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飯後,我先來到周老嘆和金環真夫婦房中。已知道辟塵來信內容和沈落雁與我關係的二人自是心中有數,連忙表示會盡全力保衛牧場和眾女的安全。
有深悉魔門各派和大明尊教底細的他們夫婦坐鎮牧場,輔助秀珣,我總算是把心中的那絲擔憂降到最低。末了,我又分別拿出四粒和三粒清香撲鼻的藥丸遞與周,金二人道:
“嘆哥,嘆嫂,這是小弟忙裏偷閒以多種珍奇藥材煉制的‘歸元丹’,對於聖門中人有奇效,服用一顆可以增加五年功力,再次服用則藥效會遞減,但亦大有增益。這些就送給你們二位,還有一些是小弟留做長安聖門大會,一統聖門後收買人心用的。”
周,金夫婦都是感激涕零。那是當然,我不但對他們以誠相待,又舍命救助金環真,當初被逼得四海流浪的他們曾幾何時有過這樣安定,舒適的生活。
周老嘆還有些疑惑道:
“小師弟,那為何你嫂子的是三粒,而老哥我的卻是四粒?”
我哈哈一笑道:
“那當然是因為男女有別啦。二位服藥之後請立即運功,這樣藥力才不會被浪費掉。”
從周,金二人的住處離開後,我剛想趕往工業區,婢女來報,突利已醒。這個突利,生命力還真是頑強,竟比預估早了數個時辰醒來。
來到突利床前,仍虛弱異常,移動艱難的他初見我時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
“想不到笑兄的真實樣貌竟然如此俊逸,小弟多謝笑兄的救命大恩。”
微微一笑,我親切的道:
“突兄能夠來到這裏,是對小弟的信任,況且突兄為人豪雄蓋世,義氣果敢,小弟又怎能見死不救?”
突利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欣然道:
“當小弟被陰癸派眾人和趙德言一方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時,唯一想到的就是只有笑兄能夠救在下一命。現在大難不死,再世為人,都是拜笑兄所賜。”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
“小弟當突兄是朋友,所以,大家千萬不要再互相客氣啦。”
突利亦面露笑容道:
“好,我突利今日就交下笑兄你這個朋友了。”
關係拉進後,突利面色凝重的道:
“說來慚愧,小弟在生死存亡之際才想通,今次是中了頡利和趙德言的姦計。”
我忙裝作一無所知的問道:
“突兄何出此言?”
突利粗獷的臉容掠過憤怒的神色,聲音低沉的道:
“大汗之位,本該是我的。”
接下來臉上陰霾密布,語調荒涼的突利講述了一段他的血淚史。
原來當年,突利之父始畢大汗正準備南下進攻中原時,突然病發死亡,那時突利仍年幼,給其親叔坐上大汗之位,是為處羅可汗。處羅嗣位後,以隋朝義成公主為妻,趙德言就是她招攬來的,趙德言甫一入朝,既提議把煬帝的皇蕭氏和隋朝齊王楊睞的遺腹子楊政道迎至汗庭,以作為禍亂中原的一粒棋子。
處羅雖迷戀義成公主的美色,但對趙德言卻極有成心,只是在義成公主一再慫恿下,才勉強以趙德言為國師。後來處羅得病,吃了趙德言以丹砂,雄黃,白研,曾青,慈石煉的五石湯,不但不見效,還發毒瘡而死,義成公主一夜間成了操控大權的人。
那時群龍無首,族內亂成-片,照理最該坐上王座的,是突利和處羅的兒子奧射。豈知義成公主和趙德言,以及突利的另一叔父頡利暗中勾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所有反對者鎮壓,致使頡利坐上王座,還公然把義成再納為妻,無恥至極。
由於突利生父在生時,英雄了得,聲威遠過處羅,而“武尊”畢玄更處處維護於他,所以才能安活於現在。
突利今次之所以會前來中原,就是因為那個康鞘利遊說他說西突厥的蓮柔公主生性多情,他很有可能奪得她的芳心。突利這才中計,暗中偷偷離開長安,結果連蓮柔的影子都未見到就陷於連續的被襲擊,追殺之中。
而那個康鞘利是頡利的心腹,但和突利的關係亦不錯。連番遇襲後,突利痛定思痛,反復斟酌,這才發現康鞘利十分可疑,又在刻意觀察之下,始發現他早已與追殺他的趙德言等人暗通款曲,狼狽為姦。而陰癸派,正是應趙德言所請,才會同時對他進行追殺的。
我一言不發的專心致志聆聽突利的述說,雖然腦中早已知曉這一切。
那是當然,前晚突利仍陷於深度昏迷,精神力最為薄弱之時,我哪還不雁過拔毛,順手牽羊,趁機竊取他的記憶?而且不只上述這些,就連突厥飼養鷂鷹,訓練鷂鷹以用作探測敵情的密法,也被我完全偷到。
這樣做也許非常卑鄙,是趁人之危,但我是誰,魔門的邪帝,天下魔道未來的龍頭老大耶。
上次在合肥,因為有了上官龍這招暗棋,又因為榮姣姣是女兒家,所以沒有趁機竊取她記憶這件事,我已經後悔萬分了。現在,怎么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人生就是如此,很多時候,機會,稍縱即逝,一旦錯過,就是永遠錯過,再也無法找回。
待突利心情沉重的敘述完畢後,我按照既定計劃點醒他道:
“突兄,你有否想過,頡利,趙德言和康鞘利他們怎敢冒著開罪‘武尊’畢玄的危險來刺殺於你?”
突利聞言立時色變道:
“這點我也一直想不通,難道。。。。。。”
我頷首讚許道:
“突兄猜得不錯,只是你在內心深處一直不想承認此事而已。當年畢玄他老人家照顧你,那是因為你父親和你尚年幼的緣故。但現在突兄你已成為阻礙東突厥統一的最大障礙,須知在民族大義面前,任何的私人感情都可以放到一邊。試問,若沒有畢玄的點頭同意,頡利他們又怎敢如此對付於你?”
受到重大打擊的突利雙目無神,呆立良久,始感激之情,顯於意表道:
“多謝笑兄點醒,令小弟今日才猶塞頓開,撥雲見日。”
微頓一下,他又豪氣勃發的恨恨道:
“他們想讓我死,我突利就偏偏不如他們所願,今後再也不會坐以待斃,被他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我突利要誓死反擊。”
我輕拍他的肩頭道:
“突兄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傷,小弟保證,兩月之後,突兄一定會再次生龍活虎,康復如初。”
突利點頭同意後又道:
“我敢肯定,趙德言和康鞘利他們現在一定隱在秘處等待著小弟的再次出現,笑兄可有他們的消息?”
我微笑道:
“趙德言的消息還沒有,不過康鞘利昨日曾來過牧場。”
接下來我又把與康鞘利的對答過程向突利詳細復述一遍。聽完之後,突利不解道:
“笑兄思慮縝密,小弟佩服,只是笑兄為何要說突某幾日後就會完好如初的離開牧場呢?”
