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是被餓醒的。 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已是下午兩點了。
“呃。”陸燃揉了揉腦袋,感覺還是有些困倦。
陸燃睡得很晚,自午夜驚醒後,他一直在實驗黑燈邪法。
尤其是,他還給小狸花編織了一場美夢。
貓姐是舒坦了,享受得很,陸燃卻是精神疲憊,累得不輕。
“喵~”懷中,小狸花慵懶的趴伏著,毛茸茸的尾巴一掃一掃的。
看著小家夥的可愛模樣,陸燃忍不住又親了親它的小腦袋。
他懷抱著小狸花,側身躺著,順手拿起了枕邊的手機。
出乎意料,四人小群裡有許多訊息,陸燃本以為經過昨天的事,大家都會很沉寂。
陸燃點開群聊,見到了十多分鍾前,常瑩發的最後一條信息:
“在家待著好悶啊,我們出去玩啊?”
可惜沒人回應,小群也就此冷了下來。
陸燃想了想,手指敲擊屏幕。
燃:“出去放松放松?”
見到有人捧場,常瑩立即又發來了一條:“好呀好呀!我們去哪?”
看到這,陸燃卻是犯了難。
雨巷城很小,哪有什麽能玩的地方?
這座城市只是能滿足人們的基本生活需求,至於其他的.
這裡連遊樂場都沒有一座,僅有一座電影院,還是半開不開的那種。
常瑩:“我們去吃冷飲怎麽樣?”
燃:“深秋吃冷飲,你也是真沒地方去了。”
常瑩:“幹嘛又說我,我可哭了啊!”
燃:“我請。”
常瑩:“哇,燃寶最好啦!”
陸燃看著屏幕上的文字,表情頗為精彩。
可以用三個詞匯來形容他此刻的模樣:地鐵,老人,手機。
燃寶?
好久沒見到這個稱呼了。
陸燃心中微動,自己昨天在戰場上一頓“咩”,又把這稱呼給咩出來了?
果然,人們的感受與反應大抵相同。
田恬:“要去吃冷飲嘛?”
燃:“3點鍾,河西,雪巷小屋。”
田恬:“好~(▽*)”
陸燃笑著放下手機,起身直奔衛浴間,洗漱沐浴。
二十分鍾後,陸燃戴著鴨舌帽,穿著圓領衛衣、牛仔褲走出了家門。
自從成為信徒後,陸燃難得有機會穿休閑裝。
他也難得有機會,圍上了某人送的那條暗紅色針織圍巾。
還挺暖和的。
陸燃吐出了絲絲白霧,感受著雨巷深秋時節的涼意。
小區內的一株株梧桐樹上,還掛著些許或橘紅、或枯黃的葉片。
一陣秋風吹過,又掉落了幾片。
似枯葉蝶在眼前縈繞,最終飄搖落地。
“哢嚓~”
陸燃一腳踏在葉片上,發出了特有的酥脆聲響。
此刻的他,本該在暗無天日的魔窟中,殺得昏天暗地。
一場意外,讓他回到了家,也見到了這有些熟悉的場景。
陸燃的腦子裡,盡是某人離去時的那一幅淒美深秋畫卷。
他也學著某人的樣子,向上扯了扯寬大的針織圍巾,遮住了嘴唇。
嗯.陸燃覺得挺好的。
在這狗屁世界裡,心中多一份惦念,也能多點盼頭。
至於生存下去的動力,陸燃倒是不需要任何人給予。
關於屠盡世間邪魔一事,陸燃心頭的**,只會隨著實力的一點點變強,而燃燒得更加猛烈。
兩點五十,雪巷小屋。
這個冷飲店很有特色,看似是個木屋。
更有特色的是,小屋門前,正站著一個高大的光頭。
女光頭?
陸燃驚了,越是接近小屋,就愈發吃驚。
“陸隊!”女光頭笑盈盈的,對著陸燃不斷擺手。
陸燃面色古怪:“手機裡叫我燃寶,當面就改叫陸隊了?”
“嘻嘻~”常瑩一手落在頭上,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
“你是真不在乎形象啊?”陸燃來到常瑩身前,仰望著她的光頭。
你別說,還挺圓?
昔日裡的常瑩,可謂是又野又美,而現在.
只能說是更野了。
一會兒田恬見到伱,還不得被嚇哭啊?
常瑩撇著嘴:“頭髮被一塊焦一塊糊的,看著心煩,索性全剃了。”
陸燃卻是笑了:“那你倒是戴個帽子啊!”
“謝謝。”常瑩順手摘下陸燃的白色鴨舌帽,戴在自己頭上。
陸燃:???
常瑩笑盈盈的攬住陸燃的肩膀:“謝謝燃寶.咳,謝謝陸隊請我吃冷飲,還送我帽子。”
陸燃:“.”
真·連吃帶拿!
常瑩好奇的打量著陸燃:“你這圍巾好好看呀,手織的嘛?”
“這個不行!”陸燃急忙搖頭。
別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但這條圍巾,可萬萬不能讓這光頭女土匪搶走。
“小氣鬼。”常瑩小聲嘀咕著,推著陸燃向店門走去,“走走走。”
“鈴鈴鈴~”
木門開啟,門上銅鈴搖晃,聲響清脆。
“兩位吃點什麽?”女店員從吧台後起身,好奇的打量著陸燃。
店員早早就發現門外站著的女光頭了,心中一直很好奇,她等來的會是一名怎樣的男孩。
如今破案了。
嗯.這小哥好像有點瘦啊。
這小身板,行不行啊?
