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就把這孩子帶身邊養著,不信把他教不成才,白敬業就白敬業吧!沈隆抱著孩子還給黃春,“你受苦了。”
“讓我看看孩子!你瞧,這眼睛多像你啊!”黃春此時卻是滿心的甜蜜,絲毫沒有覺得辛苦,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孩子。
“哎,我最對不住的就是你了,也沒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稀裡糊塗就把你從京城帶到濟南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沈隆握著黃春的手。
“誰說沒有?那天在白家花園兒,你不是讓容華史神父給我倆主持婚事了麽?我在教堂裡都看過,洋人的婚禮就是這麽辦的!雖然咱倆都不信洋教,但走了這個儀式,那就是辦過婚禮!從那天起,我就是你的媳婦了!”黃春也握緊了他的手。
當時容華史神父也在白家花園避難呢,沈隆就琢磨著沒點儀式什麽的對不住黃春,所以就把他喊來了,沒成想黃春還一直記著,她繼續說道,“你從小就照顧我,要不是你,我估計還得給教堂洗十來年的衣服呢,那還有機會讀書識字,連洋鬼子的話都學會了,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嫁的是白景琦,可不是百草廳白家老號的少東家,只要你喜歡我那就夠了,用不著十裡紅妝什麽的給外人看!”
“哎呦喂,我說你們兩個酸不酸啊,我還在這兒呢!”白玉芬在旁邊聽得尷尬不已,你們小兩口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兒說情話。
哎呀,這些年我的功夫也算是沒白費,不是我的悉心教導,黃春的想法那兒能這麽開明?這才是新時代進步女青年應該有的樣子麽。
“姐,那要不您先去外面坐著歇會兒?等我倆把情話說完了再進來?”沈隆繼續開著玩笑,白玉芬直接翻了個白眼,你還要不要臉了。
“春兒啊,老太太那邊好辦,用不了多久,我就把你風風光光地帶回百草廳去!好了,你也累了,我就不多說了,趕緊歇著吧,等你醒了再慢慢看孩子!”沈隆把黃春哄著睡著了,又和白玉芬一起出來。
“看來現在家裡也難啊,攤上這麽個東西可是把人惡心壞了!我得想辦法早點回去!”白穎軒可以說是韓榮生害死的,這可是白景琦的爹,可不能讓這一幕發生。
“老太太都松口了,說等孩子能出門,就讓你帶回去給她看看孫子,你在濟南府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現在孫子也有了,老太太心裡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老太太當初說你事業有成才能回去,就衝現在黑七瀧膠莊在濟南府的名聲,那絕對是事業有成啊!”白玉芬說道。
她也很支持沈隆早點回去,“那韓榮生真不是個東西,家裡就沒人能治得了他,我看非得你出馬不可;就是以後不能見天兒看到你了,姐有些舍不得!”
“姐,孩子剛出生,要出門還得一陣兒呢,再說了,就算我回京城了,黑七瀧膠莊可搬不走,每年我還不得過來看幾趟啊?”沈隆安慰道。
“不過眼下,還有件事兒沒辦呢!我當初放話要收下小瀧河兩岸二十八家膠莊,現在還有一家沒拿下呢,不把這件事兒辦了,我可不能放心回京!”沈隆估摸著,孫萬田那邊應該也快撐不住了。
兩個月後,裝修一新的黑七瀧膠莊門口,在鞭炮齊鳴、禮花噴放中,黑七瀧膠在牌匾揭幕,賀喜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沈隆、呂掌櫃等人不住地與賀喜的人打招呼;石元祥在放二踢腳,周圍站著十幾個一色藍長袍的夥計,一派隆重歡慶的景象。
不遠處,孫萬田老頭兒臉色陰鬱地望著,一個月時間裡他又憔悴了不少,開業慶典結束之後,沈隆帶著賓客們去酒樓吃飯了,如今做全驢宴的酒樓也蓋好了,沈隆店裡迎來送往全都在這兒吃飯,再加上白玉芬幫著打名聲,讓她有股份的商號東家、還有官面上的太太小姐們都到這兒來吃飯,一下生意就火了。
白玉芬那可是能人,在整個白家也就比老太太差一點兒了,在濟南府這麽多年,她入股的生意極多,而且都是好生意,在官場上人面兒也廣,她一發話,不管是當官的還是做生意的都會給幾分面子,來酒樓嘗一嘗。
只要他們吃過一次,那保準兒會來第二次,現如今酒樓每天都是客滿,生意好得不得了,白玉芬之前入的股份也是賺大了。
沈隆這邊生意火爆, 孫萬田那邊可就受了大罪了,如今甭管是濟南府也好,還是外地來的藥商也罷,只要是想買瀧膠,直接就奔著黑七瀧膠莊去,壓根就沒人來他店裡問話,不管是他好言好語勸說自己的老主顧,還是厚著臉皮去黑七瀧膠莊門口拉人都沒用。
問得急了,那些藥商就明明白白告訴他,人家黑七瀧膠莊的瀧膠藥效比你的好,名聲比你的響亮,價格也不比你的貴多少,我憑啥不買他們的買你的啊?沒這個道理吧?到這時候孫萬田也是無話可說了。
他倒是花錢從黑七瀧膠莊裡面買了點秘訣門道出來,可自己用不上啊,瀧膠莊都是手工小作坊,哪買得起洋人的大機器?而且就算他有這個錢買,搬回來也不會用啊!
孫萬田失魂落魄地回到店裡,店裡的夥計正趴在櫃台上打瞌睡呢,他進來都沒有發現,孫萬田也懶得埋怨人,如今都快一個月沒客人上門了,夥計再精神又有什麽用?
“哎,看樣子不把膠莊賣給白景琦是不行了!”孫萬田歎了口氣,第二天一早就到黑七瀧膠莊等著了,把孫記膠莊賣給了沈隆,自此沈隆終於一統小瀧河兩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