我再度微笑道:
“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趙德言他們雖已知道小弟有耗費大量真元,壽元救治他人的方法,但他們定會對此事情疑神疑鬼,不敢確定。假若到時小弟借突兄的伏鷹槍一用,再以突兄的面貌離開牧場,你說他們是否會上當?”
突利還有些擔憂的道:
“趙德言,康鞘利他們都是熟悉小弟的人,他們又怎會輕易上當?”
我哈哈笑道:
“前晚小弟已按照突兄的面貌,制成這張人皮面具,突兄你看如何?”
對戴上面具的我仔細觀察半晌後,突利欣然道:
“這的確是瞞天過海,李代桃僵的妙計。雖與小弟略有差別,但若不當面仔細觀察,他們定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接下來我與突利越聊越投機,越聊越感相見恨晚,雙方從幅員遼闊的草原談到黃沙莽莽的大漠,又從大漠談到塞外的風土人情,氣候變遷,人文地貌。。。。。。
從突利處離開後我又直接去到工業區開始辛勤勞作,並詳細交代相關人等各項事宜。。。。。
晚上,重新回歸飛馬內堡的我又來到周,金二人住處。甫一進屋,功力大增的周老嘆已呼天搶地道:
“小師弟,下午我已經去了幾十次茅廁啦,你就饒過小兄吧!”
我滿臉關切的道:
“嘆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小師弟,我再也不敢跟你耍小聰明啦,放過我吧!”
“嘆哥,你吃壞了肚子嗎?”
“小師弟,你高抬貴手,饒恕我這個不懂事的老家夥吧!”
“嘆哥,藥效都是一樣的,要不然大嫂又怎會平安無事?也許你為人奇偉(萎),所以才會出現這樣大的反應吧!”
“小師弟,人家下次再也不敢了,給人家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吧!”
“嘆哥,這些藥丸你試試,也不知道行不行,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謝謝小師弟,愚兄發誓再也不會有下次啦!”
“早告訴過你,吃飯前一定要洗手,就是不聽!唉。。。。。”
望著我逐漸遠去的身影,已服下解藥的周老嘆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金環真忍不住責道:
“你個死老鬼,沒事為何要去招惹小師弟,這下遭到報應了吧!”
周老嘆雖然已是有氣無力,但仍慷慨激昂,滿臉深情的道:
“為了能夠給你討到維C含片,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只受這一點點苦楚又算的了什么?”
金環真深受感動道:
“還是老嘆你對人家最好!”
周老嘆嬉笑道:
“那真真今晚能以實際行動來表示謝意嗎?”
金環真嫵媚一笑道:
“今晚讓你給老娘洗腳,如何?”
周老嘆欣喜道:
“求之不得!”
每位夫妻都有他們聯係,增近彼此感情的方式方法。這需要雙方平時有良好的溝通,一旦找到,他們的婚姻必將幸福美滿。當然,周金夫婦這種獨特的方式,還是慎重選擇為好。
晚飯後,
秀珣閨房內,
往日歡聲笑語不斷的場面今日卻不再上演。望著高貴嫻雅的秀寧,孤傲清麗的秀珣,單純清秀的素素,英姿颯爽的紅拂,嫵媚動人的玉真,我暗嘆一聲,平靜的道:
“無論是因為兄弟的友情,還是因為落兒的癡情,又或是以我魔門‘邪帝’的身份,今次我都不得不走出牧場,獨自面對各方勢力的挑戰,希望你們能夠予以理解?”
李秀寧代表眾女道:
“有些事,天郎你是必須去面對的,這點我們姐妹們都能夠理解,只是,才相聚了短短的二十一天,就又要分離,姐妹們心中實在不舍而已。”
性格最是堅強,急躁的紅拂開門見山的問道:
“天郎,你到底還剩下幾層功力?”
面容依然平靜無波,我溫和的笑道:
“七成,另外,聖舍利內還有原先總數的一成半元精,元氣留做備用。因此,你們就把心放到美麗的小肚子裏吧,大婚之前,你們夫君定會平安歸來!”
商秀珣還有些不確定的道:
“真的,你沒有騙我們?”
我從容自若的睜眼說瞎話道:
“當然,小生又怎敢欺騙各位娘子大人!”
雲玉真嬌笑道:
“大家就相信夫君大人吧,他又何時騙過我們姐妹?”
眾女想想也對,這才釋然。
抱起始終未發一言,但秀目已蘊滿水霧的素素,我招呼大家道:
“**一刻值千金,大家還是早點安歇吧!”
這一夜,將再度品嘗分離之苦的五女溫柔癡纏,曲意逢迎,連番索取,直至嬌軀酥軟,再也不堪歡娛始終。
五更天,
銀月的光輝灑滿牧場每一處角落,天地一片靜謐。
沐浴更衣,裝扮完畢的我背背伏鷹槍,傲然卓立於外堡城墻內的甬道之上。心中起伏萬千。
輕微的內傷雖已盡愈,但功力卻仍只有四成多一點,面對虎視耽耽的眾多強敵,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可聖舍利內的那一成半元精,元氣是留給石之軒的,是用來收復群魔,一統魔道用的,我又怎能再次吸取?
先統一魔道,再開啟楊公寶庫,這是早已擬定好的步驟,乃是深思熟慮的結果。現在,事情還未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又怎能因為一點點的難度就驚惶失措,自亂陣角?
自嘲的笑笑,又不經意的想起一句諺語:
“二十一天不出雞,壞蛋!”
呵呵,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徹頭徹尾的壞蛋,我今天怎也要主動出擊,瀟灑的迎接來自各方的挑戰和攻擊。
決心一下,與負責配合我秘密潛出的柳宗道打過招呼後,我縱身而起,投入到充滿殺機的無盡夜空之中。
牧場西北方五裏處一密林內,兩個突厥哨衛分作相隔數丈的兩處,盡職盡責的在觀察警戒著。
這時,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傳來,兩個哨衛立即屏息凝神,蓄勢以待,宛若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般機警,彪悍。
須臾,兩人全身肌肉放松,原來是剛剛到一旁小解的哨衛甲歸來時弄出的聲響,白白虛驚一場。
神情氣爽的哨衛甲剛回到守衛乙身旁潛伏不久,又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傳來。三人又再次緊張起來。
須臾,除了哨衛甲外,另兩人全身肌肉再度放松,原來是一只覓食野豬弄出的聲響。
正彎弓搭箭的哨衛甲低聲以突厥話道:
“真是幸運,竟然能夠與一只蠢笨的野豬距離這樣近。”
他身旁的哨衛乙:“。。。。。。”
很快發現自己說話有語病的哨衛甲連忙解釋道:
“抱歉,我剛剛指的是現在正四肢著地的那只。。。。。。”
哨衛乙:“。。。。。。”
半晌,心情惡劣的哨衛乙對正在瞄準的哨衛甲低聲道:
“兄弟,你準備把它射死嗎?”
