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詩人的作品我可是會背!”孫明祖當場就搖頭晃腦地背誦起來,“要問女人有幾何,俺也不知多少個;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個?……哦,還有一首,趵突泉,泉趵突,三個眼子一般粗,三股水,光咕嘟,咕嘟咕嘟光咕嘟。……哈哈哈,怎麽樣?我背的對不對?”
“真是好詩,好詩啊!”這兩首經典詩作一讀出來,盧家駒和賈思雅頓時笑得快直不起腰來了,隻抱著肚子一個勁兒的揉,肚子都笑疼了。
其實,張宗昌詩人的經典作品可還不止這些呢,比如還有一首詠閃電的,“忽見天上一火鐮,疑是玉皇要抽煙。如果玉皇不抽煙,為何又是一火鐮”;詠雪的,“什麽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呀篩石灰。”讀起來真是讓人捧腹不已。
還有一首張宗昌求雨的時候寫給玉帝的,“玉皇爺爺也姓張,為啥為難俺宗昌?三天之內不下雨,先扒龍皇廟,再用大炮轟你娘。”這首倒是有點意思。
等他們笑得差不多了,沈隆才說道,“說起詩人,我之前去魔都的時候,在洋行遇到一位外國人,說喜歡咱們中國的一位愛國大詩人,他的名字音譯過來好像叫莊重禪,他問在場的中國人有知道的沒有,大家夥人都說不知道,這位外國人就念了詩人的作品。”
“遙遠的泰山,展現出陰暗的身影;厚重的基礎,支撐起淺薄的高層;假如某一天,有人將那乾坤顛倒;陳舊的傳統,必將遭逢地裂山崩;這是他看到英文詩之後自己翻譯成中文的;他說這個不是原文,但意思應該差不多,之後還說,這首詩中蘊含著非常深刻的寓意,表達了他想要推翻舊制度、建設新國家的愛國情懷。”
“我是不懂這些啊,不過當時一起喝酒那幾個文化人兒都覺得這首詩寫得很不錯;然後就奇怪了,這麽好的詩人我們為啥就不知道是誰呢?”
“然後那老外又開始講這位大詩人的逸聞趣事,說他生活放蕩不羈,與很多女人有染,但是他很尊重女人,在他發現他的一個小妾與自己的下屬有私情之後不僅沒有追究還給他們路費放他們走;還說他很注重孝道,小的時候母親遺棄他改嫁,等到他當了大官之後不僅不記恨母親,還特意找到她,把她和繼父一起接到自己身邊頤養天年。”
“聽到這兒我就開始覺得不對了,然後這老外又說這位詩人其實是一位將軍,是中國北方某個省的長官!我馬上一拍大腿,這說的不就是咱山東那位麽?這首詩其實是‘遠看泰山黑乎乎,上頭細來下頭粗;若把泰山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吧?’”
“噗……”這回,盧家駒直接把嘴裡的水噴了出來,孫明祖拚命捶著桌子,賈思雅笑得都快喘不上氣了,周圍的客人都奇怪地看著他們,實在是搞不清楚他們為什麽樂成這個樣子。
然而,這還沒完呢,沈隆又抖了個包袱,“那個老外還給我看了他翻譯的另一首張詩人的大作,‘,,;,beingpokedtheywilljumparound’,翻譯成漢語就是‘大明湖煙波浩渺范圍廣闊,湖中遍布綻開的荷花,那姿態優美的精靈,在荷花叢中不停躍動’。”
“這原文怕就是那首‘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裡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達’吧?”這回盧家駒都會搶答了,一下就道出了這首詩的來歷。
“六哥,六哥,算是我求你,你千萬別再說了,你要是再說下去,我這腰都得笑斷了!”賈思雅連忙告饒。
這怕不至於吧?我瞅你的腰可是好得很,沒看那年家駒從你房間裡出來都成什麽樣了麽?沈隆心裡暗暗嘀咕著。
笑過之後,盧家駒皺起了眉頭,“我說六哥,你去濟南找張宗昌是什麽事兒啊?他這人名聲可不好,山東人就沒有不罵他的,你去見他可別惹上麻煩!”
張宗昌壓榨百姓過甚,各地都有人編民謠來罵他,最有名的要數冠縣的這首,“也有蔥,也有蒜,鍋裡煮的張督辦;也有蔥,也有薑, 鍋裡煮的張宗昌,張宗昌,先吃肉,後喝湯。”
“生意上的事情,苗哥不願意見他,那不就只有我去了麽?反正,我當年要飯的時候,也沒少和這種人打交道,能應付得來。”沈隆笑笑說道。
實際上可不光是生意上的事情,主要還是想替柳子幫尋個出路;第二天,沈隆就偷偷到了嶗山,見到了柳子幫,“柳哥,等我這回從濟南回來,你估計就能當上旅長了!”
“在張宗昌手下當兵可不是啥好事兒!”盡管同樣是土匪,可柳子幫卻有點看不上張宗昌這個同行。
“又不讓你去濟南當兵,到時候給你劃出一塊地兒來,你自己多照看點鄉親們不就行了?”沈隆想讓柳子幫去濟南,不過卻不是現在。
臨走的時候,柳子幫想給他錢,他知道張宗昌貪財,想要給自己弄個官當,這不花錢可不行,然而沈隆卻沒要,咱辦事兒還用得著這個?
到了濟南之後,照舊先去了趟苗瀚東那兒,再去和趙東初、趙東俊兄弟倆,看看他們的三元染廠。
等晚上回到苗家,苗瀚東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六弟,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不會乾壞事兒;要不然我肯定不給你辦這事兒,現在事情已經辦妥了,明個兒你就去府上見他吧!他明兒個在家裡開堂會,唱戲打牌,有什麽事情在這種時候給他說最管用!”
於是,第二天,沈隆就到了張宗昌府上,有苗瀚東的打點,他很快就見到了這位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