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所得的賞金,你說的那種可以捏碎的綠色晶體,類似於某種兌換的信物,約定、賜福石、結晶、靈魂,想怎麽稱呼都行,其作用,是拉近擁有者與其侍奉對象的距離,從而獲得侍奉對象的認可,得到相對應的認知拓展,而這個過程所產生的靈視提升,就是混沌靈視。”
……
“侍奉對象難道不是霍爾薩斯麽?”邁洛不是很理解。
畢竟這套懸賞執法體系,就是霍爾薩斯的意志被混沌侵蝕之後的另一種演化形式。
“但霍爾薩斯陷入沉眠了。”紅女巫的語氣中似乎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大抵是因為她對夢境諸神的仇視吧。
“祂沒有被接回幻夢境麽?”邁洛眯起眼睛,隨後又問道:“就算沉眠了又怎麽樣?”
“那麽你就是清醒世界的霍爾薩斯。”紅女巫不假思索道。
“這都哪跟哪兒喲。”邁洛感覺邏輯很亂。
已經不是說有沒有漏洞了,感覺整套理論都是由漏洞組成的。
比如被懸賞者是怎麽定義的?為什麽懸賞者被殺死之後會融化變成結晶?而捏碎結晶之後產生的靈視又是從何而來?靈視那玩意兒難道不是跟能量一樣要保持守恆的嗎?
但這時候就又可以把那句話搬出來了——“深淵是不講邏輯的”。
貌似一切問題就都得到了解答。
……
“像這樣的扭曲秩序只會越來越多,即使是黯影舊日的你也無法將它們完全參透的,把你所能利用那部分利用起來,這就足夠了。”
紅女巫一邊說著,一邊用破碎的指甲蓋在拐杖上面摩擦著,還補充道:
“不要覺得靈視是守恆的,混沌靈視來自於深淵,那裡有無盡的原始秩序等待著解構,現有的知識,哪怕是死靈之書依波恩之書,都算不上真正的禁忌,真正的禁忌在深淵裡,要知道那可是連神明都會沉淪的地方,所以,我想你應該能猜到混沌靈視與普通靈視的區別了。”
“可以解構深淵的,新的靈視。”邁洛若有所思。
“所有那些參與懸賞殺戮的,都將是你的信徒。”紅女巫強調道。
“怪不得麗貝卡說她有一種愉悅的感覺……”邁洛點頭,隨後又問:“既然是我的信徒,為什麽懸賞令的內容不由我說了算。”
“或許等你完全掌控了這一秩序,或許等你殺死真正的霍爾薩斯吧。”紅女巫回答道:“到那時,你就可以算是超越黯影級別了。”
“白送的信仰掠奪機制麽?”邁洛眉頭一動。
“脫離現實、超出認知與無法理解的規則將會逐漸湧現,也許你的邏輯思維需要稍微再放開一些。”紅女巫叮囑。
“好吧,但麗貝卡說被我碰到的時候會感到莫名的愉悅,這也算是儀式的一部分麽,我是說,如果是麗貝卡這種的話我是非常樂意,但萬一拿到懸賞額的是個南桐呢?難道我也要碰他一下?”邁洛聯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畫面。
“沒人說過需要肢體觸碰才能達成兌換儀式。”紅女巫回答道:“而且那女孩所感受到的歡愉,可不完全是因為懸賞秩序。”
“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邁洛自言自語著。
隨後又搖搖頭:“不,她跟格拉索還是不一樣的。”
一旁紅女巫也自顧自地叨叨著:“看起來你還是將黯影活成了人類的模樣,上位者從來不會屈尊去接觸它的信徒,那是一種天大的賜福,而你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輕微程度的顯聖。”
說著,她抓起邁洛的手,用那破碎肮髒的鋒利指甲劃開了邁洛手掌的皮膚。
下一秒,炙熱的血液從傷口中湧出,並且像是受到某種牽引似的在空中快速翻騰,由最開始的猩紅色轉為璀璨的翠綠色,最後逐漸實質化,幻化成一隻眼球。
一隻大概拳頭大小且外表交錯覆蓋著綠色結晶物質的眼球。
基本上就是霍爾薩斯本體的嬌小版,以下簡稱嬌小霍爾薩斯。
…
“也許閑暇之余你可以多開發一下自己這身血肉的潛能,聖餐獻祭所換來的力量是超乎你想象的。”紅女巫說道。
感受到那股從自己血液內衍生出來的特殊力量,他不僅可以透過這隻懸浮的眼球看得更高更遠,甚至感覺一些屬於霍爾薩斯的毀滅技能正在蓄勢待發。
邁洛忽然壞笑道:“嚴一定羨慕死這個了。”
……
“另外還有一件事,銀暮俱樂部,或者叫銀暮小屋,你對這個有了解麽?”邁洛對紅女巫問道。
但很顯然她對人類社會中的這些低級邪惡教團組織並不太感興趣,甚至連回答都懶得回答,隻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或許我也應該開展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教團呢?”邁洛又嘗試著問道。
這回紅女巫終於回答他了,但她說出口的內容卻是讓人雲裡霧裡:
“你自己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又何必再多問呢?”