弓拉滿月的哨衛甲道:
“當然。射死之後,再拿根馬槍,把野豬穿成一串,放在火上靠,滋滋冒油,香!”
微頓一下他又道:
“可惜只有這一只公豬,要是母的也一塊出來。。。。。。”
話未說完,異變突起。
一只急如流星的馬槍破空而來,將二人穿成一串,牢牢盯死在地上。
突遭襲擊的哨衛甲雙手一顫,蓄勢已久的箭矢瞬間發出。
十幾丈外,由於腎虧,小解時間較長的哨衛丙還未來得及係上腰帶,就被一支毫無徵兆飛來的箭矢射中小腿,慘哼一聲,摔倒在地。
數丈外的哨衛丁看到哨衛甲,乙二人被穿成一串,汩汩冒血的慘烈景象,立時魂飛魄散之下,想也不想的轉首就逃,同時還沒有忘記他的職責,手忙腳亂的從懷內掏出示警用的鐵哨。
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哨衛甲有些渙散的目光聚焦在槍柄把手處的那只禿鷹上,繼而穿過槍柄,聚焦在向他撲來的那條大漢身上,艱難的顫聲道:
“突利可汗!”
隨即腦袋無力的垂下,死於非命。
“突利”毫不停留,瞬間躍過已化作同命鴛鴦的哨衛甲,乙二人,曲手成拳,向哨衛丁猛然轟去。示警的鐵哨只來得及發出“嗚”的一聲短音,其主人就被淩厲的拳勁擊碎頭顱,駭然斃命。
幹凈利落的誅殺了三個哨衛的“突利”迅速的拔出伏鷹槍,向密林深處投去。
待突利遠去,至從被不明飛箭射中小腿後,就一直隱忍不發的哨衛丙慌忙站起身形,連滾帶爬的向聞訊趕來的大部隊迎去......
牧場東北方七裏處另一密林內,二十餘名漢人打扮的回紇男女戰士分列四周,處於安靜的睡眠之中。
正中央一巨大的樹墩上,三個美麗的女子正坐於其上偶偶私語。左邊一靚麗異常,充滿青春火熱氣息的女子燕語鶯聲道:
“善母,你說那個笑行天會否中計離開飛馬牧場呢?”
中間那位面如滿月,體形豐腴誘人,氣質高貴,予人飄逸靈巧感覺的女子嬌笑道:
“有寇仲和徐子陵兩兄弟做誘餌,哪到他笑行天不就範?況且,最近滿天下傳言說沈落雁那個婆娘之所以投降少帥軍,是因為她和笑行天暗中早有一腿,雖然不能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偽,但傳言總不會空穴來風,毫無憑據。這樣一來,他笑行天怎都會乖乖的走出牧場,等待我們前去誅殺。”
右邊一溫柔恬靜,亦充滿青春氣息的美女嚦聲道:
“想不到這個笑行天竟然如此多情,要不然一項對李密忠心耿耿的沈落雁又怎會背棄李密,轉而投靠少帥軍?”
莎芳頷首同意道:
“其實我也認為沈落雁與笑行天有一腿的傳聞真實性比較大,否則她實在是沒有理由那樣去做。”
這時,一道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聲音悠悠傳來道:
“三位姐姐都在聊些什么,小生是否也可加入?”
三人聞聲立時色變。齊齊站起嬌軀,擺出戒備之態。四周二十餘名回紇男女戰士亦被驚擾而醒,但慌而不亂,俱都迅速的搭起弩弓勁箭,一副如臨大敵,殺氣騰騰的凝重樣子。
借著月光,看清楚來人帶著招牌的天藍色面具後,左方的火辣女子禁不住脫口而出道:
“笑行天!”
“善母”莎芳右手提起一枝銀光閃閃,長約兩尺像飾物多過像武器的銀棒,面上挂著迷人的笑容,似是情深款款的嬌笑道:
“笑公子大駕光臨,妾身莎芳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我淡淡的笑道:
“是小弟不期而至,冒昧打擾到三位的雅興才對。”
微頓一下又繼續對那兩個青春靚麗的女子道:
“二位姐姐可否賜告芳名?”
左邊那個大感興趣的上下打量我兩眼,毫不掩飾的道:
“小女子乃教內五明子之火詫女。”
右邊女子輕柔悅耳的聲音亦傳來道:
“小女子教內五明子之水詫女。”
我露出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道:
“能夠有幸得知兩位姐姐芳名,看來小生今趟真是不虛此行!”
莎芳嬌柔綿軟的聲音又傳來道:
“笑公子既已離開牧場,自當趕往彭梁一代,為何卻又來到此處呢?”
望著充滿少婦般迷人風韻的莎芳,我收起笑容,淡淡的道:
“小弟來此只為打個招呼,告知貴教,現在就要前往彭梁,並且我們之間的爭鬥已正式開始,今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無第三種結果可以選擇。下次見面,就不會再出現像你們外面的哨衛那樣,只是昏迷不醒的情形了。”
莎芳軟語嬌笑道:
“邪帝的招呼,妾身一定代為轉告大尊和諸位教友。另外,多謝聖帝這次對我教教友手下留情。”
我冷聲笑道:
“貴教沒有亂殺我牧場中人,小弟當然要投桃報李,這是起碼的禮節,本尊若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又怎夠資格勞煩貴教興師動眾,千裏來襲?”
莎芳儀態萬千的走前兩步,斂起笑容,肅然道:
“早有耳聞笑公子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不知妾身有否那份榮幸,能以手上的‘玉逍遙’向笑公子討教兩招呢?”
媽的,真懂得撿便宜。不過這個莎芳真是不可小窺,這樣自然而然的出言討教,還真難以拒絕。
想通過叫陣試探我的虛實,同時拖延時間,以便大明尊教分散在它處的人馬能夠及時趕來。嘿嘿,要不是現在時,地均不允許時,我一定會好好的嘗試一下你的深淺。
想到這裏我對莎芳的問話毫不理會,自顧自的從懷內扯出兩個已係在一起的火紅色和水藍色物件挂於頸上,又掏出一同樣的月白色物件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上一記後,才慢悠悠的道:
“三位姐姐可否替小生解惑,這些東西都是誰的?”
水詫女嬌嫩的雙頰各飛起一朵可愛的紅雲,少女風情,煞是迷人。她輕跺著蓮足嗔怒道:
“你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火詫女亦霞生玉頰,羞怒交集道:
“下流!”
即使已身為人婦的莎芳也不禁嬌羞之色,一閃而逝,隨即見多識廣的她媚聲笑道:
“雖然你是大名鼎鼎的邪帝,雖然我們曾刺殺過你的未婚嬌妻;可即使這樣,你也不該偷取我們女兒家的貼身肚兜呀?”
