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賈爾斯剛剛靠近的時候,瓦倫就得到了消息。
他正坐在書房裡,對面就是鎳鈷和寸光陰。
見瓦倫神色微動,鎳鈷問道:“怎麽了?”
瓦倫:“是賈爾斯,他已經直接進來了。”
寸光陰微微挑眉:“沒有通報?”
人類帝國的貴族都是很有領地意識的,這裡是瓦倫的私產,那麽這裡的一切都屬於瓦倫,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形式侵犯。
可是賈爾斯居然直愣愣的闖了進來。
鎳鈷淡淡道:“看起來,他慌了。”
寸光陰:“為什麽?”
鎳鈷:“終於想起來要從我們這裡調查流言的消息了吧。”
寸光陰聞言,不由得有些緊張。
可是看到瓦倫和鎳鈷都是從容不迫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早就有所預料,估計也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於是,寸光陰也放下心來。
等他們走出書房時,眼神直直的對上了正好進門的賈爾斯。
松克城領主圓滾的臉上出現了一閃而過的厭惡,然後就是滿臉堆笑。
瓦倫對此見怪不怪。
面面上,尤留德弗先生是松克城領主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客人,松克城上下都對他態度和善。
可是瓦倫很清楚,賈爾斯是厭煩他的。
因為他有錢,有聲望,在松克城混的如魚得水,那些對著賈爾斯陽奉陰違的大貴族們總是對瓦倫交口稱讚,這讓賈爾斯覺得羨慕嫉妒恨。
至於有沒有救命之恩,他才不在乎。
妨礙了他的人,就要被鏟除。
整個家族都被剿滅的瓦倫比誰都清楚這個人的冷血無情。
只不過,對於賈爾斯的塑料情誼,瓦倫也不在意。
畢竟,他來到這裡,就是奔著要拿走賈爾斯的命來的。
那麽細枝末節也就不在乎了。
於是,瓦倫格外心平氣和,根本不提自己的房間被貿然闖入的事情,反倒笑容優雅的對著賈爾斯道:“你好,領主大人,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賈爾斯臉上笑眯眯的,可是那雙小眼睛卻是帶著點陰戾的打量著瓦倫。
很快開口道:“難得有空,我過來看看你。”
瓦倫:“我的榮幸。”
賈爾斯:“正好今天天氣不錯。”
瓦倫:“是的,很好,這美麗的陽光就像昨天一樣好。”
寸光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沒營養的對話,默默地撇了撇嘴。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女大公說過的話——
“所謂的貴族,就是用最多的時間,去做最無聊的事情。”
嗯,果然公爵說的都對。
而賈爾斯並不像寸光陰想象中的那樣有閑情逸致。
他這次之所以不打招呼就過來,是因為被逼急了,這會兒稍微客套寒暄了一切就切入正題:“尤留德弗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最近城內的流言?”
瓦倫笑容依舊:“我是個外人,不方便打聽松克城的事情,只是略有耳聞。”
賈爾斯:“你相不相信?”
瓦倫:“我當然不信。”
賈爾斯:“為什麽?”
瓦倫:“因為今天天氣很好啊。”
賈爾斯愣了一下:“你聽到的流言是什麽?”
瓦倫英俊的臉上帶著十足的真誠:“我聽他們說,今天要下雨,還要打雷打閃,”聲音頓了頓,語氣變得低沉了些,“聽說還會直接劈死作惡多端的人呢。”
賈爾斯:……
怎麽有點冷?
他輕咳一聲,不繞彎子:“有人說我和西方領主之間有聯系,你信嗎?”
瓦倫笑容依舊:“這是領主大人自己的選擇,我無權過問,但我覺得,西方領主已經數次暗殺大人,你們再結盟的可能性不大。”
賈爾斯想要點頭,想要應和,甚至想要對著那些叨叨叨的貴族們吼一句——
聽聽,這才是正常思維!
你們都是蠢蛋嗎!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隻好按下了心思,語氣卻和緩很多:“不知道之前那些黑衣人你是怎麽處置的?他們的身份很麻煩,不如交給我吧。”
這是賈爾斯的最終目的。
他有些猜疑尤留德弗,畢竟現在城內有影響力的貴族中,只有他一個外來的,身份還格外神秘。
可是正因為神秘,所以反倒讓他的嫌疑減輕。
賈爾斯真正想要的,是那些當初在松克城郊外暗殺他、後來被尤留德弗扣起來的黑衣人。
只要將那些人帶出來,審問一下,讓他們承認自己的來歷,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可是瓦倫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這些人交出去。
一來是因為他們見過玩家,也聽到過一些玩家的對話,這些必須保密。
二來,瓦倫才是流言的源頭,他費盡心思將松克城搞亂,怎麽可能幫著賈爾斯對著都城澄清?
於是,瓦倫先生面不改色的開口道:“恐怕不行。”
賈爾斯皺緊眉頭:“為什麽?”
瓦倫:“為了安全,我早就把他們處置了,甚至屍體都沒有留下,很抱歉。”
賈爾斯顯然沒想到這種可能,微微一愣,接著,下意識地看向了門口的綠鯉魚與驢。
領主大人十分篤定,這是自己的史萊姆,是他安插到尤留德弗身邊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