……
…
夜晚,教會大橋塔架的頂層。
“啊~邁洛一定羨慕死這個了。”
說話的人是嚴。
他一手捏著香煙,一手端著酒杯。
光著屁股,迎著夜晚的冷風和高空上難得的月光,此刻正處於醉生夢死的狀態中。
但醉生夢死的主要因素不是尼古丁也不是究竟,而是他的身前跪著的這兩名皮膚白皙的少女。
準確地說是兩隻女性血族。
“噢這可比你們的表姐厲害多了…嘶……”
…
這對身材堪比魅魔的血族雙胞胎是亞麗安娜的血親表妹,至少她們倆是這樣進行自我介紹的。
亞麗安娜還記得不,當初臉上被嚴刺了個丁丁的那位,最終還慘死在伊姆納爾的分形世界裡。
…
“嘶~~好厲害,是怎麽做到完全不會被牙齒磕到的…哇…”
這大概就是夜魔大人的夜生活主要內容了——在楠薇城的各個區域進行一些奇奇怪怪的娛樂項目。
當那股快感達到極致高度的時候,這家夥那對恐怖的黑色雙翼猛地在高空中撐開,幾乎將月光都徹底遮蓋。
滾動的黑霧,還有炙熱灼燒著的三瓣火眼,將那兩名嬌嫩的血族少女嚇得瑟瑟發抖。
……
這動靜很快就引起了教會的注意。
叛教者迪拉肖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塔架之上,天知道他默不作聲盯著這場邪惡演出看了多長時間。
最先說話的反而是嚴。
在他收起那夜魔雙翼並提起褲子的時候,還假裝自己剛發現迪拉肖的樣子:“幹嘛呀你這是在用沉默表達無聲的抗拒麽?”
“是不是在聖潔的地方行齷齪之事能給你帶來額外的快感?”迪拉肖的眼瞳在他背對著月光的情況下泛著淡淡的金色光,也許對嚴沒有什麽作用,但那對血族雙胞胎少女卻害怕得不行,都提著衣物躲得遠遠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嘿,教會大橋還不是用納稅人的錢建起來的,公民可都有使用權的。”嚴反駁了迪拉肖,還指著一旁縮到角落裡的雙胞胎姐妹,對迪拉肖道:“看把妹妹們都嚇成什麽樣子了,真是的。”
“你最好是能管住她們的嘴,如果讓我知道城中有人死於血族……”迪拉肖依舊冷著臉。
但嚴已經懶得跟這家夥再廢話了,被打擾了興致之後他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呆著,準備換個地方繼續快活。
於是擺了擺手打斷了迪拉肖的話:
“放心吧,除了我之外她們要是敢咬別的人,到時候也不用勞煩您親自動手。”
一邊說著,嚴終於把褲腰帶扎好,隨後看了看四周圍,確定沒有落下任何東西之後,把剩下的半瓶酒丟給其中一名血族少女,轉身對迪拉肖說道:
“真沒必要在我這裡浪費太多精力,有空的話多管管那些新冒出來的古怪東西,你知道現在城區裡送信的郵遞員都是大螃蟹嗎?”
說罷,嚴一左一右挽住血族少女的纖細腰肢將她們抱起。
接著雙翼一展,便從教會大橋塔架上跳了下去,伴隨著那逐漸遠去的狂風呼嘯聲音,徹底融入了楠薇城的夜色中消失了蹤影。
月色下,只剩迪拉肖一個人站在塔架頂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