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雇工則要等到傻子瓜子年廣九的事情之後了,那時候另一位經濟學家林子力,從馬大胡子著作中翻出一個算例,推算出一個結論,“8個人以下就叫做請幫手,8個人以上就叫雇工,8人以下不算剝削。”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有些膽大的其實已經早就開始幹了,福耀玻璃的老板曹德旺,先是偷偷從老家收白木耳拿到江西去賣,然後又去賣樹苗,這樣在去年的時候他就賺了六萬塊,眼下一名工人每個月才掙幾十塊,這六萬塊差不多相當於二百多工人一年的工資,曹德旺不敢露富,只能將錢全部藏在家裡的床鋪下面,鋪了整整一疊。
這麽乾是有風險的,因為按照現在的法律規定,這些都算投機倒把,抓住了不僅會沒收非法所得,甚至還會蹲監獄;曹德旺就是在賣木耳的時候被民兵查了,不僅沒賺到錢,還賠的一無所有,為了還清鄉親們的錢,他去村裡修水庫,然後發現了賣樹苗的門路。
沈隆倒是不怕被查,不過現在大家夥兒都住在四合院裡面,肯定會有人發現他乾這個,韓春明的母親知道了肯定會擔心,所以還是先琢磨琢磨其它門路吧,等過兩年再考慮做生意的事情吧。
大街上像他這樣無所事事閑晃悠的年輕人挺多的,現在知青們已經陸陸續續開始回城了,可城市的安置能力有限,想找到工作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過眼下還算好的了,韓春明插隊的地方就在房山,放到後世這還沒出京城呢,所以回來的快,屬於最早一批回城的知青,現在回來的人數不多,勉強還能安排一些。
所以他才有機會進義利食品廠,程建軍才能進鋼琴廠,等再過幾年,全國各地的知青都回來之後,那就更難,大學擴招之後畢業生就業難的問題和知青們遇到的情況比起來,壓根兒就不算什麽。
街道兩邊的商店不多,甚至還比不上後世的鄉鎮,服務態度什麽的就更不用說了,現在的售貨員可一個個都是大爺,牛逼著呢,一路走來,沒少聽到裡面吵架。
路過一家照相館的時候,沈隆又聽到了吵架聲,他有點無聊,就過去看熱鬧,聽了一會兒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了,兩個和他一樣剛回城的知青姑娘來取照片,結果發現照片把自己照的並不好看,於是就有意見了。
現在的照相館也是公家單位,裡面的照相師傅都是吃公家飯的,態度自然沒有後世的影樓好,於是就吵了起來,“嫌我這兒照的不好,你去別的地兒啊?不怕告訴你,去了別的地兒也是這樣。”
“我瞅瞅,那兒照的不好了?”沈隆湊了過去,一看頓時明白了,照片的風格依舊保持著革命時代的風格,把這倆姑娘拍得就跟革命戰士似的。
再看這倆姑娘穿得不錯,雖然不是日後喇叭褲、蝙蝠衫那種誇張的風格,可款式已經帶有一點兒港台那邊的特征,這說明她倆肯定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接觸到外面的一些東西,於是這種老舊的審美自然沒辦法滿足她們的需求了。
人家要的不是革命年代那種嚴肅和英氣,而是能夠體現出女性魅力的照片,這就有點難為照相師傅了,沈隆看了一眼照相師傅脖子上掛著的海鷗4型雙鏡頭反光相機說道,“海鷗不是多層鍍膜膜頭,在逆光或者雜光刺進鏡頭時畫面的影響很大,如果使用了大光圈,畫面整體質量下降,而且邊緣和中心差距很大,喏,你們的照片就是出了這種問題。”
這款相機挺經典的,從六十年代末期到八十年代初期,生產了二十余年,其中有幾個型號成了深受攝影者喜愛的收藏品,後世升值的幅度挺大的。
“你會拍照片?”兩個姑娘一聽眼睛頓時亮了,看了下沈隆的打扮,感覺像是回城知青,於是又多了幾分親切,“你也剛回京吧?以前在那兒插隊?”
“不遠,就在房山,你們是想要更柔美一些的效果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能使用現在這種光線了,可以用紗巾套在鏡頭前,依靠紗網的密度和松緊來控制柔光的效果,這樣就可以讓照片效果變得朦朧,達到如夢如幻的效果。”沈隆說道。
他在《教父》世界的時候,曾經和黃宗沾聊過攝影技巧,那位可是足以留名史冊的大攝影家,稍微跟他學一點兒就夠沈隆忽悠人的了。
“還能這樣?”聽到這個,照相師傅也顧不上吵架了,終究是吃這碗飯的,誰都希望自己的技術能好點, “小同志,你是跟誰學得這些?”
“哦,一位姓黃的老照相師傅,他啊,以前是專門給那些電影明星拍照的,不過也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嗯,我說的都是實話,黃宗沾的確是靠給好萊塢明星拍照起家的。
“怪不得,是以前老上海灘的照相師傅吧?”店裡的照相師傅還以為沈隆說得是胡蝶、阮玲玉這些明星呢,又聊了一會兒,他對沈隆越來越佩服了,甚至主動取下相機讓他露兩手。
“我倆來給你當模特!”這兩個姑娘也是聽得眼睛直冒星星,人家的老師都能拍明星,那他拍出來的照片肯定好看。
沈隆也不客氣,借了紗巾罩在鏡頭前,用柔光攝影法給她倆拍了幾張照片,他在其他世界裡也用過這門手藝,幫著關雎爾、高小琴她們拍過照片,雖然那時候用的是數碼相機,可道理還是一樣的。
“好了,不過在室內拍照和在外面拍照,效果還是不太一樣的。”沈隆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賺錢的機會,於是故意多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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