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 第二三三章 平妻

老太太的意思，竟然是不願意進宮去。

顧婉音目光一凝，手指縮成拳頭緊緊握住，隨即緩緩言道婉音不敢。但是婉音可以去。”她已經得了誥命，可以進宮去給太后請安。只是，沒有了老太太與太后的情誼，太后會如此處理這件事情，卻是不一定了。到時候。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你是在威脅我？可若我不許呢？”老太太繼續冷笑，“我就不信，我管不住這家裡的人”很顯然，顧婉音強硬的態度，已經是激怒了老太太。

顧婉音驀然看向老太太，卻是微微一笑，輕聲道老是要舍棄了世子爺？”聲音雖然輕柔，可是落在耳裡，卻是讓人覺得帶著質問的意思。

老太太一怔，眉頭微微蹙起，卻是不肯承認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那就請老進宮面見太后罷。”顧婉音輕輕磕頭，聲音不大，卻偏給人一種強硬之感。

老太太隻覺得眉頭一跳，心中的怒氣便是冒了出來，連連冷笑好，好，靖兒真是娶了一個好竟然如此對我你是要反了天去不成？先前你擅自做主，欺上瞞下，我念在你到底也沒犯，便是假裝不知饒你一次。卻不知竟是慣出了你的脾氣了真真是威風的世子妃！”

老太太這番話有些誅心了。

顧婉音心中一陣難受，手指緊縮。不過面上神色卻絲毫未曾改變。不管老太太如何說，如何做，都斷不了她的心思。周瑞靖是她的夫，是她要攜手白頭的人，她不願意冒險。

“老您嚴重了。”顧婉音輕聲道，抬頭看向老太太婉音只是私心的希望世子爺平安罷了。等到世子爺平安歸來，老您要如何處罰我，我都沒有一絲怨言。甚至，我可以交出中饋。”周瑞靖比一切都重要。其他的，沒了就沒了，可以再想法子要。可是周瑞靖卻不能。

老太太卻是沒有再開口，只是那麽靜靜的，目光灼灼的看向顧婉音。

一屋子裡的氣氛詭秘難測。

因老沒開口，顧婉音也就沒起身，就那麽靜靜的跪著，一動不動，眼底一片清澈堅毅，絲毫不曾動搖。

二人一時之間，竟是僵持了下來。

許久，老太太忽然輕哼一聲，微微挑眉，沉靜開口問道只要我進宮去，你可是都答應？”

顧婉音有些微微訝異——沒想到老太太竟是讓步了。不過，老太太既然如此說，那便是有要求了。而且只怕，這個要求還不是一般的要求才是。不過顧婉音卻是絲毫不在意，當下乾脆點頭是，老。只要您答應進宮去求太后，我都答應。”

“那好，我打算替靖兒再娶一房平妻，你意下如何？”老太太一面說著，一面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來。眸子裡更是閃爍著點點精芒。

顧婉音愕的抬頭看向老太太，而老太太卻是一臉的認真。很顯然，老太太並不是在開玩笑。沉吟片刻，她便是看向老太太，輕輕的搖搖頭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您，老。”她要的婚姻，並不是這樣。她不願意與人共事一夫。

老太太唇角的笑容轉冷，目光也越發的森寒起來，“你不是說，都答應？”言語裡，竟是帶上了一絲譏諷的味道。

顧婉音在老太太灼灼的目光裡低下頭去，半晌才輕聲回道這件事情，我實在不能替世子爺做主。我只能答應老，若是世子爺願意，我絕不會阻攔半點。不管是妻也好，妾也好，只要世子爺點頭，我便會高高興興的迎她們進門。也絕不會與她們為難。”

“果真？”老太太微微瞇起眼睛，仔細思量一番，覺得這樣也是沒區別，當下心中便是有了幾分松動。只是又怕顧婉音是一時敷衍，到底有些不。畢竟，娶平妻可不是納妾通房。平妻一旦進門，顧婉音的正妻之位，也就被人分去了。雖說二人之間地位不分上下，可是將來面臨的問題卻更多——首先是嫡子。二人孩子都算是嫡出，繼承爵位家產上就會有爭執，更別提還有諸多的鬧心之處。

顧婉音抬起頭，與老太太平靜對視，目光清澈絲毫不見波瀾，顯然並不是在撒謊果真。我會說到做到。”