我毫不在意的輕松道:
“小弟原本的目標只是水,火二位小姐仍散發著誘人體香的小肚兜,至於莎芳阿姨你的,僅僅是順手牽羊而已。不過物盡其用,小生已決定將它送給揚州現年五十有七,自今鰥居,滿腹經綸,學究天人的白老夫子,相信應不會辱沒莎芳阿姨你吧?”
善母莎芳現在的另一身份乃是回紇王時健俟斤最寵愛的太妃,就連時健亦對她言聽計從,身份高貴的她何曾受過這個?
城府深沉的莎芳終忍不住勃然變色。可就在她還未發出命令的時候,我又向她們做出一個氣死人不賠命的半副鬼臉,然後倏地拔地而起,連續四個漂亮的倒翻,乳雁投林般沒入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之中。
追之不及的回紇戰士在連續射失弩箭後,俱都手足無措中.....
被氣的花容失色的莎芳狂跺蓮足,咬牙切齒中.....
熱情奔放的水火二女羞澀,好奇,憤懣,無奈,芳心紊亂中.....
離開莎芳和水火二女她們後,我全力展開身法,向竟陵方向趕去。
竟陵,位於飛馬牧場的東北方。襄陽,位於漢水之旁諸河交匯處。竟陵和襄陽之間還有一規模相對小些的城市漢南。若從襄陽乘船順流而下,一天既可到達漢南,再兩天又可抵達竟陵。
自楊廣被宇文化及起兵殺死後,激化了各地的形勢。
本已霸地稱王稱帝的,故是趁勢擴張地盤,原為隋官又或正採取觀望態度的,則紛紛揭竿而起,成為一股股地方性的勢力,保障自己的城鄉家園。
襄陽的錢獨關和竟陵的方澤滔就都是這樣典型的例子。
“雙刀”錢獨關乃漢水派的龍頭老大,為人介乎正邪之間,在當地黑白兩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絲綢生意,家底豐厚。
當然,這只是他的表面身份,暗地裏他其實是陰癸派的人,要不然,白清兒又怎能以他小妾的身份行走江湖,欺瞞世人?
煬帝死訊傳來,錢獨關在眾望所歸下,被當地富紳及幫會推舉為領袖,趕走了襄陽太守,自組民兵團,把治權拿到手上。
錢獨關雖自知沒有爭霸天下的實力,但際此風起雲卷,天下紛亂的時刻,亦可守著襄陽自把自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勢力互相對峙的當兒,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換取所需,儼如割地為王。
自林士宏被我刺殺身亡後,襄陽,已成為目前陰癸派唯一能夠掌控的城市。在此天下大勢瞬息萬變,各方勢力風起雲涌之際,即使襄陽再具有戰略價值,一介孤城,又能有多大發展。
比起慈航靜齋所支持的李世民和李唐,她陰癸派的腳步實在是落後了太多,太遠。正因為這些背後深層次的原因,上次祝玉研才會先以婠婠,白清兒和聞採亭三女色誘,後又不惜武力威逼我立刻接管少帥軍的統治權。可惜她那次行動仍未能達到目的。
現在,魔門與慈航靜齋的道統之爭,已逐漸演變成由我所支持,幫助的少帥軍與由慈航靜齋支持的李世民和李唐之間的天下之爭。她陰癸派除了在暗地裏玩弄些陰謀詭計,挑撥李唐三兄弟之間的關係,妄圖坐收漁人之利外,將再無他圖。
當然,她們還有一條路走,就是徹底臣服於我。只是以陰癸派的堅韌和仍隱在暗處的強大勢力,暫時這個可能性還十分微小。
竟陵,創建獨霸山莊的方澤滔與錢獨觀走得路線大同小異,只是他運氣太差,恰恰在飛馬牧場剛剛擊退四大寇襲擊,損失慘重之際,突遭杜伏威率領的七萬大軍重重圍困。而深悉兵法的杜伏威卻又偏偏開放了東南官道,以動搖竟陵軍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
方澤滔在極其嚴峻的形勢面前,一面急派手下向飛馬牧場求救,一面組織全城軍民死守,奈何大勢已去,苦守三日兩夜之後,城破人亡。
竟陵方澤滔手下的數百殘餘人馬,在年近六十的老將馮歌率領之下,逃奔飛馬牧場而去,在路上始遇到援救不及的牧場戰士。
由商秀珣和紅拂率領的牧場援軍救援不及之下,惟有退守牧場,又聯絡四方城鄉,嚴陣以抗攻陷竟陵的江淮軍。
而同樣損失慘重的杜伏威亦無力立時擴大戰果,雙方就此僵持不下,處於冷戰狀態。這一切,都發生在我幫助牧場擊斃四大寇,剛剛離去後的那幾天。
而在原獨霸山莊右先鋒方道原手下任職文書的虛行之亦於竟陵城破之前,逃離該城,後在洛陽與寇仲和徐子陵一見如故,並最終被寇仲收服,成為現在寇仲最為得力的手下之一。
“唉,還是做回自己舒服呀!”
我暗自感嘆道。之前扮作突利擊殺三名突厥哨衛,引蛇出洞的時候,還得強自運功,改變體形,那種難受勁,真不是一句“痛苦”就可以形容出來的。真不知道身材高瘦的辟塵是採用何種方法能夠長期扮作肥胖臃腫的榮鳳祥,而不會露出破綻的?有機會定要去向他好好討教一翻。
一邊胡思亂想,我一邊急速向竟陵方向趕去。現在康鞘利的突厥戰士和大明尊教的勢力已經能夠確定,他們必會啣尾追來。至於陰癸派,暫時還確定不了她們的意向。
對於康鞘利一方,我既定的策略就是“跑”。自己制作人皮面具的水準距離魯妙子還有很大的差距,騙過康鞘利手下的那些突厥戰士輕而易舉,但是若想成功騙過康鞘利本人,甚或是趙德言這類熟悉突利的人物,這絕無可能。所以,只有若即若離的不斷逃跑,才能成功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我的身上來。
對於大明尊教,那就簡單多了,以本來身份出現的我既定策略是“遊擊戰”,對他們能殺則殺,不能殺就閃人。從牧場到梁都這一段路上都是狩獵場,生死存亡,全憑個人實力。
既然膽敢去刺殺我的未婚嬌妻們,那就必須要為此付出慘痛代價。雖然現在功力不足,但打擊敵人又不是只有正面硬捍一種辦法可選。
面對這一即將上演的狩獵遊戲,我真是越來越充滿期待......
