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高雲淡,碧空如洗,再加上不時吹拂而至的徐徐微風,無不預示著這將是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飛馬堡內重新擴建而成的廣場之中,高臺之下,吐谷渾的伏騫;劉武周的頭號大將宋金剛;竇夏的諸葛德威;川幫的范卓,範采琪;梁軍的蕭環;迦樓羅軍的孫化成;大江聯的現任幫主鄭淑明,‘河南狂士’鄭石如;還有昨晚趕至牧場的,與秀珣先母青雅乃是宿識的“黃山夷民”歐陽希夷等等一眾重要賀客井然有序的安坐於各自的坐位之上。
還好,擴建後的廣場,一排排羅列的太師椅,足夠容下前來牧場道賀的各方賓客。至於其他沒有任務在身的牧場中人,則裏三層,外三層的站立於週邊——看熱鬧!
“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乃是古代人生四大喜事,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而神聖而又盛大的婚禮,對於夫妻雙方來說,則是見證彼此相濡以沫,白頭偕老一生的開始.
但對於自己來說,夫妻雙方心心相印才是最為至關重要的,舉辦盛大的婚禮,更多是做給他人看的,僅是一種必不可少,也不敢缺少的形式而已。
這,應該算是現代人與古代人的認知差異吧,或者說,是閱盡世事變遷,熟識人生百態,只注重實質的自己與其他人之間的差異之處吧!
此時,參加婚禮的諸位賀客無不聚精會神於高臺之上,準確的說,是目光無不聚焦於身著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雪白婚紗,排成一排,即將成為新娘的李秀甯,商秀珣,紅拂,素素,雲玉真,單琬晶,沈落雁,獨孤鳳與婠婠九女身上.
說起來好笑,在做工精致,高貴美麗的雪白婚紗與傳統的大紅吉服之間,諸女可是左右為難了良久才毅然下定決心打破傳統,選擇了前者的。
如此標新立異,打破常規的結果,自然是在新娘們一出場就引發了巨大的轟動,台下交頭接耳之聲更是不絕於耳......幸好,雖私下鄙薄,唾棄,頓足捶胸者有之,但敢公然站出來置疑,指責的還沒有一個!
婚禮的固定程式已進行過多項,現擔任婚禮主持人的三執事吳兆如正聲貫全場的揚聲道:“下面,有請玉成此次良緣的大媒——名滿天下,學貫古今的王通王老先生入座!”
“哢!”
台下大嘩!
有幾人能夠想到,以王通在文人士子中的崇高身份與地位,竟會被請來擔當媒人!?
就是王通的多年老友,成名至少四十餘年,與玄門第一人“散真人”甯道奇同輩分的歐陽希夷在昨晚從王通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亦是處於久久的震驚之中。
對於笑行天此人,歐陽希夷最開始在東平初見時的印象十分不錯,可待知道其乃是武林黑白兩道均深惡痛絕的魔門之中之後,觀感就已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連帶著對本來印象良好的寇仲與徐子陵二人也印象大壞,直至昨晚與王通一夕長談,這才又稍稍改觀。
“接下來,有請新郎的授業恩師,避世隱居已有四十余載的魯妙子魯老師入座!”
“轟!”
魯妙子是誰!?
那可是就連寧道奇見到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魯老師”的超卓人物,試問,不知道多少內幕的各方來客又怎能不駭異當場?
“現在,有請尚秀芳尚大家為婚禮獻上一曲,以增喜慶!”
此次,台下的反應卻是鴉雀無聲.
原來,大家都在忙著將目光聚焦于名滿天下的絕代紅顏尚秀芳身上,又哪來的時間做出其他反應來......美女加才女的魅力,無窮,無限,無敵!
儀態萬千,風華絕代的尚秀芳步姿優美的來到高臺前方,置有瑤琴的長桌後,丹唇未起笑先聞,現出足以顛倒眾生的絕世笑容道:“今日乃是笑公子與秀芳一眾好姐妹們的大喜之日,秀芳本該獻醜一曲,奈何螢燭之光,又豈敢與日月爭輝!笑公子在樂曲上的造詣,實遠勝於秀芳,今日又身為新郎,因此小女子提議,不如讓笑公子為新婚妻子們彈奏一曲,若如此,相信此舉定會被傳為千古佳話的!”
我哩,沒想到事先說好會獻上一曲的尚秀芳會來這一手!?
各方來賓對此雖然心中反應不一,但語出尚秀芳這絕世妖嬈檀口,眾人又怎能不識時務的予以反駁,於是乎紛紛熱烈回應.....
事發突然之下,自己只好走上前去,從笑語嫣然,落落大方,美眸之中露出慧黠,促狹神色的尚秀芳素手接過其轉呈于貼身婢女處的吉他與小提琴二樂器中的前者。
此時,在精致頭紗的掩映之下,身著雪白婚紗的九女秀眸之中無不現露出喜悅,期待的美麗的色彩;台下諸人亦是聚精會神,翹首以待.