“那好，咱們就這麽說定了。”老太太笑了笑，語氣又柔和了下來明兒一早，你陪我進宮去罷。”

“是，老。”顧婉音松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來。只是跪得太久，膝蓋疼痛不已，雙腿更是已經麻木。不過這些都不要緊，老太太既然已經答應了，那麽她就該準備進宮事宜了。

老太太溫和的看著顧婉音，柔聲道時辰也不早了，你歇著罷。”一下子，方才的冷漠嚴厲竟是一掃而空，判若兩人。

老太太既然如此態度，顧婉音自然也不會擺出臉色，當下淡淡溫和的應道是，我這就了。老您也早些休息才是。”說完這話，顧婉音便是緩緩退了出去。行動神色之間，竟是也不見絲毫的不快，與平日根本無異。

而就在顧婉音踏出房門之後，老太太卻是嘆了一口氣。低聲言道靖兒是你的夫君，可我難道就不是他的祖母？你便是不說，我也要想法子幫他的。”只是，到底她還是覺得，顧婉音出身不高，多少有些配不上周瑞靖。所以，這才借此機會，讓顧婉音松了口。畢竟，老太太她也不願意將來為了這個事情撕破臉，鬧得兩家人難看。而顧婉音松口答應了，顧家那頭，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其實說實話，老太太這些日子冷眼看著顧婉音處理事情，已經是有些動搖了。可是這次的事情，卻讓老太太終歸還是下定了決心。畢竟，若是顧家家世再好些，身份再尊貴些，這一次，也不至於顧家半點忙也幫不上。

“老好端端的嘆氣做？”甘露剛一進屋，就見老太太神色沉沉的嘆一口氣，便是輕聲問了一句，勸解道嘆氣傷身，老也不愛惜？”

老收了面色的神色，轉而淡淡一笑，看想甘露言道等靖兒過後，你就準備準備，伺候罷。”平妻先不急，不過甘露年紀也不小了，先送也不是壞事。至少能在顧婉音忙著管家的時候，照顧好周瑞靖不是？

甘露乍聽此話，還有些懵懂不明白，不過反應片刻之後便是立刻回過神來，當下露出又驚又喜之色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老老——”

“嗯，你沒聽。”老太太微微一笑，輕聲囑咐道你伺候靖兒，我也能多放心幾分。”

甘露扭捏片刻，還是忍住羞意思輕聲保證老放心，甘露一定會好好照顧世子爺，絕不會讓老失望。”

“那就好。我累了，梳洗睡罷。明兒一早還要進宮。你準備準備。”老此時也沒有心情多說這些事情，當下隻點點頭便是自起身往內室走去。

甘露怔了怔，雖然心中納悶，卻記得身份，當下也不多問進宮的事情，專心的服侍老太太梳洗完畢安寢，這才回了的屋子。

想起方才老太太說的話，甘露面上頓時染上一絲紅暈，又是期盼又是喜悅甜蜜。一想起周瑞靖小時候二人的主仆情分，一又幻想著將來周瑞靖會如何待她，而顧婉音又會不會與她為難。一輾轉反側竟是睡不著了。

而同樣睡不著的，還有顧婉音。

她不是木頭，自然能聽出看出老太太對她家世的不滿。也更清楚，老太太若不是覺得這次顧家不能幫助周瑞靖，也不會突然提起娶平妻的事情。畢竟雖說娶平妻的不在少數，可都大多是先前的妻子體弱多病，或是沒有子嗣，這才娶平妻。而她呢？和周瑞靖成親也不過才數月而已。

子嗣自然不能成為理由，她身子也極為康健，自問品行也端莊淑德，並無大。那麽唯一的問題，便是這家世了。

想到這裡，顧婉音不由嘆了一口氣。隻覺得胸口處一陣陣悶悶的疼，整個人都不舒坦起來。

她不是不明白老太太不過是借題發揮，就算她真的拒絕了，老太太也不會真個的見死不救。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看見老太太那一臉的堅決，便是將都拋在了腦後，都忘了。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不過，也是直到今天，她才突然覺得——她是這樣的沒用。似乎，除了顧家的幫忙之外，她在這件事情上，能做的竟然沒有一點。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茫然，很……失望。對她失望。

若是，她沒有嫁給周瑞靖。周瑞靖娶了別家的千斤閨秀的話，或許今時今日，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景象罷？

至少，能幫著他排清一些危險，保住他不被對頭仇家陷害。說不得封王拜相，更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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