第一部 風流大唐 第九集_第八十四章 狩獵開始
第二天晚飯時分,竟陵城終遙遙在望。已從荒山野嶺,山林小路重新趕回官道的我對著天空一直追蹤至此,始終盤旋不去的兩只鷂鷹恨恨的豎起兩次中指後,才大步向竟陵城內走去。
悅賓居,乃竟陵城內最大的酒樓。
由於正值晚飯時間,此時一樓已人滿為患,帶有很多雅座的二樓相對好些,全是貴賓廂房的三樓除了熟客和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之外,其他人根本就甭想訂到位置。二樓大堂內,十多桌客人俱都在一邊進食,一邊輕聲細語的交談著。
這時,樓梯一陣響動,隨即,一高大魁梧,背背馬槍,左頰處有多道疤痕,有些不似中原人士的威武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上樓來。
他並沒有進入雅間,而是選了一靠窗的坐位坐了下來。吩咐夥計大魚大肉盡管上之後,就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靜靜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么?
在他不遠處一桌上有兩個客人,俱都長得身材矮小,但上肢卻又都長過雙膝,也算是一對奇異的組合。
坐在上首的那位一副書生打扮,但雙目精靈有神,內中卻又處處顯露出商人的精明。另一人身著武士服,但實在看不出半點武功高強的樣子,面貌更是透露出憨厚,率真的意味。此時兩人顯然已用罷晚餐,正在那裏細細的品著香茗。
當那大漢進來時,兩人曾一度終止相互間的談話。現在,那個面相憨厚的男子又輕聲道:
“兄臺,小弟懂得少,你能否再給俺說些天下的新鮮事?”
那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輕嘆一口氣道:
“咱倆近段時間一路走南闖北,交情至是沒話說,身為儒家正統傳人的我給你說說也不算什么,只是。。。。。。”
已經歷過多次類似場景的那個憨厚男立刻知機的道:
“小弟明白,這頓飯俺請!”
那個書生男這才滿意的道:
“最近轟動天下的新鮮事有兩件,一是李密投唐,秘密西進長安未滿一月,其手下頭號軍師沈落雁就聯同大部分瓦崗將領,宣布投降少帥軍,原統帥李密與瓦崗再無半點關係。”
那個憨厚男不解道:
“沈落雁不是一項對李密忠心耿耿嗎,怎會投降少帥軍呢?”
那個書生男繼續道:
“少帥軍統帥寇仲和被李密害死的原瓦崗統帥翟讓之女翟嬌關係良好,瓦崗大部分將領會選擇投降少帥軍自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至於沈落雁為何帶頭背棄李密,個中原因眾說紛紜,但傳的最廣,最快,也最令人信服的是她和笑行天關係曖昧,兩人早有一腿。”
憨厚男還有些不解道:
“為何偏偏是沈落雁與笑行天關係曖昧這個觀點傳的最快,最廣,最令人信服呢?”
書生男道:
“笨,古往今來,哪朝哪代,男女關係這種事不是傳的最快,最廣,最令人信服的?”
憨厚男恍然大悟,頻頻點頭後又道:
“那第二件新鮮事呢?”
書生男品了一口香茗道:
“第二件是笑行天在飛馬牧場創建飛馬實業,專門銷售大量獨特,新奇且又十分實用的商品,如玻璃,肥皂,香皂,上好的胭脂水粉,香水等等,在全天下造成了巨大轟動。另外,他還寫出兩本書,一本是與飲茶有關的《茶道》,內中包羅萬象,詳細介紹了多種飲茶方法,並把飲茶法上升為一種‘道’的至境,實在令人讚無可讚。另一本則為兵書,名曰《三十六計》。”
憨厚男又虛心請教道:
“《三十六計》,是和《孫子兵法》一樣的書籍嗎?”
書生男緩緩道:
“‘三十六計’一詞最早見於《南齊書。王敬則傳》,其中寫道:‘三十六策,走為上計。’但具體都有哪些計策,在笑行天《三十六計》一書之前,並無完全的記載。”
正在凝望窗外的那個大漢心中暗道:
“歷史上,《三十六計》是到明末清初時才正式成書,作者姓名也並不可考。要不是為了落兒,我怎會這么早就將此書公開發售?”
這時,那個憨厚男又道:
“那個《三十六計》都說些何種東西呀?”
書生男立刻眉飛色舞道:
“昨晚我剛買到研讀的,該書把三十六計分為六類——勝戰計,敵戰計,攻戰計,混戰計,並戰計和敗戰計。並結合歷朝歷代眾多著名戰役實例加以詳細闡述和論證,實在是一部兵法奇書。就連秦王李世民勝西秦薛仁皋,王世充以寇仲為軍師,楊公卿為大將勝李密這兩場戰役也作為實例加以載錄。”
憨厚男又道:
“那笑行天的觀點如何?”
書生男詳細解釋道:
“不偏不倚,公正嚴謹。就拿他對大仇人李密的評價來說吧,前期的李密是知人善任,從善如流,算無遺策,出奇制勝;擊敗宇文化及後的李密是驕傲自滿,剛愎自用;被楊公卿和寇仲擊敗後的李密則是進退失據,一蹶不振,白白坐失平反的良機。這些評語都是極其中肯,詳盡務實的。唉,曾經縱橫捭闔的李密之所以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實在是他自己的原因呀!”
那個大漢,也就是我啦,一邊愜意的品著香茗,一邊暗自得意。書籍這種東西可是輿論的導向,是能夠流傳百世的。這下子,大家對沈落雁帶頭投向少帥軍的行為,就會增加很多理解和認可,這也算是我對落兒傾情付出的另一種回報吧!
憨厚男又道:
“可惜俺倆才貌俱不出眾,要不然就也可像笑行天那樣得到眾多美女的眷顧!”
書生男不屑道:
“才貌,才貌,可見才學最是重要,身為儒家正統傳人的我早晚會出人頭地,一飛衝天。不過,以老弟你的才情,再加上猴子一樣的樣貌,恐怕這輩子是沒有什么希望啦。”
憨厚男反駁道:
“才情趕不上你俺承認,可是論起樣貌,恐怕你才更像猴子吧。”
“竟然敢說我更像猴子,你那是什么眼光?”
“不信兄臺找人問問,俺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有問題?”
“好,問就問,這可是極其嚴重的原則問題。”
說到這裏書生男一把拽過剛給我上過酒菜的夥計問道:
“小二,你說句實在話,我倆誰更像猴子?只要你實事求是,我們非但不怪罪於你,事後這位老弟還會賞你一兩銀子。”
夥計為難道:
“這不太好吧,小人怎敢?”
憨厚男拋出一兩銀子道:
“銀子給你,只要你實話實說。”
夥計收起銀子,有些怯怯的道:
“雖然是您給的小的銀兩,但說心裏話,您看起來更像一只猴子。”
“哈哈哈,服氣了吧,身為儒家正統傳人的我怎么可能會出錯?”
“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兄臺看起來就是一只猴子!”
書生男:“。。。。。。”
“噗!”
一直在旁邊偷聽的我頓時將口中的酒全都噴了出來,不只是因為那邊的答案,更重要的是因為酒中有毒,而且還感到有人在旁窺視,並有極其微弱的殺氣在蔓延。
“有陷阱!”