萬眾矚目之下,旋律優美動聽,節奏輕快而舒坦的一首《獻給愛麗斯》終於在自己靈動的手指間流淌而出.
《致愛麗斯》一曲乃是德國著名作曲家貝多芬在1810年所作的鋼琴小品,發表於他去世後40年。曲名的由來,是因為他在樂譜上親筆寫有“為紀念愛麗斯而作,1810年4月27日”的字樣。
雖然《致愛麗斯》乃是專門為鋼琴譜寫的音樂旋律,但它一樣能從吉他的彈奏之中潺潺流出,因為,樂器,本就是服務於音樂的.
況且,若從獨件樂器進行完整的和絃配音和伴奏來說,也唯有吉他和鋼琴能夠不相上下,彼此半斤八兩。更多的時候,我們都能夠聽到兩者同時在一首樂曲或歌曲中出現,彼此相得益彰。
在清新自然的旋律之下,本曲淳樸而親切的主題,逐漸經由聆聽者的耳際,在眾人的腦海中鋪襯,激蕩......
撇開手法與技巧不談,由於在如此情形之下,自己又心中蘊滿濃情,以致情景交融,故此次彈奏,無論是在音色強弱的處理,還是節奏靈活自由的把握上,均是極其完美.
於是,自己的一眾嬌妻溫柔美麗,純潔無暇的形象就通過優美的樂曲,得到最徹底的詮釋 。!!!
樂曲的前半部分,好似新郎正情深款款的向嬌妻們熱切耳語;後半部分,則是夫妻間在相互偶偶私語,絮絮而談;通篇,均充滿對妻子們強烈的熱愛與浪漫的追求,熱情洋溢,熱情如火.....
一曲即罷,全場再次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也難怪,先前的歷朝歷代,對於在樂曲情感的表達上,文人騷客,才女大家們均是通過哀婉,淒美的意境來闡述與抒發,尚秀芳就猶善此道。可曾幾何時,又有過如此摯熱,強烈的表達方式,眾人又怎能不處於對此的長久震撼,對樂曲本身的深深回味,沈醉之中呢!?
良久,雷鳴一般的喝彩聲才轟然響起,經久不息!
頭紗覆蓋之下的秀寧,秀珣諸女更是芳心激蕩,情絲湧湧!
募的,一道不合時宜的清朗男音聲貫全場,壓下眾多喝彩聲,分外刺耳的響起道:“笑公子大婚之日,可喜可賀;對一眾妻子的似海深情,更是可歌可贊,但是,正像笑公子在洛陽曾彈唱詞曲中所言的那樣,‘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你笑行天今日就沒有一絲慚愧在其中嗎!?”
慈航靜齋所在地,一間清幽的房舍之內,美麗、聖潔的師妃暄芊芊玉手正輕撫著已明顯隆起的小腹,美眸之中,淒迷,哀婉,喜悅,歡愉的色彩接連閃現,變換不定。嫣紅的檀口亦是如泣如歌般的低語道:“壞蛋,今天,恐怕你一定是笑容不斷了吧!”
繼而,美麗的師仙子又低垂臻首,目光迷離的關注於已翻開一頁的手抄卷策之上——那是今日的新郎,她腹內寶寶的父親,在牧場時送給她的,也是最令她珍惜,重視的禮物。
溫柔的目光透過晶瑩的水霧,再度落在已翻閱不止一遍的目錄之上:“胎教的目的是什麼”:“環境胎教”:“營養胎教”:“運動胎教”:“胎教的方法”: “胎教為什麼能使孩子聰慧”.......
巴蜀,幽林小穀,淒美,低婉的簫音纏綿悱惻,嗚嗚咽咽......直至餘音渺渺,低不可聞,仍是那般的蕩氣回腸,摧人淚下......
琉球,”東溟號“內,一容顏絕美,白衣勝雪的女子正憑窗俏立,極目遠眺.秀眸之中,蘊藏的是濃濃的思念與熱切的憧憬......
高麗,平壤郊外奕劍閣,一長髮披肩,白衣勝雪之人同樣亦在憑窗獨立,思緒飄飛.
若從正面觀看,就會發現閉目凝思的此人面目之醜陋,與其超卓的風姿完全不搭配,甚至可稱作是南轅北轍,明顯兩個極端。
可當這名醜陋不堪的男子睜開他那雙緊閉的雙目,整個人的氣質卻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竟然在剎那間,整個人就充滿難以言諭的攝人魅力——誰人能夠如此特別....除“奕劍大師”傅采林之外,尚有何人?
此時此刻,唯一令這天下四大宗師之一挂在心上的,不是將至的‘‘長安之行’’,而是三個美麗的愛徒竟還未出關......
飛馬牧場,廣場之中,遭遇驚變的各方來客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的眼含興奮,幸災樂禍;有的不動聲色,拭目以待......
最週邊的人群倏地左右分散,隨即,一眾不速之客昂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並旁若無人的徑直行至高臺之前.此行十數人一經出現,場面頓時再度譁然!
