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說了是昨天了!以前是那些布店掌櫃不知道從那兒進貨,今天大華染廠把廣告一打出來,他們就趕緊跑著去進貨了,連還價都沒還!”賈思雅把報紙拍在了桌子上,“現在各家布店都是搶著買飛虎牌的客人,你們倆還在這兒傻樂呵呢!”
賈思雅倒是消息靈通,馬掌櫃他們才剛開始賣飛虎牌不久,她就把什麽情況都打聽地清清楚楚了,這女人有點不簡單。
“你趕緊再去打聽打聽!”孫明祖擺擺手讓劉帳房下去了,自己則急得來回踱步,“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呢?這第一炮還真讓陳六子給打響了?”
“我之前就勸過你,不能小看陳六子,你倒好,還是啥也不管,照這樣下去,元亨染廠的生意肯定會被大華染廠搶去一大截!我還不如去找陳六子合夥算了!”賈思雅賭氣道,自從見識了那種新式旗袍之後,她就覺得這裡面肯定有文章,可惜孫明祖沒聽她的。
“別啊,你可是我們元亨的人!怎麽能去他們那兒呢!”孫明祖趕緊坐到賈思雅身邊,摟著她的肩膀安撫道。
“什麽元亨的人?”賈思雅把他的手扒拉開,往遠坐了點,“我為元亨做了這麽多事兒,問你要點股份你都不給!還要意思說我是元亨的人?”
“給股份那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雖然我是董事長,可這種事情也得開董事會決定啊!”說著說著孫明祖就感覺到賈思雅的臉色不對了,於是趕緊改口,“好吧,我這個董事長說話其實還是有點用處的?等把這次的事兒解決了,我就開董事會給你股份!”
“真的?”這下賈思雅立馬精神了,一扭身就坐在了孫明祖的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你說話可得算數!”
“算數,算數!”盡管認識這麽久了,孫明祖還是有點承受不住她的熱情,下意識把手搭在了她的身上,然後猛地愣住了,“咦,這布不是咱們元亨的吧?”
“那是,元亨的布顏色那有這麽好!這是飛虎牌的,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賈思雅起身轉了個圈,給孫明祖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新衣服,“怎麽樣?好看不?”這種事對別人來說或許挺難的,但對神通廣大的賈思雅來說,也就稍微費點工夫而已。
她找到了幫二太太做衣服的裁縫,直接把他留在店裡的樣品拿了一件,趕在其它名媛千金之前穿上了飛虎牌布做的新式旗袍。
“思雅,你可是我們元亨的人,怎麽能穿飛虎牌的布呢?”孫明祖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啊,倆人說了幾句,孫明祖就趕緊研究起賈思雅身上的衣服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陳六子的手藝確實不錯,和他染出來的布一比,我們元亨的布就有點灰突突的了。”
“所以關鍵就在這染料的方子,你說,我們要是把大華染廠的方子弄到手,那是不是就能把大華趕出去了?”賈思雅和電視劇裡一樣,把主意打到了方子上面。
“何止啊!要是能拿到方子,不光能趕走大華,其它廠子也得被我們乾趴下好幾個!”元亨現在可是青島最大的染廠,資金實力雄厚、生產能力極強,要是再有這種更好的方子,那就是如虎添翼。
一想到這個前景,孫明祖就激動地兩眼放光,許諾的話脫口而出,“思雅,你只要能把方子拿回來,我立馬做主給你股份!”
“合著你先前是忽悠我啊?”賈思雅翻了個白眼,其實她也知道,沒有實打實的東西,孫明祖肯定舍不得股份,元亨可是一隻生金蛋的母雞,她起身就準備離開,“那好,你就在家裡等我的好消息吧!”
“誒,思雅,思雅,方子固然重要,可你也不能把自己豁出去啊!”孫明祖趕緊一把拉住,他也清楚大華染廠的情況,知道想從陳六子那兒弄來方子幾乎是不可能的,唯有從盧家駒那裡下手才有可能,而盧家駒這人生性風流,剛來青島就勾搭上一個,賈思雅找他會采取什麽手段,孫明祖不用猜就能知道,他可舍不得讓賈思雅去幹這種事兒。
“你就放心吧!”賈思雅抱著孫明祖的胖臉又親了一口,在心中暗笑,這事兒不讓你知道不就行了?還真別說,盧家駒看起來比你順眼多了。
賈思雅帶著一陣兒香風離開了,只剩下孫明祖一個人呆在房子裡,他坐在沙發上把飛虎牌的廣告看來看去,“青島大華染廠的飛虎牌染色布,不掉色,不縮水,紅布似那關雲長,黑布似那黑張飛......這都是什麽啊, 憑啥就能火起來呢?”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孫明祖也坐不住了,趕緊換了身衣服出門,跑到布店門口張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夥計大聲說道,“對不住了您呐,今天店裡就進了二十匹飛虎牌的布,眼下已經全都賣光了!不過您別擔心,我們掌櫃的已經又去染廠催了,等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
這麽快二十匹布就賣光了?這是就他們一家店是這樣,還是青島十八家大布店都是如此啊?要都是這樣那可是有點怕,孫明祖覺得自己眼皮直跳。
“這麽快就賣光了?那這樣吧,我先把錢給你,等貨回來了,你送一匹衣久藍的到我家!”後面的話更讓孫明祖揪心,飛虎牌有這麽好嗎,你寧願先給錢都要買?你買幾匹我們元亨染廠的棧橋牌不好麽?
“您是咱們店的老主顧了,按理說呢,這點小事我們肯定願意替您辦,不過您看這帳本,上面全是交了錢等著拿貨的,就算再來二十匹我估摸著怕也不夠分呐,我估摸著怕是得等第三批貨了。”
咳咳,孫明祖直接被這話給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