腦中掠過這個想法的同時,我已倒縱而起,向窗外大街上飛縱而下。
同一時間,雅座內突然奔出三條人影,手提利刃,向我急速衝來。
當中一位只二十來歲,可是他的眼神卻像曾歷盡滄桑看透世情,這種矛盾對比令他散發著某種妖異的味道。臉孔狹長,皮膚白嫩的像女人,說不上英俊,但總令人覺他擁有異乎尋常的魅力。
左邊一位長得高大魁梧,手持一條黑黝黝的巨大鑌鐵棍,威不可擋。
右邊一位我不需要看第二眼就已猜出他的身份,與周老嘆一般無二的樣貌還能有誰,定是大明尊教五類魔中的“暗氣”周老方無疑。
可是他們為何對已扮作突利的我動手,難道趙德言,康鞘利一方已與大明尊教狼狽為姦,暗通款曲?
若真是這樣,也定是最近的事,否則,突利又怎會不加以提及?
在三樓用餐的其他賓客立時如遇瘟疫,俱都噤若寒蟬的爬伏於桌上,瑟瑟發抖。
沒有多餘的時間猶豫,及時驚覺的我已在這三人攻至之前,飛落街心。
幾乎在我飛出窗口的同一時間,從街角,店鋪等隱蔽處突然衝出數十漢人裝束,但卻高舉馬刀,長槍等兵刃的塞外兇歷戰士,惡狠狠的殺將過來。
周圍高處也瞬間出現二,三十手持強弓硬弩的塞外戰士,搶在手持利刃的兇漢趕到之前,飛矢,弩箭如雨般向我傾泄而下。
媽的,要不是中原戰亂不休,吏治崩潰,又怎輪到這些塞外民族的兇漢在這裏耀武揚威,當街爭鬥,恣意橫行?
哦,差點忘記現在我的身份也是塞外突厥人士。
展動身法,同時伏鷹槍舞出重重槍影,我一邊躲避,遮擋著上方密集弓矢的射擊,一邊急速拉進與狂攻而來的大明尊教教眾的距離。
遭遇戰終於展開,面對從各個角度迅速攻來的諸般兵刃,我狼嚎般的大吼一聲,一個前翻,躍過最前方急攻而至的五人,投入到舍生忘死攻來的教眾當中。
不驚,不怒,不喜,不憂,心神堅如磐石,表情靜若止水,一招一式間,既簡單直接,又卓有成效。
已經過數場戰役洗禮的我早已深切體會到這個道理,混戰不比兩人爭鬥,高手過招。這時,速度,力量才是決定生死最至關重要的因素,一絲一毫的仁慈都是對自己的殘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存與死亡往往就距離那么一瞬半瞬。
因此,我身軀每一次移動,都是堪堪避過敵人的攻擊,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伏鷹槍每一下揮動,亦必有一條人命離開世間。
短短的十數呼吸間,周圍已有十數人喋血街頭,死於非命。自身雖沒有受傷,但卻已血染衣衫,形象狼狽。
沒有時間做過多糾纏,抓住一個空隙,運足全身功力,伏鷹槍橫掃千軍,威不可擋。頓時,攻至身前的三把馬刀,一根長槍被震飛,其主人亦身軀劇震,口吐鮮血,失去再戰之力。
利用這個難得的間隙,在樓上那武功強橫的三人追至之前,我拔地而起,猶如一只大鳥般飛躍到屋脊之上,同時再次借力,垂直向上躍起,成功避過如飛蝗般射來的密集箭矢。
就在我身軀升至最高點的剎那,“ , , ”,隨著三聲間隔極其短暫的弓弦聲響,三只利箭排成一線,又瞬間分作上,中,下三路流星趕月般急速飛來,眨眼間已堪堪臨身。
誰人有如此神乎奇跡的箭技?
甚至連看一眼射箭人的時間都沒有,背對飛來箭矢的我憑借著玄之又玄的超強靈覺,吐氣開聲,伏鷹槍急速掄起,將最先飛來,取我咽喉部位的箭矢砸飛出去。同時身軀微顫,像吃不住箭矢上所附帶的勁氣般,一個側翻,堪堪避過取下腹要害的第二箭。
背對最後,也是最淩厲的最後一箭,頭下腳上的我左腳閃電踢出。趾尖一陣劇痛傳來,終準確無誤的踢在箭桿之上,亦使我成功借的力道,乳雁投林般飛掠出包圍網,急速遁去。
幸好敵方高手不多,否則,功力不足,又要時刻保持突利體態,武功風格的我還真難以全身而退。
現在,既已成功逃脫圍殺,那就等著我的血腥回報吧。
毫不理會天空一直追蹤不去的兩頭扁毛畜生,我直接奔入竟陵城外的密林深處。嘿嘿,只要不出去,你有鷂鷹這種高空偵察手段又怎樣,還不是無可奈何。
人皮面具,血衣,統統脫下,收入手鐲。。。。。。瞬間,我已恢復成笑行天的本來打扮。
突利到哪裏去了?
你們就等著那兩頭聰明的扁毛畜生給你們解釋吧!
又等了兩盞茶多些的時間,重整旗鼓的那批人馬終於追入密林,五六人為一組,每組之間間隔一段距離,俱都全身戒備,小心翼翼的搜索過來。
屏息凝神,連全身毛孔都暫時全部收縮的我安靜的伏於一顆參天大樹之上,猶如等待獵物上門的獵豹般,蓄勢代發。
媽的,敵人竟還備有數丈長的木桿,末端綁有尖刺,不時在樹幹,枝葉間穿刺,有一次還差點刺到我,真是險之又險。
終於,在過去五,六批搜查戰士之後,那個使鑌鐵棍的大漢和周老方二人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
可惜那個二十許間的年輕人沒有一同過來,照我猜測,他的身份很可能是五明子之首的“妙空明子”烈暇,一個最為陰險卑鄙的小人。
他們真是好命,那個大漢和周老方竟然沒有從我所在的大樹下面經過。不過,時機雖不是最好,但也算難得。
當那個大漢和周老方剛剛走過旁邊那顆大樹的瞬間,我腳下用力,猶如蒼鷹搏兔般淩空而下,雙手握拳,猶如怒濤決堤般分別擊向那大漢和周老方二人。
二人就像早有準備般急速閃身,一個雙掌擊出,一個鑌鐵棍掄起,齊齊封擋。
同時,後方一把陰測測的聲音傳來道:
“突兄,你中計了!”
嘿嘿,還以為偷襲的突利嗎?