流傳已有半年有餘的那個“謠傳”同時出現在諸人的腦海之中——原來,那並不是謠傳,而是確有其事,這下......
隨著年約四十許間,身材修長,膚白如雪,瘦窄的臉龐上有一雙滿載幽鬱但卻機靈智慧眼睛的宋閥二號人物,“地劍”宋智,以及其身邊面罩輕紗的宋玉致出場,這場盛大婚典終於迎來了令各方反應不一的絕頂“**”!
秀珣與秀甯諸女由於面罩頭紗,自然不便在這大婚之日自行揭去,故臉上佈滿驚詫,尷尬之色的我只好上前強顏歡笑道:“笑某今日大婚,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地劍’宋前輩與宋閥的‘玉致’小姐竟然會大駕光臨,笑某歡迎之至,歡迎之至!”
對此,宋智的反應是清臒的臉孔轉至一旁,不屑一顧!
宋玉致更是冷哼一聲,玉指輕彈,一張對折的紙片,宛若似血的殘陽中,仍在起舞的蝴蝶般,輕飄飄落入自己的手中.
在各方賓客紛繁複雜,形象各異的目光注視之下,我雙手微顯顫抖的打開信紙,兩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憶往昔,鬢邊婆娑,自歸郎手,青少黃多,受盡了許多折磨,歷經了無數風波,莫提起,一提起,珠淚兒滿江河。”
第一部 風流大唐 第十四集_第一四O章 婚夜私語(終篇)
隨著浸滿淚痕的信箋由情緒激動、腕臂顫抖的新郎手中飄落,觀禮眾人的訝異與好奇也不自覺的隨之攀升到最頂點--事實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大手微張,歐陽希夷自然而然的接住正好飄至他身前,極有可能蘊藏著事實真相的信箋凝目細觀……繼而,其身旁的獨孤盛,李建成等等一眾賓客交替傳遞,默讀。
此時,一直未顯露美麗面容的宋玉致倏地將輕紗掀落,梨花帶雨,哀淒滿面的澀聲道:
“還記得我們往昔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嗎?還記得我們曾經的雙宿雙飛,甜蜜時光嗎?哈,癡情女子負心漢,現在,恐怕仍會對此念念不忘的,就只有小女子一人罷了!從古至今,為何我們女子總是這樣命苦,總要成為戰爭與政治的犧牲品?總要成為被欺騙與傷害的物件?總要因為男人的負心薄幸而肝腸寸斷,痛不欲生?這,究竟是為~什~麼!?”
晶瑩的淚滴;慘澹的花容;悲切的表情;淒絕的眼神;伴隨著令人魂斷神傷,感同身受的嘶聲控述,無不給觀禮諸人帶去最大程度的精神衝擊。
在這一瞬間,即使李建成這樣野心勃勃,自私自利之輩,又或是伏騫這般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之徒,也不禁捫心自問,默然無語。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直可令天地為之含悲,日月因而變色,生而眾人的觀禮諸位又豈能例外?
就連明知這是一場戲的自己,此時也不禁沈浸在濃郁的悲愴氣氛之中,不能自己。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又或是每個人都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心境,那我們所處的人世間,又怎會充滿那麼多的殺戮;那麼多的私欲;那麼多的強取與豪奪!?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一旦氣氛得到最大的程度的渲染,處於整體的大環境之下,既然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類,就不可能不受到影響和產生共鳴,甚至在剎那間立地成佛,化身成為可深入探討人生的大思想家,又或是與人為善的大賢人!
只是,當時境過遷之後,各人就又會恢復其各自的本性,或殘忍;或貪婪;或暴孽;或窮兇極惡……
女人,果然與生俱來就擁有演戲的天分,更何況,一向愛好和平的宋玉致如此聲淚俱下的真情表述,其中,未嘗沒有屈從於家族決定的無奈;以及為了家族利益與天下的早日和平,竟要眼睜睜的看著心上人與其她女子於天下人面前共結連理的辛酸與悲苦在內。
更令自己感到措手不及的是,沒想到宋玉致作戲竟做的如此“如此”,竟不惜以女子最珍視的清白名聲來作為切入點,這,這根本就是完全打破了先前的既定計劃。現在,勢難回頭的自己在表面繼續配合演戲同時,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諭的內疚,愧疚,外加歉疚!!!
當淚雨飛濺的宋玉致掩面奔出人群之際,觀禮諸人也紛紛從“共鳴”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繼而由這一突發事件,各自打起他們自身的小算盤來。
宋玉致先是**於笑行天,再因家族利益與笑行天感情破裂,勢成水火,互為仇讎,如此驚天內幕,如果各方勢力不趁機大動腦筋,那真是見了鬼了!
