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軟軟眨著純真的大眼睛,輕輕地道出了實情。
“哎。”周老聽到凜軟軟的話,回過頭來,有些惋惜得道,“軟軟,老頭子知道你見識多,可你這次真的輸了。”
“你剛才也聽到了黃荷和漠荷長得一樣,但一個土植,一個要種在沙漠裡,還有不一樣的特征……”
“古醫世家那位,把黃荷給我的時候,就是土植,如果是漠荷,他為什麽不用沙子,還有……它的絨毛……”周老蹲下身,耐心的和凜軟軟科普這些。
其實這道題,他一直以為會是凜軟軟答對。
可沒想到軟軟沒對,那關於她被汙蔑的事,就只能埋在土裡了,凜心愛肯定不會把事情真相說出去的……周老,對此有些愧疚。
“不過,這次的比賽,整理來說還是你……”周老想說,比賽還是凜軟軟贏了,來安慰她,但話還沒說出口,凜軟軟就皺著小眉頭開口了。
“就是……那個……”凜軟軟糾結了一下,說道,“周老師,您有沒有想過,土植是因為,當時你們都在原始森林,找不到沙子啊?”
周老:“……?”
周老:“……哈?”
凜軟軟家裡有一塊模擬沙漠環境的沙地,專門培養這些漠荷,凜軟軟小時候去玩,還壓死過好幾顆,被懲罰去培養了漠荷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她對這個的特性很了解。
“漠荷生長在沙漠裡,所以你把它取走,大概兩三個月不給它重新種植,它都可以活。但時間久了,就不太行。”凜軟軟糾結著,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想,當時是因為它已經離土太久了,所以給你漠荷那個人,才把它種到了土裡。”
周老繼續:“……哈?”
周老:“你從哪聽來這些事的?”
凜軟軟說的話讓周老匪夷所思,他查閱過不少關於一些傳說中珍稀植物的資料,但也沒見過對漠荷這樣的描述。
可凜軟軟說的話,好似很有道理,讓他又不得不信服。
確實,也有一些植物,在沙漠和濕地都可以生存……
“那你既然那麽說,它身上的絨毛呢?”周老問道。
“漠荷的絨毛是因為沙漠乾旱,為了吸收水分才張開的。它們的水分吸收夠了,自然就是閉上啊。”凜軟軟自動忽略掉周老第一個問題,仿佛見過似的,把特性說得清清楚楚,“現在他們是土培,絨毛也自然沒張開了,不過,您說它要死了……”
“唔……”凜軟軟道,“漠荷雖然不好生長,但生長起來後,壽命還是很長的,可能是土培它們不適應,才會減少壽命,您換回沙子,再把環境模擬得像沙漠一些,它會重新活過來的!”
凜軟軟笑著說道。
周老:“……”
顏開:“……”
眾人:“……”
凜軟軟的話,怎麽聽,怎麽都像是胡說八道。
畢竟,絨毛還有張開閉開的?
能沙漠培養,也能土培?
土培活的反而時間短……?
而更重要的是,凜軟軟那麽一個小蘿卜頭,怎麽會比周老更了解這些?
可即便如此,即便不可思議,即便很多話,聽起來都很神奇,可她說得太坦蕩,又太認真,讓人忍不住相信她。
“你既然那麽確認的話。”顏開低下身,溫柔地問道,“證據呢?”
“證據?”凜軟軟不解地眨眨眼。
顏開:“恩,證明它真的是漠荷的證據。”
“哦,這簡單!”凜軟軟甜甜的一笑,“只要把漠荷放到烤架上考一考,
它的絨毛就會出來了。”顏開:“……”
眾人:“……”
凜心愛:“凜軟軟,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凜心愛聽凜軟軟說了那麽久,最後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打斷了她。
凜心愛開始還以為凜清真的是判斷錯了,嚇得瑟瑟發抖。
結果聽到凜心愛居然要讓人烤了“黃荷”?
無論是黃荷,還是漠荷都是很珍貴的好吧。
哪能說烤就烤呢?當在吃燒烤嗎?
凜軟軟不解地看向凜心愛,歪了歪頭,不理解地說:“我沒有胡說八道啊?”
凜心愛:“你說沒有胡說,就沒胡說,要是黃荷給烤死了,怎麽辦?”
“那是漠荷。”
“黃荷!”
“漠荷!”
“黃!”
“漠!”
“行了——”眼看著,兩個小孩就要為了這個到底是什麽爭論起來,周老沉著臉色,打斷了她們。
他站起身,目色沉沉:“真的,只要烤一下,就能知道?”
“嗯,真的。”凜軟軟大大的點頭應道。
“周老……?”顏開發現周老的心思,向前一步。
周老製止了他:“不用勸我了,我要試試。”
他摸了摸手下,植物的葉子:“我們這些人,到了這個年紀,本來就是為了培養下一代,給下一代留下更多知識,而存在的。”
“如果,真的可以印證軟軟的話是對的,那是好的。即便不行……大不了,也只是一朵,花,還以一朵,很快就要枯萎的花。”
“雖然,它是我的老夥計。但我更想,讓它可以死得不沉,發揮余熱。”
說到這裡,周老淡淡地笑了。
他一向仿佛怪老頭一樣,沉著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
這一刻,他仿佛在發光一般。
“準備準備。”周老拍了拍顏開的肩膀,“大不了,就提前做成標本,畢竟,那也是它早晚的宿命。”
顏開:“……”
他在周老身後,默默地行了一禮。
凜軟軟:“……”
凜軟軟看著周老離開的身影,似乎懂了些什麽。
對於周老來說,這個漠荷很重要,對於其他人來說,它也是很珍貴。
可周老,為了他們這些被授業的小孩,放棄了它……
凜軟軟從小到大,身邊有很多藥材,很多難以得見的珍寶,但這一刻,她為了曾經一不小心就砸斷了幾棵的漠荷,突然感覺到了不是滋味。
“……”凜軟軟摸了摸她的胸口。
那裡其實有個項鏈,項鏈可以開合,裡面,則放著她在藥家的全家福。
周老師,遇到的應該是藥霸霸。
如果可以,小軟軟,想讓他們,重新再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