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海外未必不能回來,現如今官家好大喜功,先前派遣童貫征伐西夏,大敗黨項,逼得西夏不得不向大宋稱臣;現如今又和女真定了海上之盟,約定夾擊遼國;若是我等能拿下耽羅島獻土歸順,官家定然大喜!”沈隆早就想過宋江會這麽說,也想好了對策。
先拿下耽羅島經營,然後靜觀其變,等過上幾年,大家也就不用考慮要不要歸順朝廷了,那時候有沒有大宋還不好說。
“這坐困梁山招安又有不同。”見宋江還要說話,沈隆立刻補充道,“耽羅島與中原隔海相望,就算歸順朝廷,朝廷恐怕也沒辦法直接管轄,大有可能如同折家鎮守府州一般仍舊讓我等鎮守;等到我等年邁之時將官爵授予後人再衣錦還鄉,朝廷還會對我等下手不成?”
“折家和小種經略相公一般,都是累世的富貴,且不用太受朝廷的鳥氣,這倒是條路子。”魯智深對武松說道,西北一代,因為長期和西夏對峙,因此那裡的將門擁有相當程度的獨立性,雖然依舊要受文官的欺壓,卻要比關勝他們好得多。
“如此倒是個好辦法,既能保得住咱們梁山兄弟,又不用擔心朝廷報復,盧員外若是要帶人去海外,且算上貧道。”公孫勝感覺時機已到,站在了沈隆身後。
“若能為朝廷開疆拓土,某家日後見了祖宗,臉上也有光彩。”楊志想了想,也跟了過來,隨即魯智深、武松、曹正等三山派的人緊隨其後。
“盧員外言之有理,柴某若是招安,定是死路一條,遠遁海外暫避一時也好。”柴進想了想附和道,他這邊一動身,石勇、杜遷等受過他恩惠的人趕緊跟上。
“我方才殺了朝廷的太尉,已經沒了出路;徐教師,我倆不妨也跟著去吧?”林衝看了一眼徐寧,倆人一起走了過去。
“我兄弟一直在江裡討生活,早想看看大海是什麽樣子了。”李俊哈哈一笑,帶著張橫、張順、童威、童猛等揭陽派的人支持沈隆,其實他早就想這樣了,只是沒想到被公孫勝、柴進等人搶了先。
“招個甚的鳥安,還是和兄弟們在一起逍遙快活,諸位哥哥要去海外,定要帶上我等兄弟。”阮家兄弟和老梁山的人馬看了一眼宋江,毫不猶豫跟了過來。
“若論登州前往耽羅島的海路,我卻是知道些,幾位哥哥可不要忘了我啊!”病尉遲孫立在宋江手下鬱鬱不得志,現如今有了新的選擇,他那裡還會遲疑,於是登州派眾人也歸順了沈隆一邊。
“給朝廷造船,那有給哥哥造船來得快意!”孟康挽著侯健的胳膊一起過來,鐵面孔目裴宣和火眼狻猊鄧飛相視一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某家還想和員外多學些造炮的本事。”
“聽聞耽羅島上適合養馬,諸位可不要忘了我啊!”
“安某也想繼續向員外請教醫術!”轟天雷凌振、紫髯伯皇甫端和神醫安道全這些技術人才先後說道。
“張某是員外拿上山的,員外去那裡,我就去哪裡。”張清說道。
“楊製使想開疆拓土光宗耀祖,我呼延灼也不甘其後。”呼延灼人家祖上也是名門,深知道開疆拓土對官家的吸引力,就這樣洗白可比留在梁山等招安好多了,有這幾位做表率,其它歸順的朝廷武將也大多傾向於沈隆的路線。
美髯公朱仝因為李逵的事,對宋江早有不滿,於是默不作聲來到了這邊,插翅虎雷橫和朱仝一向交好,也趕緊跟了過去。
“你們……你們……”眼見留在自己這邊的人越來越少,吳用大驚失色,手指顫抖指著這些人說道,“你們都忘了公明哥哥的恩情麽?”
“恩情?害了我晁蓋哥哥的恩情麽?”不說這個倒好,一提起這麽阮小七就氣不打一處來,“今日你二人先把此事說個清楚,我晁蓋哥哥究竟是怎樣死的?”
“不是,不是!晁蓋哥哥的確不是我二人害死的!”一說起這個,宋江和吳用頓時慌了,連連出口否認。
“如今就在晁蓋哥哥墳前,你二人可敢對著晁蓋哥哥的墳塋賭咒發誓麽?”阮小七指著晁蓋的墳墓逼問道。
“我……我……”宋江和吳用看著晁蓋的墓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若是往日讓他倆發誓賭咒完全不是問題,可先前程小姐乘雲而去,昨日晚上他倆又和花榮一樣夢見了晁蓋,這個誓言如何敢發?萬一真應驗了可如何是好?
“原來晁蓋哥哥真是你二人害死的?”看到這一幕,阮小七等人心中再無懷疑,怒氣衝衝就要給晁蓋報仇,宋清趕緊帶著孔明、孔亮等人過來護著。
“武松昔日深受宋江哥哥恩情, 今日卻不能看到宋江哥哥死在我面前!”武松緩緩出來,站到了中間,魯智深略一猶豫跟了上來。
不等阮小七發話,就見武松忽地抽出戒刀,刷得一聲,將自己的袍子割去一截丟向宋江,“宋江哥哥對我固然有恩,可弑殺晁天王一事武松卻不能忍,今日我就豁出命去把你的恩情還了吧!”
病大蟲薛勇、催命判官李立等得過宋江恩惠的人也和武松一樣出來幫宋江了,就連劉唐和阮家兄弟也想起,當日若不是宋江舍命報信,他們恐怕早就死了。
宋江收買人心的手段果然不一般啊,曝出了這麽大的黑點還有這麽多人願意幫他,不過也沒關系,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晁蓋哥哥對諸多兄弟有恩,公明哥哥同樣如此,公明哥哥可以害了晁天王,我等卻不能學著公明哥哥的樣子害了他;諸位原本都是兄弟,若是落得火並就難看了,今日不若就放公明哥哥下山去吧!”
“想留的留下來,咱們兄弟好生快活;若是想跟著公明哥哥走的,我等也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