況且,以絕世“天刀”宋缺的為人,親生女兒遭遇到如此無以復加的侮辱,又怎能繼續聽之任之,而不有所行動。
果然,宋閥二號人物“地劍”宋智充滿刻骨恨意的清朗男音再度聲貫全場的響起道:
“聽聞月余之前笑公子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曾與“散真人”甯道奇戰成平手,家兄不禁有些技癢,此行,宋某人除“恭賀”笑公子大婚之喜外,就是代家兄前來約戰,時間與地點,一併聽任笑公子定奪。”
此言一出,廣場震動!
從出道至今數十載,從未有過敗績的“天刀”宋缺,與最近風頭正勁,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的笑行天的對決,其結果,不僅僅是對於江湖,即使是對於紛亂的天下大勢,亦將產生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對此,諸人無不心下劇震,靜觀其變。
“笑某大婚之後將與一眾嬌妻相聚數月,然後會陪同秀甯西進長安省親,再加上此次對手是名垂數十年屹立不倒的絕世“天刀”,故還需數月的備戰時間,因此,決戰之日,就定於一年之後的今天,至於地點,既然笑某與玉致小姐的緣分由洛陽而止,那就定在淨念禪院,如何?”
“就此一言為定,宋某會即刻回復家兄,希望笑公子屆時不要怯戰才好,嘿嘿,告辭!”
當諸人眼中負心薄幸的新郎滿面無奈的定下決戰的時間與地點,當自信滿滿的宋智代宋缺拍板決定的那一刻,代表各方勢力來客的腦海之中,關於此次決戰、以又決戰的後續影響等諸多思慮、推測立即紛至遝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一直默默關注的祝玉妍、聞采亭等陰癸派諸人均神色凝重,憂慮滿腹。
與目露憧憬之色的婢女小娟,雲芝俏立在一起的白清兒此時玉容卻是靜若止水,無喜無憂。她的目光甚至叢沒有落在臺上台下的焦點二人組笑行天與宋玉致身上,而是神色複雜的遊走於身著雪白婚紗的九女之間。
理解是一回事,真正經歷時又是一回事,雖然在巨大的犧牲之餘,從另一層面來說又是獲益良多,但是,人心都是不容易滿足的,以白清兒內心深處所固有的驕傲,更是如此。
幽幽一歎,理智的白清兒複雜的目光終於重新恢復了清澈與寧靜,現實總是無奈的,為了得到一些,就必須失去一些,這,就是人生。
因宋閥一行人的到來而減去幾分喜慶之色的婚典終於“順利”結束,又程式化的歷經表面上熱鬧非凡的觥酬交錯,賓主盡歡之後,自己終得以脫離喧鬧的人群,進入今晚的聖地--新房。
首先入目的是大床之上,靜靜端坐的秀寧,秀珣諸女;然後是圓桌旁邊,正偶偶私語的白清兒與暗中潛回的宋玉致--這個大婚夜,有意思。
在白清兒的微笑注視中,自己已緊緊的將嬌軀微微顫抖的宋玉致擁在懷中,語含痛惜的輕責道:
“玉兒,雖然是作戰,可你也不需做到如此地步啊!?”
眼圈泛紅,美目淒迷的宋玉致顫聲道:
“玉兒,玉兒是自願如此的!”
當初,自己為了心愛的玉兒,不惜捨棄可源源不斷來自兵精糧足,富可敵國宋閥的直接支助,而改為採用與之暗中結盟這一對宋閥有百利而無一害,自身的發展卻是困難重重的盟約方式;今天,宋玉致則毅然以女子最為珍視的清白名聲來作為回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世事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靜靜的相擁半晌,懷中的宋玉致才羞赧萬分嬌聲道:
“天郎,玉兒實在是罪過,竟然擔擱了甯姐,珣姐她們的大好吉時。”
“不要緊,按照習俗,新郎不動手,新娘子是不能自行掀開蓋頭的,所以,為夫是半點也不著急的。”
一直含笑旁觀的白清兒促狹的向微帶惶急之色的宋玉致眨了眨眼睛,落井下石的揶揄道:
“玉兒妹妹初來乍到,天郎你就如此偏心,如此就不怕姐妹們心有不滿嗎?”
清兒真是冰雪聰明,竟然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
“怎麼不怕,現在為夫是愈害怕,就愈加不敢掀起蓋頭來;愈不敢掀起蓋頭來,就愈加害怕,已經陷入惡性循環啦!”
就在宋玉致更加窘迫異常,手足無措之時,性情急躁的紅拂終於最先忍受不住道:
“這不關玉兒妹妹的事,笑行天,你,你竟然敢如此過分,讓……”
話未說完,我已及時截斷道:
“想不到竟是拂兒你最為心急,巴不得早些時間成為笑某的新娘,為夫著實感動哩!”
發現自身又一次上當的紅拂頭紗之下的俏面已是染滿紅霞,正在措詞反擊的她忽感眼前一亮,原來是頭紗已被輕輕掀起。
燈下觀美人,確是別有一番風情,此時的紅拂輕嗔薄怒,嬌羞萬狀的神情,真是份外惹人沈醉其中!