這個小小陰謀又怎能瞞過靈覺敏銳的我。
迅雷不及掩耳間,我淩厲的雙拳已分別攻至。那大漢和周老方待看清攻向他們的人並不是相像中的突利,而是帶著招牌面具的我時,齊齊露出驚駭欲絕的驚惶神色。
“人的名樹的影兒”。況且,令他們震驚莫名的不僅僅是人已不同,攻來的拳速同樣也與先前有天壤雲泥之別。
明明是分擊二人的雙拳,卻突然之間妙若天成般並到一起,勢若奔雷的同時攻向周老方。
全力擊出,一棍挑在空處的那位大漢難過的差點口吐鮮血,頓時臉色轉白,負傷輕微的內傷。
“轟!”
周老方更不好過,即使我現在只有四層多一點的功力,但那也是非他所能抵禦住的。
正面硬捍之下,周老方肥短的身軀劇烈顫動,終消融不了侵入體內詭異無比,變化莫測的真氣,一大口鮮血噴出,身負重傷,再無一戰之力。
這時,那個年輕男子始飛落在周老方身旁,與借力倒飛而出,從容落於地面的我遙遙相對。
“笑行天!”
那年輕男子驚疑不定的道。
“不錯!,閣下是?”
我好整以暇的反問道。
“大明尊教五明子之首,‘妙空明子’烈暇是也。”
果然是他這個卑鄙小人。哈哈,撿到寶啦。
就在烈暇和那個大漢一邊暗暗等待正在急速圍攏過來的手下,一邊準備再說些場面話以拖延時間的當,我已騰身而起,廢話也不多說半句的向他們猝然發動攻擊。
周老方見狀,連忙悄然向後方退去。。。。。。
真是精明乖覺的可以,也罷,算你聰明,暫且就留你一命。
烈暇和那名大漢完全沒有想到我會絲毫不講武林規矩,說動手就動手,事起突然之下,二人慌忙展動身形,與我戰在一處。
已圍攏過來的二十餘名回紇戰士亦分批衝殺過來,加入戰團。
真是討厭,這是高手之間的較量耶,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道心種魔**瞬間運起,借助精神幻象攻擊的同時,我的物理攻擊亦如狂風暴雨般展開。
“ , , !”
氣勁交擊之聲不絕於耳,不斷有回紇戰士被我的掌,拳,腿,肘,膝等擊中要害部位,慘死當場。但其餘的回紇戰士依然悍不畏死的不斷涌來。
地面的草泥被四處狂涌的罡風帶去,四散飛濺,聲勢驚人至極點。
已披頭散發,形象狼狽的烈暇忽的擊出聲勢淩厲的一掌,在我封擋,閃避的當,立即倒躍而出,再未向戰場望上一眼,急速遠遁而去。
那大漢見此也猛的砸出一棍,步上烈暇的後塵。
一邊對著拼死斷後,仍不斷涌來的回紇戰士予以無情格殺,我一邊心中暗道可惜。要不是功力不足,烈暇和那大漢,甚至是最先遁走的周老方亦難逃一死。可是現在,唉,也許是這些人渣氣數未盡,命不該絕吧。
遠處忽然傳來數聲中氣充足的長嘯,顯然是敵方的援軍正在急速趕來。聽到嘯聲的回紇戰士無不精神大震,更加舍生忘死的狂攻而至。
“瘋子,這些大明尊教的教徒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再奮力擊殺六人後,我連續四個倒翻,在敵方援軍趕至之前,成功離去。
剛剛戰場所在地的樹林旁,烈暇無可奈何的對增援上來的“善母”莎芳,水火二女等人道:
“沒想到敵方突利在明,笑行天在暗,今次行動是屬下太大意啦!”
莎芳揮手道:
“無妨,今次是笑行天和突利太過狡猾,誰能想到以前沒有過幾次接觸的他們竟然會狼狽為姦,走到一起?”
烈暇又恭謹的道:
“多謝‘善母’體諒屬下。今次我們雖小受挫折,但卻也探得笑行天和突利已聯成一氣的消息,鷂鷹也已追蹤笑行天到山那邊去了。而突利,定是在鷹兒跟上笑行天後,借機另行遁走。”
莎芳又道:
“這樣更好,先前鷂鷹只見過突利,未曾識得笑行天,所以我們才有今次之敗,相信笑,突二人早晚會聚到一處,有了識全他們的鷹兒幫助,下次我們就絕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周老方有氣無力得插嘴道:
“笑行天定是先於突利來到此處,並伏於密林之內,我們才在料敵不明之下,吃了暗虧!”
莎芳頷首同意後,又對烈暇,那個大漢和周老方三人道:
“你們剛剛曾與笑行天交手,感覺他的功力如何,是否還未全復?”
周老方眼內閃爍著狠毒的光芒道:
“結合傳聞和屬下的感覺,他的功力應還未全復,否則也不會在與屬下硬拼一記後負上輕微內傷。”
“他受傷啦?”
其他人齊齊問道。
周老方陰測測的答道:
“不錯,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雙方在正面硬捍的一剎那,他面具外臉色的急劇變化卻瞞不過我。”
那大漢沉聲道:
“雖然如此,但他的精神輔助攻擊實在太過恐怖,不但令人無從防起,即使進攻時也會因此大打折扣。”
烈暇雙目邪芒閃爍的對莎芳道:
“雖然他笑行天現在的功力只與屬下相當,但我方若沒有五,六人同時圍攻於他,恐怕仍難以取勝。”
莎芳玉容平靜無波,冷聲道:
“那種精神攻擊定是傳說中的道心種魔**。不過不要緊,大尊和原子他們很快就會支援上來,康鞘利他們也正緊急趕來,只要我們有鷹兒幫助,他笑行天和突利即使有三頭六臂,也休想逃出我們的追殺。”
那大漢又恭謹道:
“請問善母,現在我們是等待大尊他們趕來,還是繼續追蹤?”
莎芳如花俏面上展現出勾魂奪魄的笑容道:
“以我們現在的勢力,當然是繼續追蹤,不過為保穩妥,還是會等大尊他們趕來後再行動手。”
眾人轟然從命後,各自帶領二三十名精銳的回紇戰士,各隊保有一定間隔的開始繼續追蹤而去。
莎芳帶領著最後一隊戰士在黃昏時分終於轉過山頭,卻發現先前出發的各隊都已聚在一起,靜待著她的到來。
難道又有何重大變故不成?
疑惑不解的莎芳忙展動身法,迅速的飛掠到水火詫女等人身旁。臉色頓時變的與其他人一樣,只懂呆呆的望向地面。
只見地面之上,一堆是散亂的羽毛,一堆是燃剩的灰燼,而另一堆則是被人吃剩下的鷹骨。
同一時間,我一邊急速向漢南趕去,一邊不停的抱怨道:
“這兩個扁毛畜生,燒熟之後還不讓老子好過,肉真她娘的難吃。。。。。。”
呆立半晌,莎芳才喃喃道:
“鷂鷹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在執行指令期間,都只吃主人獎勵給它的食物,又距離地面足有百丈高度,怎會被擊殺?”
