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可以先讓人帶著繩子爬到樹頂上,用繩子綁住樹梢,只要保證繩子的長度在大樹長度的兩倍以上,在合適的時候讓人用力拉拽繩子,就可以保證大樹想讓它往那邊倒就往那邊倒了,絕對不用擔心有意外發生。
不過這種手段稍微有點麻煩,沈隆打算采用更簡單的辦法,只見他沒急著先砍樹,而是先去了剛才那根被砍斷的樹樁前,揮動斧頭砍下一塊木頭,又稍微加工了下,做出一個前面薄後面厚的木楔子出來。
再借過一把大鋸,在靠近山下的那一側鋸到樹木直徑的三分之一停下,取出鋸子再在橫鋸口上方向下斜鋸,形成一個“V”字缺口後,又轉到靠近山體的那一側,用鋸子橫鋸出不超過直徑四分之一的鋸縫,然後在鋸縫中打入剛做的楔子,一邊鋸一邊用斧頭背把楔子往進打,等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就抽出鋸子,最後用力擊打木楔。
木場夥計看到沈隆這般舉動,都搞不清他要幹啥,在一邊看熱鬧起哄,老獨臂在木場多年,隱隱約約看出些門道,罵了兩聲讓這些人閉嘴,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沈隆的動作。
“順山倒嘍~~~”隨著沈隆的呼喊,那棵一人合抱的大樹就真按照沈隆所喊順著山勢倒下去,周圍圍觀的這些人一動不動,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這就是伐木技巧中的木楔定位法了,可以保證大樹向木楔相反的方向倒去,前面那種則叫做繩索控制法,還有一種方法叫千斤頂倒向法,和木楔定位法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在大樹背後鋸出剛好能放下千斤頂的長方形缺口,再用千斤頂把大樹按計劃方向頂倒即可。
繩索控制法對太粗的樹木不好用,千斤頂的話老獨臂他們肯定沒有,所以沈隆就拿出了木楔定位法,這是他在一部電影裡看到的,沒想到在這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這法子……好像能行!”待大樹落地砸起的塵埃落定,木場夥計們紛紛議論起來。
“是啊,要是學會這一手,咱以後砍木頭可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有人附和道。
老獨臂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沈隆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急聲問道,“大兄弟,你這辦法是從那兒學來的?”
“當初在一本破書上看到的,以前倒是沒記在心上,剛看到你們砍樹突然就想起來了。”沈隆隨便找了個借口。
“你竟然還會讀書?書裡連這東西也有?”老獨臂大為驚訝。
書裡有用的東西多了去了,還有如何打造自己就會轉動的油鋸的辦法呢,甚至還有製造大型伐木機械的辦法,一輛車開到大樹邊上,機械爪伸過去箍住大樹根部,然後幾分鍾就能把一棵大樹鋸斷、清理枝葉、鋸掉樹梢變成粗加工的原木,這效率可要比你們高無數倍。
驚訝過後,老獨臂哀求沈隆,“大兄弟,按道理說這是你學會的手藝,我說這話實在是不應該,不過每年咱們山場子都有不少人被大樹砸死,要是學會你這一手,大家夥兒也就不用擔心被砸成肉泥了。”
“過來,都給我過來。”老獨臂是講規矩的人,偷學他人本事的事兒乾不出來,當下把所有木場夥計都招呼在一起,“都跟我一起跪下,給朱家兄弟磕頭,求他傳授咱們手藝。”
不管這些人昨天怎麽看待沈隆,他剛露的那一手可是真能救命的,當下二話不說就在雪地裡給沈隆跪下。
沈隆趕緊一把攔住老獨臂,“大家夥趕緊起來,大爺,您這不是折我的壽麽?我才多大年紀,能受得起這麽重的禮?”
“就憑這手順山倒的功夫,就算是響頭你也受得起,這對你來說可能是書裡偶爾看到的一句話,可對咱們木場子裡的老少爺們,那可是救命的手段。”老獨臂還要給沈隆跪下,可愣是沒掙得過沈隆。
“您昨天好心收留我,等於也救了我的命啊,這點小手段,您要是想學,我現在就教您。”沈隆只是想和老獨臂結個善緣,沒想到對方這麽大的反應。
他倒是有點忘了,現在可不是後世,想學點什麽只要上網去搜就差不離了,這時候大家夥兒想學點手藝那可是千難萬難,別看這是這麽點不起眼的玩意兒,好多人都當做看家的本事,傳男不傳女,就算不得已收個徒弟,也往往把訣竅留在臨死前才吐露。
之前考驗徒弟、欺壓徒弟的辦法更是多得是,可沒誰會輕易交出這麽有用的東西來。
沈隆好不容易才阻止了他們磕頭,將大家夥兒扶起來,又找了棵大樹,一字一句地給老獨臂他們傳授著木楔定位法的訣竅。
這玩意兒說穿了很簡單,無非就是兩道鋸口的比例,再加幾個木楔而已,老獨臂在這一行幹了這麽久,一點就通。
“這木楔用濕木頭不合適,最好是用乾透了的硬木,這樣才最好。”沈隆提點道。
“嗯,是這個理兒,濕木頭沒有乾硬木那麽結實,咱山場子裡別的沒有,木頭多得是。”老獨臂點頭應道,“我記得還有幾棵上好的鐵木,晚上回去辛苦下多鋸幾根木楔出來,大兄弟幫咱掌掌眼,看鋸多少尺寸合適。”
嘖,鐵木就用來做這個?也太奢侈了吧?沈隆咧著嘴都不知道說啥才好了。
“朱兄弟,您可是咱們木場子的大恩人啊,啥也不說了,今兒個大家夥兒都別急著伐木,都給我到處轉轉,給朱兄弟找些飛龍鳥、猴頭蘑來嘗嘗鮮。”老獨臂連正經活兒都不幹了。
“沒說的,前些天我在山後頭瞅見一隻,現在應該還沒跑遠。”木場夥計們齊齊響應,紛紛丟下斧頭鋸子,消失在叢林深處,去給沈隆這個大恩人找好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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