輕輕的含住豐潤香甜的唇瓣,柔柔的輕咬兩下,將玉人一切可能的反擊之詞都扼殺在萌芽狀態後,才擁緊懷中溫軟的嬌軀道:
“拂兒,你輕嗔薄怒的嬌俏模樣最是動人心魄,請原諒夫君為了早點目睹這道人間美景而使用的小小技倆,好嗎?”
此時嬌羞無限的紅拂星眸微睜,桃腮暈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嫣紅迷人的丹唇微微張開,哪還有剛剛因被奚落而起的半點煙火之氣……婚夜的新娘,果然是最容易害羞,最溫柔可人的!
一一揭開諸女的蓋頭,又相繼飲過象徵夫妻雙方恩愛永遠,因合歡花花葉每到晚上即兩兩相對,清晨才分開,顧名思義而引申出來的名稱--“合歡酒”之後,硬性規定的婚禮習俗步驟終於告一段落,至於剩下的收尾程式……當然是各家的新人各自去決定啦。
由於現在是一男十一女同處一室,因此,一時間屋內竟出現微顯尷尬的短暫沈默,彼此呼吸可聞。
微微一笑,我適時打破尷尬的局面道:
“現在,為夫已經徹底的賣給你們啦,這下大家滿意了吧!”
此言一出,屋內立時笑?一片,氣氛,也重新活躍起來。
雙手虛按,待諸女靜下來後,方面色鄭重的沈聲道:
“婚禮,雖然在為夫心中只是一個形式,但其同樣也意味著一種承諾,一種責住,一種義務。今後,為夫再也不會像先前那樣率性而為的招惹異性啦。因為,我們之間,已經結成了牢不可破的感情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夫的所做所為,也都會考慮諸位賢妻的立場與心裏,都會力爭做到良好的溝通與交流。”
此番言語可是說到了諸女的心坎兒裏,感動之余,玲瓏心竅的沈落雁仍然有些不依不饒的,以略顯撒嬌的語氣揶揄道:
“你真的能夠做到此點嗎?”
“起碼,如果沒有諸位賢妻的一致允許,為夫絕對不會違反自己的諾言,因為,那樣,就等於是在背叛我們的婚姻。”
露出欣慰的甜美笑容,容光煥發的美人場主喜滋滋的嬌聲道:
“想不到夫君竟然會主動提出此事,姐妹們很是欣悅與感重哩!其實,對於青璿妹妹,妃暄妹妹,還有君婥姐姐她們,甚至是祝陰后,既然已經糾纏不清,姐妹們也不會就刻意為難夫君,只要夫君以後行事,緊記與姐妹們今夜的這番言語,我們就心滿意足啦!”
美眸異彩連連,一片憧憬之色的玉真興奮的插言道:
“今後,人家再也不需偷偷避孕啦,如能再給夫君生下寶寶來,那這一切就更加完美啦!”
呃,這個問題最是令自己頭痛,可,逃避終究不是辦法,想通此點,我微顯無奈的對諸女道:
“其實,為夫一直有件事情瞞著大家,還請諸位賢妻見諒!”
最怕受到傷害的婉晶聞言微顯惶急的道:
“天郎你,你瞞了我們何事?”
“就是關於生兒育女方面的,要知道,凡事有利就有弊,為夫以如此年紀,武道修為就已臻至宗師境界,除曠世難遇的機緣巧合之外,再有一點就是以犧牲生育能力為代價的,一日武道未臻大成境界以前,是不可能育有子女的。”
宛若晴天霹靂一般,剛剛還在歡所雀躍的諸女,此時卻是一片沈寂--果然,女子一旦成婚,是沒有幾個不想繼而成為母親的,起碼,此時,自己家中的諸女就都是如此。
難耐的靜默半晌,一向溫柔可人的素素竟最先開口道;
“那,那夫君還需多長時間武道才能修至大成境界!?”
“按照正常進度,起碼還好數十年光景。”
又是一陣難耐的靜默,總會不時直指問題實質所在的獨孤鳳再度打破尷尬的局面道:
“有得必有失,哥哥的體質大異于常人,這點姐妹們都知道,只是沒想到竟還有這項弊病在內。雖然以我們與哥哥合體後的壽命,區區數十年時間並不算太長,可是,可是,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妃暄,妃暄,你可真是給為夫出了個天大的難題啊!!!
“基本上是這樣,畢竟,武道修煉之途,除了極其特殊的機緣之外,是不可能一日千里,一蹴而就的。”
獨孤鳳嘟起可愛的紅唇道:
“雖然鳳兒本身是並不著急想要寶寶的,可是哥哥竟然將如此大事瞞著我們,真是好過分!”
“對不起,因為.為夫的自私自利,所以一直對大家瞞了如此之久,以後,除非是答允了他人守密的事情之外,將不會再有對諸位賢妻任何欺瞞的情況發生,對此,為夫再一次鄭重的道歉與承諾!”
