的活才多,能抓到的怪物也才多。
美人一眼掃過去隻覺不妙,抬腿在水面上狂奔而去,她不傻,當然要跑。
林官搖頭:“若真讓你跑了?我們那些小心眼的師父還不更要有借口壓迫人?”
其他年輕弟子顯然有不少是這等想法。
一時間刀光齊飛,整個河面都翻騰起來。
鍾綿綿坐得最遠,輕聲一歎:“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只見河水四面升起各種符咒,靈光,美人氣急敗壞地停下腳步,低聲怒吼,身體瞬間膨脹,竟然脹大了七八倍,生出兩個頭,十二條胳膊,面孔裂開,猙獰至極。
簡直醜的讓林官這個,無論面對何等樣貌的女子都可舌燦蓮花的,也有些不願意正眼看。
正打架的黑衣人,紅衣人:“?!!”
什麽鬼?
“畫皮鬼!”
兩人一轉頭,目中已露出些不敢置信。
說話的竟是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最多四五歲的模樣。
這孩子就坐在他們不遠處的石頭上,抱著個烤紅薯吃得正香甜。
隨即浪濤翻滾,兩個人一回頭,正好看到‘畫皮鬼’十二條胳膊亂揮亂舞的模樣,登時嚇得慘叫,連連後退了兩步。
郭東明倒抽了口冷氣,定睛一看,岸邊那些釣魚的,賣菜的,下棋,還有孩子和抱著孩子的人,竟然連動都沒動,只是聽到他們慘叫,不帶感情地回頭掃了他們二人一眼。
李定北半晌瞠目道:“現在的百姓都這麽厲害?”
他的腿肚子都在發軟。
遲疑間,河面上的戰鬥已經白熱化,畫皮鬼忽然一聲吼,口腔裡噴出一堆怪物。
各型各色扭曲的黑色影子,這些影子碰到何處,何處便仿佛被腐蝕了一樣,留下粘稠的液體。
“惡心!”
林官幾個人都惡心的不行。
“真討厭,現在這些怪物都越來越不講究了。”
那些黑影瞬間就蔓延開來,竟爬上岸,朝著黑衣人和紅衣人的方向飛奔。
李定北,郭東明:“……”
這都什麽東西!
他們身子一抖,就見旁邊正吃烤紅薯的小孩兒蹦起來,伸手拔刀,擋在兩個人面前, 一片刀光閃爍,但凡靠近的黑影皆被砍飛。
兩個人:“……”
雖然他們不是好人。
雖然他們佔據碼頭,收各種買路錢。
但是,他們還是要臉的。
兩個人一對視,心中都怒——怎麽能讓一個孩子來保護!
二人一咬牙,暴喝一聲,揮舞著手中的刀就衝那些怪影子而去。
顯然這兩個人在各自的群體中也是頗有威望,他們一動手,黑衣人和紅衣人全都拔出刀動起手來。
一眾秘衛哭笑不得:“這幫添亂的。”
鍾綿綿搖了搖頭,巨盾和幽冥一等人也不繼續看熱鬧了,都站起身準備出手。
總不能真讓普通人攪合進這等事情中。
他們沒有靈力,殺不死怪物,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去送菜,然後順便化作人家的營養和力量。
一些秘衛的老人們剛站起身,只見湖面上站在一艘獨木舟中,並未彰顯身手的楊玉英,忽然輕嘯,抬手拔刀。
眨眼間,天地昏暗,刀光劃破長空,伴著水龍滾滾,雷光漫天。
眾人瞠目,好些正經秘衛都覺雙足發軟。
雷電伴隨著水龍,攪動了整個河面,電光在岸上,河上流竄,爆發出陣陣轟鳴,那場面簡直像是天地生怒,地動山傾。
岸上那些打群架的黑衣人,紅衣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腿軟坐倒在地。
李定北張了張嘴:“原來,這地方一個漁女都這般牛氣?”
他們剛剛把勢力范圍往此地蔓延,就忽然失去聚攏地盤的信心。
不對,呃,他剛剛搶的那條魚……一定不是這個小漁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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