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黑根對老教父十分尊重,某次聽老教父說“一個帶著公文包的律師能比一百個帶著槍的強盜榨取更多錢財”,他將這句話記在心裡,努力學習考上大學就讀法律專業,畢業後在老教父的安排下進入合作機構的律師樓積累經驗,如今已經是經驗豐富的律師了。
湯姆-黑根也住在這座大院子裡,擁有一棟單獨的屋子,這當然也是老教父給的;這座院子一共有八棟房子,分別住著科裡昂一家,湯姆-黑根,還有家族的核心力量,一旦進入戰時狀態,這裡可以迅速變成一座易守難攻的要塞。
“嗨,湯姆,那邊那個人是誰?我以前怎麽沒見過?”沈隆指著不遠處那個穿著黑色西服、約莫五六十歲的男子問道。
“殯儀館的老板包納塞拉,他的妻子和夫人關系很好,不過他卻一直自視為正派人物,並不想和教父有太多牽扯,在此之前一直沒有來拜訪過教父,然而遺憾的是他最近遭遇了不幸,他的女兒被兩個小流氓毆打,他所信任的美國和美國法律卻沒有給這兩個小流氓應有的懲罰,他是來尋求教父的幫助的。”湯姆-黑根說道。
自從老軍師傑安科-阿班丹杜重病之後,湯姆-黑根就開始擔任代理軍師一職,這個職位在黑幫內部十分重要,有些像香江幫派中的白紙扇,深受教父信任,能夠影響教父的決策,介入各種事務性工作,是幫派各種信息的中樞。
湯姆-黑根的工作能力很強,可惜他是一個愛爾蘭德裔後代,在保守排外的西西裡幫派中,很難得到其它人的信任,另外他的性格不夠果斷殘忍,如果是平時還好,到了和其他家族開戰的時候,他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他可真挑了個好時候。”沈隆聳聳肩,按照西西裡人的傳統,女兒出嫁那天,父親是無法拒絕賓客的要求的,“我進去聽聽好了。”
“好吧。”湯姆-黑根並無異議,弗雷多是家族的核心成員,他有權力參與這些小事兒。
沈隆帶著包納塞拉進到教父的房間裡,教父正坐在椅子上低著腦袋逗小貓,看到他這幅樣子,誰能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會是紐約黑道的霸主呢?
然而在接下來的對話裡,老教父的梟雄本質盡顯,包納塞拉顯然不了解教父,他想用錢來收買教父幫他復仇,教父卻先從他夫人和自己老婆的交情說起,再指責包納塞拉竟然在他女兒的婚禮上要求他去殺入,最後說起了友誼。
這番話讓包納塞拉無言以對,乖乖地低頭親吻教父的戒指,稱呼他為教父,老教父變得親熱起來,摟著包納塞拉的肩膀,“我會幫你得到正義,將來,我可能找你辦點小事,或許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在此之前,請把這件事當成我夫人的恩賜,畢竟她是你女兒的教母嘛。”
包納塞拉感激零涕的走了,沈隆還留在房間裡琢磨這場對話的意味,包納塞拉剛開始隻想支付一點兒金錢而已,然而對教父來說,金錢根本不算什麽,他更願意包納塞拉欠他一個人情,或許這份人情將來會發揮大作用。
“湯姆,將這項任務交給克萊曼沙,讓他用可靠的人。”這個可靠並不是說嘴嚴不會泄露犯罪事實,
而是下手有分寸,將那兩個小流氓打殘又不會出人命;而克萊曼沙是科裡昂家族的兵團司令,手上掌握著相當分量的實力,相當於港片裡大佬下面某個區域的話事人。 包納塞拉走了,麵包店老板納佐林進來,他同樣是來尋求教父的幫助的,他女兒愛上了店裡的幫工恩佐,然而恩佐是從西西裡島被美軍俘虜來的,現在戰爭已經結束,恩佐馬上就會被遣返,他沒有任何辦法讓恩佐留下。
這個問題被教父輕松解決,教父通過國會議員頒布法令,讓恩佐可以留在美國,和納佐林的女兒結婚,納佐林同樣感激不盡的走了。
接下來是教父手下最得力的打手盧卡-布拉西,差不多相當於港片裡的雙花紅棍,他是老教父從牢裡撈出來的,對老教父忠心耿耿,曾經在科裡昂家族和阿爾-卡彭、馬冉扎諾家族的戰爭中屢建奇功。
他沒有想到老教父竟然會給自己發請柬,畢竟他只是個打手而已,為此斟酌了好些天,不僅送上了最豐厚的禮金,還費了好大力氣背了一長段彬彬有禮的恭維詞,這對他來說可要比乾掉馬冉扎諾家族六個好手難多了。
“謝謝你,盧卡,我最愛的朋友!”教父全程都非常嚴肅,等盧卡說完後收下裝滿現鈔的禮包,用力握著盧卡的手,眼神極為真摯;等盧卡走後,教父才放松下來,將禮金交給湯姆-黑根。
沈隆細細琢磨著教父在應對這幾個人時的不同,對待包納塞拉恩威並施,讓原本只打算付出一筆錢的包納塞拉心甘情願的欠下了自己的人情。
對待納佐林顯示了自己的人脈資源,而且這項法令也可以為幫派吸納更多的新鮮血液,這條法令的受益者絕不會是恩佐一人,甚至可以猜測,教父原本就有類似的計劃,就算納佐林不來,他也會這麽做,等於白白得了一個人情。
而對於猛獸一般的盧卡-布拉西,教父始終嚴肅對待,讓盧卡既因為教父對他的重視而深受感動,又因為教父的嚴肅而心生畏懼,這是熬鷹犬的手法,對於盧卡這樣的野獸,光尊敬是不夠的,還要讓他忌憚自己。
不愧是紐約黑道霸主,僅僅幾番對話,沈隆感受到了他的梟雄之姿。
“弗雷多,湯姆,我們在屋子的時間太久了,出去轉轉吧!”教父起身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