事已至此,又知魔門武學,均是另辟蹊徑的諸女也只能徒呼奈何,幸好,只是時間被押後,又不是永遠如此。
驀的,一直未曾開口的婠婠忽然輕起朱唇道:
“雖然此事亦屬情有可原,但天郎你有否打算過怎樣補償姐妹們呢!?”
滿含歉意的迎上諸女探詢的目光,我無比鄭重的道:
“為今之計,只有為夫盡心盡力,加倍努力,並與諸位夫人同心協力,以期望有奇跡出現啦!”
本已心情有所好轉的諸女在微一凝思,體會到此語的言外之意後,頓時麗靨泛紅,霞燒玉頰,紛紛含羞帶怯,羞澀萬分的輕唾低罵,剎那間,鶯聲雁語,群雌粥粥……
將羞赧無比的秀寧香軟、嬌柔的玉體置於腿上,擁在懷中,深深的嗅上一記如蘭似麝的體香與發香,雙目逐一掠過一眾嬌妻,心情激蕩的自己再次正色道:
“能夠得到諸位賢妻的垂注與理解,笑某幸何如之,今後,就讓我們一道風雨同舟,禍福相依的去經歷人生新的篇章吧!”
懷中星眸迷離,粉頰發燙,嬌喘細細的秀甯語聲甜美堅定的道:
“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夫君,我們一定能夠做到的!”
今晚的大婚夜,並沒有想像中的事情發生,新人們雖徹夜未眠,但卻都在一直在輕聲細語的表述心聲,因為屋內的每個人都知道,在不遠的將來,溫馨寧靜的生活就會暫時終結,待之而起的,必私是金戈鐵馬,血腥殺伐……
《風流大唐》全文終。
欲知後續情節如何,請期待續集《笑刑大唐》
第二部 笑刑大唐 第一集_第一章 布局天下
婚後第二日,
笑行天與雲玉真首先秘密會見了梁軍蕭銑的全權代表——美豔動人,媚態橫生的蕭環。
分賓主落座之後,與雲玉真有舊的蕭環笑靨如花,以微顯誇張的語氣,既獻媚,又掩飾不住妒意的嬌聲向雲玉真道:
『世事真是滄海桑田,變幻莫測,想當年我們姐妹情同手足的日子彷佛就像在昨天一樣。今日,姐姐可要恭喜真妹你得以擺脫昔日一切羈絆,嫁得意郎君啦!』
對于這種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嫉妒心裏,司空見慣的笑行天只是不動聲色的含笑以對,因為,這種情況下,一個大男人實在是犯不著有失風度的去插言反擊,更何況,被如此暗諷,伶牙俐齒的雲玉真又豈會聽不出來!
果然,新婚之喜的美人幫主露出甜甜的笑容道:
『環姐今次能夠親自前來牧場,小妹實在是感激不盡。其實,以環姐的品貌雙全,顛倒眾生,嫁得既體貼入微,又情深款款的海內奇男子為伴,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呃,此語對于過著面首三千生活的蕭環來說,實在是有夠......女人之間含沙射影的言語交鋒,其犀利與辛辣程度,還真是非同一般啊!
臉色微變,隨即蕭環又笑容滿面,不著痕跡的扯開話題道:
『對上未嘗一敗過的絕世‘天刀”,請問笑公子有多大獲勝的把握?』
談到宋閥與宋缺,笑行天先是恰當好處的臉色微變,繼而又在雲玉真配合默契,略顯幽怨的目光注視之中十分上路的沉聲道:
『愛恨一念間,女人一旦發起瘋來,實在是難以猜度與理解。決戰宋缺,笑某人雖無法預測最後的結果,但必勝的信心還是十足存在的,現在唯一感到憂心的就是宋閥麾下的十數萬裏僚精兵,若雄才大略的宋缺決定不在隱忍,悍然出兵嶺南,那對于現時的少帥軍來說,絕對是一場巨大而恐怖的災難。』
至從林士宏被刺身亡後,為搶奪其所留下的地盤,梁軍蕭銑與宋閥原本良好關系早已破裂,並轉化為相互敵對。
數月之前,蕭銑與朱粲合謀進攻飛馬牧場失敗,損失極其慘重,幾乎喪失了耗費大量錢糧創建,准備逐鹿中原的全部精銳騎兵,且又大大得罪了與少帥軍關系親密的飛馬牧場,如此兩面樹敵,實力大為減弱,手下基本是群烏合之眾的蕭銑根本就承受不起,故今次才會放下面子派遣其妹前來牧場尋求化敵為友,兩廂合作共同對抗實力強橫的宋閥。
現在蕭環聽得笑行天如此說,哪還不立即打蛇隨棍上的接口道:
『宋閥勢大,與貴我兩方又都具有難以化解的矛盾沖突存在,所謂分則力弱合則力強,我們兩方何不精誠合作,共同抵禦強敵?』
『哦,請問梁軍打算怎樣合作呢?』
一看有門,蕭環遂又十分落力的侃侃而談道:
『少帥軍雖順利接收了原瓦崗軍的數萬人馬,但處于實力強橫的王世充與積怨甚深的李子通之間,生存前景可說並不樂觀,再加上寇少帥又因先前的苦守竟陵,以及不久之前的離間杜、沈聯軍之戰而與杜伏威一方接連結怨,處境更是艱難。
