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女商人看到一個農民打扮的人竟然會說英語,不自覺得就被吸引了,再加上她的確對這些竹編、竹雕工藝品有興趣,於是過來蹲下打量著攤子上的樣品,四寶和楊巡又被她胸口的光景晃得眼暈了。
“很漂亮的東西,你們打算賣多少美元一個?我想買兩個帶回去給我的孩子當禮物。”她看中了兩個竹編的小動物。
“二十美元一個。”沈隆直接把價格翻了一倍,然後順利成交,這點對老外來說只是小錢兒而已。
看到洋婆子喜滋滋拿著東西走了,四寶和楊巡佩服地五體投地,“東寶哥你簡直太厲害了,就這麽兩樣東西就能賣四十塊錢?”
“不止呢,這位外國友人付的是美元,四十美元現在差不多相當於八十塊人民幣。”說著李老三壓低了聲音,“這還是官面上的價格,你要是私下找人換,還能換到更多。”
“就這倆小玩意兒就能賣八十塊?”二伯直接傻了,“這東西我一下午就隨手做好幾個,要是真能這麽賣…….”那我一天功夫不就能賺好幾百塊?半年功夫就成萬元戶了?
“嗨,老哥,這也就是運氣好,碰到喜歡的了,你要是賣得多,老外就開始壓價了,老外雖然有錢,可想賺他們的錢也不容易,一年就這麽兩次機會,你要是放到村裡買,誰買啊?”李老三打破了二伯的幻想。
“你倆別怕,老外又不能吃了你們,楊巡,你就當去隔壁村賣豬飼料一樣,遇到想要的人就跟他們介紹,帶他們過來看就完事兒了。”沈隆則在一邊教訓著楊巡和四寶。
“哥,下回再有機會,我就去試試看。”楊巡回想著剛才沈隆和洋婆子說的話,開始四下觀察著來往的外國商人,四寶看腿看得倒是挺精神,可一聽說要和老外打招呼,還是慫了。
接下來半個多小時,他們就沒這樣的好運氣了,進出場館的外國商人大都來去匆匆,很少有人能把目光落在他們的樣品上面,就更別說過來問價購買了;楊巡給自己打了半天的氣,就等一個機會了,然而等了半天還是沒人。
“東寶哥,我看這事兒怕是不成啊。”四寶又開始打退堂鼓了,要不是剛賣出去兩個,他都想招呼著回去了。
“怎不成?不就是沒人看麽?我想辦法引他們來看!”沈隆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並且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從包裡抽出一根二伯親手做的竹笛出來,然後招呼二伯,“二伯,您把您的家夥什兒都拿出來,咱就在這兒給老外編個果籃瞅瞅。”
“這能成麽?”二伯這時候才明白這孩子為啥專門把他帶過來了,這是讓他現場演示啊,手藝他倒是有信心,可看看來去匆匆的老外,就算自己開始乾活兒也沒人看吧?
“您就瞧好吧,我不是還有這個麽?”沈隆晃了晃自己手裡的竹笛,給第二個孔貼上笛膜,“我當年在部隊上學了兩天,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說罷沈隆吹起了《茉莉花》,這熟悉的曲調一傳開,不少聽過《圖蘭朵》的外國商人都放慢了腳步,朝沈隆這邊看過來。
“二伯,二伯,老外都看過來了,你趕緊滴!”楊巡機靈,馬上就提醒二伯。
“哦,哦,我這就動手!”二伯馬上拿著細竹篾開始了編織,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就緊張,可一上手就恢復了鎮定,這是他已經幹了三四十年的活計,就算閉上眼睛也能熟練地編織出來。
滿是老繭的雙手行雲流水一般將纖細的竹篾編織在一起,一個精巧的果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型了,那些被沈隆笛聲吸引過來的老外看到這一幕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哦,買糕的,煩他稀客,這是真正的藝術品!”
“嘿,還有這一手,早知道我就把我的刻刀也帶上了!”李老三後悔不已,為啥我來廣交會這麽多次了,就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呢?
不行,等下次再來的時候,我也得帶上自己的家夥現場表演,不過光有現場雕刻似乎也不行,還得先想辦法讓老外看過來!哦,二賴利他小舅子好像會琵琶,要不把他也帶過來?
李老三這還算是好的了,旁邊的石匠就有些鬱悶了,難不成我也搬塊大石頭來表演現場雕刻石獅子?警察肯定會把我攆走吧?
等二伯把果籃編好,沈隆也停止了演奏,他站起身從二伯手裡接過果籃高高舉起,“先生們,女士們,真正的工藝大師現場編織的工藝品,千萬不要錯過。”
“這個我要了!”“多少錢?”兩位外國商人幾乎同時開口,他們對望一眼, 快步向沈隆走過來,他們甚至開始了競價,第一個一開口就是三十美元,第二個馬上加了五美元,倆人依次報價,眼瞅著就衝五十美元去了。
“先生,兩位先生,你們不必這樣,只需要稍等片刻,馬上你們就能拿到第二件了。”沈隆趕緊過來勸了一會兒,然後讓二伯又給他們編了一個。
“請問我也可以要一個麽?”
“這個多少錢?它看起來很可愛!”不少外國商人都開始圍在沈隆的攤位前挑選著自己中意的商品,看得王老三和其它攤主都羨慕不已。
“這個二十,這個十五……四寶、楊巡,還愣著幹嘛啊,趕緊招呼客人啊!”沈隆一邊招呼客人,一邊讓他倆幫忙。
“東寶哥,馬上馬上。”楊巡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和對方交流著,他聽不懂太多話,只能對方拿起啥,他就連筆帶畫說個價格。
到後來,沈隆乾脆把報價的事兒就交給他倆了,自己負責深度溝通,偶爾還會推薦推薦隔壁攤位的產品。
盡管如此,等到晚上結束的時候,他們攤位上的樣品也賣出去了大半,吃飯之前一統計收獲,四寶和楊巡再次發出感慨,“東寶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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