“3到4位。”陸燃左右看了看,直接去了一個隔間。
常瑩開心道:“那我點啦?” “來點吃的,一天沒吃飯了。”陸燃隨口應著,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
單間外傳來了常瑩的聲音:“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陸燃:“.”
你直接把菜單甩店員臉上,讓她給你上一本多好呢?
十幾分鍾後,陸燃正吃炸薯餅的時候,田恬到了。
出乎意料,群裡沒冒泡的鄧玉堂也一起來了。
“那個斯阿姨去我家了。”鄧玉堂坐在了木椅上。
“她還沒走?”陸燃有些詫異。
昨天,那位阿姨將幾人一一送回家,又是一陣感謝後,才駕車離去的。
鄧玉堂點頭道:“是啊,帶著禮品登門的,又是道歉又是感激的。”
田恬小聲道:“上午的時候,阿姨也去我家了。”
陸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畢竟小隊幾人救了她和她女兒的命,再怎麽感激,也不為過。
“接下來就是咱倆家了唄?”常瑩看向陸燃。
“應該是吧。”陸燃聳了聳肩膀。
常瑩頓時來了興致,看向鄧玉堂:“阿姨帶著什麽禮品呀?”
陸燃突然開口:“我一直想跟你們道歉。”
“嗯?”
“啊?”幾人看向陸燃。
陸燃不好意思的說道:“魔窟是我選的,你們都是陪我去的,結果”
“這叫什麽話!”常瑩直接打斷了陸燃,“哪個魔窟不危險呀,哪裡都有可能出現意外啊!
你又不能未卜先知!就算要道歉,那也是我。”
說著說著,常瑩也是滿臉歉疚:“在關鍵時刻,我抽出個爛簽,什麽都幫不上。”
田恬看向常瑩,反駁道:“你是付出最多的,一直頂在最前面。
我是隊伍的指揮,我該負最大責任。”
田恬的聲音越來越小,頭越來越低:“我擅作主張,帶小隊落入險境。
要不是陸燃指揮,帶我們衝出去,我們幾個恐怕都”
小單間內一片寂靜,剛剛還輕松的氛圍,再度沉悶了下來。
說好了是出來放松,結果變成檢討大會了。
鄧玉堂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我也錯了。”
常瑩好奇的看向鄧玉堂:“你有什麽錯?”
在戰場上,這位紅巾信徒的表現可圈可點,令行禁止,在分內之事上,一點兒都沒拉胯。
“我我.”鄧玉堂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錯,可能就錯在太想合群了。
三位隊友紛紛檢討,鄧玉堂待在這嗯,稍微有點尷尬。
最終,鄧玉堂還是拿起了果汁:“能活下來,就是我們最大的成功,是最值得慶祝的事情!
我們得盡快重整旗鼓,以後的危險還多著呢!”
自我檢討的確應該,但在這危險的世界裡生存,你不能沉溺其中太久。
所謂成長,難免要經歷些風雨,受些教訓。
而如何更好的生存下去,才是人們的第一要務。
“好。”陸燃拿起果汁,四人撞了一下杯。
清脆的聲響,像是一道分隔符。
鄧玉堂喝了一大口橙汁,直接道:“日子還早,我們還去魔窟歷練嗎?”
這一刻,紅巾信徒的特性,在鄧玉堂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就在昨天,眾人剛剛經歷了生死,見到了恐怖的邪巢。
換做旁人,別說幾天幾夜緩不過來,可能終生都會被陰影籠罩。
而紅巾信徒,已經準備好再次提槍上陣了!
“我就要晉級溪境·三段了。”田恬小聲道,“我想在神塑前修煉。”
難得田恬如此勇敢,表達出了自己的意願。
在魔窟中歷練,修行速度倒也不慢,但相比於在神龕前,還是要遜色一籌的。
田恬這樣選擇,也能理解,畢竟她只是個十七歲的學生,想要緩一緩心神,無可厚非。
“我也是誒,感覺就快晉級了。”常瑩附和道。
“好吧,那我也在家裡專心修行吧。”鄧玉堂並未強求。
畢竟他也快晉級了,溪境·三段神法,對他的吸引力也很大。
“陸燃呢?”常瑩看向陸燃。
陸燃搖了搖頭:“我才晉級三段十來天,還得一陣呢。”
常瑩:“加油啊,你是最有希望趕上大比武的。”
鄧玉堂信心滿滿:“陸兄必須能趕得上啊,咱們這學期還沒過呢!
距離下學期的開學日,還有四個月呢,陸燃上河境還不是輕輕松松?”
常瑩突然想到了什麽,笑道:“也對,說不定下學期開學日,咱們學校就陸燃一個河境。
只有一個人的比武,不戰自勝!
拿獎拿分到手軟,美滋滋呀~”
陸燃卻是笑了:“想得倒是美,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就我一個河境。”
之所以需求河境,是因為在這一境界內,信徒們可以拚湊水流鎧甲。
在這特殊的時代背景下,大夏既要激勵學員奮進,又要最大程度的避免傷亡。
所以人與人之間的良性比鬥,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水流鎧甲碎了,便是敗了。
“切~”常瑩反駁道,“溪境三段之後,那可是一步一個坎兒。
尤其是溪境五段突破河境時,簡直了
我記得,上屆高三學生,在下半學期開學的時候,好像也就2、3名河境信徒?
幾分鍾就決出一二三名了。”
陸燃:“馬天川應該能行吧。好久沒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修行進度怎麽樣了。”
鄧玉堂:“要是真遇到馬天川,陸兄可得好好給他上一課啊哈哈!
咱們兩隊的切磋,一直擱置到現在,你就算代表咱們隊伍了。
對了,還有那個吳姍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