這樣,只要貴我雙方團結一致,再加上月余之前造訪飛馬牧場的輔公佑所部,以及在白文原領導下的迦樓羅軍四方結盟,則既可解少帥軍之危、勢壓王世充;又可抵禦貴我雙方的共同仇敵——宋閥;還可共同進攻損兵折將不久的杜伏威,可謂一舉數得。對此提議,笑公子意下如何?』
梁軍一方還真是賊心不死,在宋金剛的提議被拒絕後,竟然還借著宋閥提出約戰這一意外變化,再度前來尋求合作,看來這個蕭環頗具隨機應變之能,也可算是這亂世之中巾幗不讓須眉的難得英才了。
對梁軍尋求合作背後可能含有的根本目的,早已同沈落雁諸女詳加推測過的笑行天暫且放下心中對蕭環的評價,淡淡的道:
『合作也要講究實力,新敗不久的迦樓羅軍數萬軍馬本就是烏合之眾,再加上其內部動蕩平複不久,白文原手下人心未曾全附,又哪來的與我們合作的資格?』
微一凝思,蕭環又試探著道:
『舍棄迦樓羅軍,笑公子難道就不怕白文原倒向王世充一方,聯合進攻少帥軍與飛馬牧場嗎?』
『聯合進攻....簡直是笑話,迦樓羅軍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他們又哪來的能力再度進攻?至于王世充,雖然借著寇仲的幫助大敗李密,收降其無數手下,但他同樣面臨軍心不穩的境況。更何況蕭大姐應該知道竇建德的夏軍已與少帥軍結成軍事同盟、共同對付王世充的事情,如此兩者皆不足慮,我們商談的合作,又何必要他白文原來插上一腳?』
沉思片刻,蕭環又契而不舍的道:
『那我們的合作就改為三方,將迦樓羅軍舍棄掉。』
至此談判已初步占據主動,但笑行天仍進一步打壓對方道:
『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但請蕭大姐還要搞清楚一點,那就是飛馬牧場早已經公告天下,不會介入任何一方勢力爭霸天下的立場。區區雖已成為秀珣的夫君,但對于牧場遵守祖訓的決定,卻仍然不會去橫加幹涉。』
雲玉真也聰明的適時配合道:
『為了小仲,天郎也曾多次游說過珣姐,奈何珣姐與牧場諸位長老、大半執事們嚴守祖訓的決心從來沒有動搖過,為此,牧場還曾對想要違背祖訓的三執事吳兆如秘密處罰過,所以,想要飛馬牧場參與到爭霸天下之中,恐怕是不可能了。』
聞聽此言,懷有在合作之後,從牧場購入大量戰馬這一目的的蕭環好看的眉頭立時微微蹙起。中原本就缺少優良戰馬,江南地區更是如此,上次進攻牧場,梁軍的騎兵可說是已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沒有機動能力超強的騎兵戰力,想要偏安一餘尚且困難,又何談能夠爭霸天下?
未幾,蕭環又道:
『那在貴我雙方,以及輔公佑所部的通力合作達成之後,笑公子能否幫忙游說商場主放棄已往的那些恩怨糾葛,賣些優良戰馬給我們呢?』
『在我們三方精誠合作之後,游說秀珣賣些精良戰馬給貴方,對于笑某來說乃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只是,如何才能做到精誠合作,這才是關鍵!』
因有事求人,談判處于下風的蕭環至此只能無奈道:
『如何才算是精誠合作,還請笑公子示下。』
已完全占據主動權的笑行天聞言笑呵呵的道:
『很簡單,當少帥軍進攻李子通時,梁軍與輔公佑所部要一直聯合勢壓杜伏威的江淮軍,使之半點也動彈不得;直到寇仲擊敗李子通,轉而謀算杜伏威之際,這時三方就要同時采取軍事行動分頭進攻,並共同瓜分所獲得的利益。當然,在進攻杜伏威之前,笑某定會游說秀珣賣予貴方相當數量的優良戰馬地。
而對于遠在嶺南的宋閥,一旦他對梁軍有所異動,少帥軍與輔公佑所部亦會與梁軍通力協作,攻守同盟。只是,前提還得詢問老輔的態度,不過,以笑某聖門聖帝的身份,想來他也不會拒絕。』
蹙眉斟酌半晌,蕭環終露出嫵媚的笑容道:
『這個提議應該沒有問題,待我回去稟明大哥之後,就會給笑公子一個明確的答複。』
『蕭大姐果然是巾幗更勝須眉的奇女子,若得到確切答複,作為少帥軍二號人物的本人也會立時飛鴿傳訊小仲,盡快確定此次合作的盟約。』
蕭環露出媚惑眾生的嬌媚笑容,款款站起嬌軀道:
『笑公子謬贊哩,賤妾蒲柳之姿、中人之智,又哪及的上公子的諸位如花美眷?』
還未等笑行天開口,新婚之後一直容光煥發的雲玉真亦站起越發動人心魄的玲瓏玉體道:
