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可是玩真的啊,以前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肯定不能再幹了,可周奎這人又貪財,你讓他啥也不乾就窩在家裡吃嘉定伯的俸祿,他肯定是受不了的,於是相當了周皇后給他說過的話,陛下說了,想賺錢就去找他,於是周奎就來拜見沈隆,想要求個賺錢的門路了。
周奎支支吾吾地把意思說了一遍,沈隆哈哈大笑,“我當是什麽事,國丈想多賺點錢而已,有什麽不好說的,朕這裡賺錢的門道多得是,給國丈一兩個又能如何?”
說罷沈隆起身帶著周奎來到徐光啟的實驗室,拿出徐光啟手下學生最新研究出來的成果遞給周奎看,“國丈且看,此物在京中約莫能賣到多少錢?”
“這鏡子竟然這般清楚?”周奎接過鏡子一照,差點嚇得把鏡子摔倒地上,和銅鏡比起來,這玻璃鏡子簡直太清楚了!
“就算是佛郎機人從濠鏡澳運進來的玻璃鏡子,也沒這般清楚啊!佛郎機人的鏡子,一面這麽大的,最少也得上百兩銀子,要是找來高手匠人打造鏡框,飾以金玉寶石,上千兩也能賣得!”周奎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馬上就估算出了價格。
“國丈再看這些。”沈隆笑著又打開了幾個盒子,只見裡面或是酒杯、或是餐具,全都是用玻璃製作的,造玻璃這種穿越者的發財利器,沈隆又怎麽會放過呢?利瑪竇等人原本就掌握了一些製造玻璃的技術,沈隆略一指點,就拿出了超越這個時代的玻璃製品。
“這玻璃酒杯最少也得三兩銀子一個,這玻璃盤須得十兩…….”一件件看過去,周奎羨慕地眼睛都紅了,我也想給家裡擺上一套啊。
“國丈可想知道,製造這些鏡子、酒杯、餐具到底要花多少錢?”沈隆問道,說話的時候手裡把玩著一個酒杯,不得不承認,皇家工匠的手藝還是非常精巧的,他手裡的這尊酒杯的精美程度已經超過了許多後世工藝大師的作品。
難道陛下要把這門生意交給我麽?那我周家可是發財啊!一想到這些,周奎就激動地血脈賁張,好半天才把心情平複下來,試探著猜到,“聽聞佛郎機人從泰西不遠萬裡把鏡子運過來,縱使途中損毀過半,也有翻倍的利潤,微臣以為製造一面這樣的鏡子,恐怕非得二十兩銀子不可!”
“哈哈,那裡用得了這麽多?其實玻璃不過是沙子燒製而成的罷了,沙子又值得了幾個錢?像這面鏡子,成本其實連一兩銀子都不到。”沈隆搖頭笑道,然後看著周奎說道,“國丈,朕把這門生意交給你如何?”
噗通一聲,周奎立馬跪了,“多謝陛下厚愛。”一兩銀子打造出來的東西,能賣出上百兩去,這麽好的生意到那兒找去啊,那還不趕緊抓在手裡?有了這門生意,我那兒還用得著仗勢欺人,霸佔別人家的產業?
“都是自家人,說這些幹嘛。”沈隆叫他起來,然後繼續說道,“不過,這麽大的生意,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吃得下的!朕找了幾個人,你們合夥做吧!你算一股,內官監也算一股,然後英國公家一股,鄭芝龍家一股……你們加起來才能把這門生意做大。”
沈隆這個方案兼顧了各方的利益,周奎雖然舍不得把好處分給別人,但是一聽這些合作夥伴的名字,他也不敢說什麽了,這些要麽是老資格的勳貴,要麽是沈隆的親信,那個都比他在陛下面前受寵,能分自己一份估計也是看了皇后的面子。
“要想發財就得守規矩,朕今天就給你講講這裡面的規矩,這位李大匠乃是徐先生的弟子,今後燒製玻璃的事情都得交給他,到時候你們在城外尋找一塊隱秘的地方建爐燒製玻璃,工坊之中的工人工錢、獎金得給足了。”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和如此豐厚的利潤比起來,一點兒工錢又算得了什麽呢,周奎忙不迭答應。
“還有,你們須得把利潤的半成交給李大匠, 讓他研究如何造出更好的玻璃!”沒有研發資金那來的技術革新?你們總不能都指望我吧?這一點周奎也勉強答應下來,沈隆也不解釋,可能開始的時候你還不理解,可等日後其它人也能造出來玻璃的時候,你就知道這筆錢花得值了。
“還有最後一點,你們得給朝廷交稅!像玻璃這種奢侈品,起碼得交三成稅!”這麽高的利潤,要你們三成稅那是一點兒也不多啊。
“陛下!這裡面不光有微臣、英國公、鄭將軍的股份,也有您的啊,我們這種人做生意也得交稅麽?”這下周奎可是舍不得了,三成稅啊,這得多少錢?
“呵呵,要是你們都不交稅,朕的國丈都不交稅,那試問全天下,還有誰願意交稅?”沈隆冷笑道,其實這也是個表率作用,你看國丈都交稅了,英國公都交稅了,剩下的商人,那個還敢不交稅?你們家比國丈家、比英國公家還厲害麽?
“國丈想不交稅也行,那這門生意你就不用摻和了,我去找別人吧,皇嫂也讓我幫太康伯找點營生呢!”沈隆把張嫣的父親張國紀搬出來當擋箭牌了。
“微臣願意交稅,微臣願意交稅!”周奎馬上不說啥了,連忙答應,少了總比沒有的好吧?
“朕這裡好東西多了去了,以後還會不斷拿出新東西供天下商家撲買,但有資格參加撲買的,都是照章納稅的良家商戶,膽敢逃稅漏稅的,休想參加進來!”所謂的撲買類似於日後的拍賣,乃是宋朝流傳下來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