這時,在四周巡查回來的烈暇分析道:
“但鷂鷹在遠程傳訊時,卻會自行覓食,以他笑行天的詭計多端,定是早已從突利處得知此事,這才會將鷹兒偵察和覓食兩方面合在一起,設計擊殺。不信你們看看這是何物?”
眾人忙望向烈暇從背後亮出的右手所提之物,竟是一只死去多時的無頭野兔,這才齊齊恍然大悟。定是那笑行天以野兔和異響同時作餌,誘使鷹兒低飛,才以絕色輕功和暗器襲殺。
如此心計武功,大明尊教等人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畏縮不前的感覺。
莎芳無力道:
“由於早先康鞘利被笑行天所說,突利幾天後才會康復的消息誤導,連帶我們的準備也未充分,現在就連突厥方面的鷂鷹也一同被擊殺,唉,這樣一來,就只能依靠前方的眼線傳回消息啦!”
未幾,康鞘利亦率領總數近百,分作三批的突厥戰士趕至,搞清楚狀況後,康鞘利哈哈大笑道:
“任他笑行天和突利再狡猾多端,也想不到我還有一只備用的鷂鷹,雖然需重新認人,但善母放心,這次他們休想再有襲殺鷂鷹的機會!”
之後的兩天兩夜,我有時扮作突利,有時又以笑行天的本來身份出現,與大明尊教和康鞘利一方展開了伏擊與反伏擊的狩獵戰,敵弱則攻,敵強則退。
再雙方又各遭受一兩次損失後,大明尊教和康鞘利一方終於改變戰略,收縮整編後,改由全部高手組成兩個最強追擊小隊,憑借唯一鷹兒的指引,重新追蹤上來。
而此時的我,已進入襄陽城內。
時間已是黃昏,到那裏解決吃住問題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最舒適的地方啦!
襄陽白清兒所居的‘藏清閣’大門外,
扮作文弱書生的我溫文爾雅的兩個門衛道:
“小生是清兒夫人的娘家表哥,煩勞兩位大哥代為通報一聲。”
說罷又連續拋出兩錠銀子過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我的身份還是此間主人的表哥。
未幾,明傃如昔的白清兒帶著一陣香風小跑出來,親熱的抓住我的手臂,嬌聲道:
“表哥你可總算是想起來看望表妹啦,快快入內!”
內院主樓,
白清兒香閨,
已吃飽喝足的我一邊愜意的品著香茗,一邊調侃道:
“清兒,你這般隆重招待,不怕錢兄以為你養了個小白臉嗎?”
白清兒沒好氣的道:
“人家不去找他已是他的福分,又哪到他來管我?”
微頓一下她又有些擔憂的道:
“人家已派人去通知師尊她們,說你已經來到這裏,你不會因此怪罪人家吧?”
“當然不會!”
“那師尊和師姐她們去找你,沒有發生什么不愉快吧?”
“沒有,只是由於話不投機,大家打了一場而已。”
“為何會這樣?沒有人受傷吧?”
“清兒,你先陪我鴛鴦戲水,期間再詳細告知你一切,如何?”
白清兒聞言冷傃的小臉微紅道:
“你不會是要借機強暴人家吧?”
我哈哈大笑道:
“怎么會?我還在擔心清兒你會主動施暴呢?”
白清兒再度沒好氣的嗔瞪一眼後,始蓮步輕移,向後面走去,同時佯怒道:
“油嘴滑舌,你去死吧!”
我連忙追上前去道:
“放心吧,洗浴期間我定會規規矩矩的。”
“那洗浴之後呢?”
“這個,這個。。。。。將來的事又有誰能夠未卜先知!”
二更時分,負責白清兒與陰癸派之間聯絡工作的旦梅終尋到正向襄陽趕來,一直在暗中遠遠跟隨,準備做坐收漁人之利的祝玉研和婠婠師徒二人。
待得旦梅告知一切後,考慮半晌,祝玉研嬌聲道:
“旦梅,你去前方設法尋到並通知採亭她們,著她們暗中便宜行事,隨時準備做螳螂捕蟬之後的“黃雀”。”
旦梅離去後,婠婠有些擔憂的道:
“師尊,你說清兒會否率先投靠於他?”
祝玉研肯定的道:
“以清兒的沉著冷靜,冰雪聰明,她應該還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況且,以小天的為人,他也不會在徹底收服我們陰癸派之前,要了你和清兒的處子之軀。”
婠婠秀眉微蹙道:
“那聞師叔她們呢?她們可是一直讚成投靠於他的呀?”
默然半晌,祝玉研又道:
“既然上次大家已經把話說開,相信採亭她們應不會如此不智?現在我們除了希望小天接管少帥軍這條路之外,就只能利用李唐三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予以挑撥離間,借以從中取利。但那也只是無奈之舉。在這關鍵時刻,採亭她們怎也會以我們陰癸派的大局為重的?”
沉思片刻,婠婠亦頷首讚同,繼而又問道:
“師尊,那我們現在要趕去清兒那裏嗎?”
祝玉研輕吐一口氣道:
“大家終同是聖門中人,我們還是再去試試談判解決吧。”
三更時分,
祝玉研和婠婠來到藏清閣外,直接逾墻而入,避過外院巡邏的護院和惡犬,二人神不知鬼不覺躍上內院主樓,潛至白清兒的香閨之外。
倏地,本已躡足潛蹤的二人連忙屏息凝神,聆聽房內的談話。
只聽一把獨特的男子聲音傳來道:
“清兒,你已經主動服侍這么久啦,接下來就讓我服侍你吧。”
一把清冷中卻又帶有無限媚意的甜美女聲傳來道:
“這不太好吧,奴家怎敢勞煩聖帝大人呢?”
“這有什么,和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那好吧,不過你可要輕一點,人家怕承受不起的。”
接下來是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
隨即,那蕩人心魄的清冷女聲又道:
“嗯,嗯,果然好舒服!哎呀,你輕點,弄痛人家啦!”
“好的,這下力道可以了吧!有何不適的感覺就立即說,只有這樣清兒你才能享受到前所未有的仙妙意境。”
“知道啦,嗯,嗯,好舒服,這種滋味真是令人沉醉。。。。。。”
“你這只是第一次,相信再經過幾次之後,你定會欲罷不能的。”
“人家,人家現在就已經欲罷不能啦,只是師尊和師姐她們就快到了,我們這個樣子讓她們看到可不太好!”
“看到又怎樣,光明正大,我笑行天又怕過誰來?況且,說不定研姐和婠兒她們倆也會喜歡上我這獨一無二的技巧呢?”
早已又驚又怒的祝玉研聽到這裏再也忍無可忍,怒氣衝天的她牽著幽怨,哀婉的婠婠直接穿窗而入,隨即幽靈般的滑進白清兒休息的內室。
突然闖進屋內的師徒二人,望著牙床之上香傃旖旎的場景,齊齊秀眸圓睜,櫻口微張,呆若木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