『我們姐妹們,又哪能比的上環姐你嫵媚動人,顛倒眾生啊,要不是夫君他在婚夜承諾過絕對不會再去拈~花~惹~草~,恐怕我們今次就要再多一個姐妹啦!』
從含沙射影的暗諷開始,又以意有所指的嘲弄結束,這場不算太鉤心鬥角的談判終于告一段落。
著牧場的內府總管馥大姐引導蕭環離去,又派人去請早先就被柳宗道拖住的孫化成後,笑行天輕輕攬上雲玉真纖細的腰肢,溫柔的擁進懷內道:
『想不到真兒你的詞鋒如此犀利,與為夫配合的又是如此默契,能夠娶到你,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雲玉真美眸微微泛紅,語含深情的道:
『能夠嫁予天郎,應是妾身前世修來的福氣才對,若沒有夫君,真兒恐怕仍在與蕭環,蕭銑,香玉山這些個卑鄙小人為伍,在看著她們的眼色行事,就哪來的今日這般風光與幸福!』
溫存片刻,雲玉真將螓首抬離笑行天的胸膛,疑惑不解的道:
『夫君言之著著,連妾身都差點相信要與梁軍真心合作了,你,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輕撫著懷中玉人柔順、烏黑的秀發,笑行天爽朗的笑道:
『讓梁軍與輔公佑勢壓杜伏威,表面是為了順利進攻李子通,並隨後合攻杜伏威,但實際上卻是為了在擊潰李子通,又與王世充展開大戰後,誘使李唐能夠出兵關中。你想一下,若是杜伏威與少帥軍表現出親善的行為,界時李唐這條大魚還敢出兵關中,決戰洛陽嗎?』
『妾身明白了,洛陽乃四戰之地,雖對占據中原具有無法估量的地理優勢,但無論界時李唐是與少帥軍,還是與可能性更大的竇建德決戰,都不會放心處于洛陽南端,時刻能夠威及到襄陽,乃至洛陽戰場的杜伏威所部。夫君如此計劃,就是為了造成杜伏威動彈不得的假象,以達到迷惑,欺騙李唐的目的。』
『正是如此,我們與蕭銑達成的協議是進攻杜伏威的江淮軍之前,他都要一直對其進行勢壓與威懾,所以,就讓他幹耗著吧!況且,還有他蕭銑一直迫切需要的精良戰馬作為籌碼;再加上界時輔公佑的暗中牽制;宋閥時刻存在的巨大威脅,他蕭銑就是想要毀約,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那,宋閥到底何時才會出兵嶺南,與少帥軍正式聯合作戰呢?』
『這個,以為夫與宋閥主的隱忍程度,恐怕得一直到天下局勢徹底明朗之時吧!畢竟,我們的敵人不只是中原的各方割據勢力,還有對富庶的中土凱窺已久,勢力與危害都更為巨大、快似閃電,來去如風的塞外各族鐵騎。少帥軍與宋閥的盟約早一日揭曉,就會早一日失去存在于暗中的突然爆發力,所以,為夫的想法是,拖的愈久愈好。』
一點就透的雲玉真面現恍然之色道:
『夫君是擔心李唐,又或者是竇建德他們發現少帥軍與宋閥兩方實為一家之後,在不甘心失敗之下,會舍棄一切,置民族大義于不顧的投靠外族,或與突厥等塞外各族聯合入侵中原嗎?』
『不錯,李唐直到現在仍與突厥人牽扯不清,竇建德亦不得不看突厥人的臉色行事,故想要中土真正的強大起來,徹底擺脫來自大草原的威脅,就不得不想方設法的迷惑他們的視線,盡可能將與塞外民族的決戰,選在我們所決定的時間來進行。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把握住戰爭的主動權,為勝算不高的大決戰增加幾分極其重要的籌碼。』
『那夫君改同時為前後腳的分別約見蕭環與孫化成,並阻止她們途中會面,這又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測試白文原現時的真正心意,須知盟友在背後捅刀子的傷害往往最大,爭霸天下是容不得半點疏忽大意的,雖然以白文原的為人恐怕不會如此,但,我們還是小心使得萬年船為好。』
搞清楚一切,雲玉真甜甜的笑道:
『本來,妾身還以為夫君此舉的用意只是為了麻痹、欺騙蕭銑,沒想到夫君卻是在為了將來而布局天下,幸好,今日真兒已是夫君的妻子,而不是敵人!』
『來自妻子的恭維話總是最能令丈夫感到喜悅與幸福地,不過真兒,這些話語,我們還是留待夜半無人私語時再說吧!』
此時,屋外傳來手下的高聲稟告,白文原迦樓羅軍的代表,孫化成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