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一家教會成員所創辦的醫學學會,所以規定非教會服務成員不能成為正式會員!這就大大限制了我國醫療界人士加入博醫會的可能,我們現在籌辦的中華醫學會正好避免了這一問題。”這一缺陷讓博醫會無法擴大影響力,只能玩小圈子,所以不足為慮。
“這些年隨著留學生的不斷回國,我們學習和傳播西方醫學有了更多的渠道,並不是離開博醫會就不行!而且我估計他們也不會反對我們成立中華醫學會,我們成立中華醫學會也不是為了和他們打擂台啊,只是為了促進國內醫學的交流而已,他們為什麽要反對?”
“甚至在有些地方我們還可以進行合作,比如繼續深化醫學名詞的統一和標準化,想把醫學名次準確地翻譯成漢語,光靠那些外國人可不行,我們也可以在自己的會刊上沿用他們的已有成果……”沈隆的話打消了伍連德的顧慮。
實際上在中華醫學會成立後不久,中華醫學會就和中國博醫會舉行聯席會議,宣布兩會合並,仍稱為中華醫學會,既然歷史上他們並沒有極力阻止中華醫學會的成立,現在也應該不會,就算有小的阻礙,也能解決。
“說得也是,既然提到會刊,咱們就來聊聊這個吧,既然要加強中國醫學界的聯系,那麽籌辦專門的期刊也是必須得事情,關於這本期刊,你是怎麽規劃的?”伍連德點點頭,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這應該是一本囊獲所有重要醫學科研信息的綜合性學術期刊,主要反映中國醫學最新的科研成果,積極推廣醫藥衛生領域的新技術、新成果,及時交流防病治病的新經驗。”沈隆前幾天還從白澤的數據庫裡面翻出早期《中華醫學雜志》的影印本好好研究了一番來著。
“必須中英雙語,既然要加強和國外醫學界的聯系,那麽自然要用如今科學家通行的語言,這樣才能讓外國人看到,等出版幾期積累了一定基礎之後,可以聯系國外醫學索引,讓他們收錄我們的雜志,這樣才能讓更多科學家看到。”
“在內容規劃上,可以有述評、專家論壇、醫藥衛生策略探討、論著(臨床、基礎研究)、臨床病理討論、疑難病例析評、學術爭鳴、循證醫學、病例報告、技術交流、臨床醫學影像、藥物與臨床、標準與規范、會議紀要、專題筆談、綜述、講座、繼續教育園地、國內外學術動態、醫學動態、讀者來信、書評(或書訊)、人才交流與招聘以及學術活動預告等欄目。”沈隆在紙上寫了起來,這也是《中華醫學雜志》的主要欄目。
“邀請國內外著名學者擔任編委成員,交叉審稿,以保證出現在雜志上的論文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另外成立編輯部,雇傭精通醫學英文的歸國人員把這些論文翻譯成英語。”如今可不是後世,在後世誰要是不會用英文寫論文,那評職稱怕是有些吃力,而現在,國內精通英文論文寫作的人可沒幾個,就只能讓編輯部代勞了。
“同時加強和國外期刊的聯系,讓他們幫忙推廣我們的雜志和論文。”學會和學會之間需要聯系,雜志和雜志之間當然也需要。
“哈哈,看來景琦你是早有準備啊!我想到的你想到了,我沒想到的你也想到了,有了這些材料,何愁中華醫學會不能籌辦成功?”伍連德聽了禁不住擊掌叫好。
倆人一直聊到太陽下山,伍連德抬頭看見窗外天色已經變了,才結束了這次的談話,“一不留神,都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走,我請你出去吃狗不理包子去。”
額,咱能不能換個別的?我去津門旅遊的時候去過狗不理包子店,那地方是又貴又不好吃,沈隆認識的津門本地人從來都不去那兒吃。
不過伍連德盛情邀請,沈隆也不好推辭,於是兩家人叫了幾輛黃包車,一起到了德聚號,所謂狗不理只是俗稱而已,這才是這家店的真名。
狗不理包子的創始高貴友小名狗子,因為人手藝好,做事又十分認真,從不摻假,製作的包子口感柔軟,鮮香不膩,形似菊花,色香味形都獨具特色,所以生意十分興隆。
來吃他包子的人越來越多,高貴友忙得顧不上跟顧客說話,這樣一來,吃包子的人都戲稱他“狗子賣包子, 不理人”,久而久之,人們喊順了嘴,都叫他“狗不理”,把他所經營的包子稱作“狗不理包子”,真正的店名倒是沒人說了。
現如今,高貴友還在世呢,不過他今年已經八十了,想吃他親手做的包子可是不可能了,不過他的義子高金銘繼承了高貴友的手藝,做出來的包子個個都有十八個褶兒,皮薄餡大、口味醇香、鮮嫩適口、肥而不膩,味道那是相當不錯,和沈隆日後吃的完全不一樣。
沈隆也想明白了,日後狗不理包子光憑字號就能吸引無數遊客到訪,誰來津門旅遊還不得去買幾個包子嘗嘗啊?包子好吃不好吃倒成了次要的,反正人家也不指望回頭客,所以慢慢的就沒人琢磨怎麽做包子才好吃了。
現在可不一樣,德聚號全靠回頭客撐著,要是味道不好,誰還來你的店啊?所以必須得拿出真本事來做包子,那味道自然就不一樣了。
吃完包子,又回去和伍連德聊了一整夜,拿出了大概的方案,然後不斷和國內的醫學大家書信來往,商量籌辦事宜,一直忙活到第二年正月,籌備工作總算是完成了,沈隆和伍連德聯名那些醫學大家,在報紙上刊登了成立中華醫學會的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