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土匪头子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保不齐今夜就是为了抓我们,特意设计的一场局,一旦我们放松警惕,开启行动,躲在暗处的官差就会蜂拥而出,将我们擒拿归案。”
土匪头子摇头叹息,这一切的真相独她窥见,智慧的高地,可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两人懵逼,“老大,我们不懂。”
“这场惊天骗局你们要是懂了,那才是奇怪。”土匪头子坐下,语重心长,“你见过哪个当官儿的对旁人毕恭毕敬?你见过哪个普通人手里有那么好的大刀?你见过哪个普通人能对当官的这样随意的吗?”
矮个土匪反驳,“许是这人手里有钱有人脉,也……做官呢?”
土匪头子无奈点了点她,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样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和假设?你当当官是大白菜,哪哪都是?”
“真相就摆在你们眼前,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两人佩服不已,“不愧是老大,就是心思缜密。”
土匪头子背对着他们摆摆手,“低调低调。”
……
通过屋内的烛火,宗溯仪看到有一道颀长的人影走过来。
他眼睛微眯,心间倏然涌起一阵兴奋,无声靠近门边,握紧了手中大刀。
只要这贼匪破门而入,他就趁机砍下她的狗头!
“是我,小仪开门。”
宗溯仪听到熟悉的声音,眨了眨眼,随手将大刀扔到桌上。只听“哐嘡——”一声,刀刃落下。
他心虚抚着头,这玩意好些年没摸过,拿起放下怪生疏的。
宗溯仪赤脚过去开门,委屈地扑到来人怀里,瘪着嘴说:“妻主,你不在奴家好害怕。外面雷声好大,时不时还有脚步声,奴家好怕有贼人闯进来啊。”
“妻主,你要再晚些兴许都见不着奴家了。”他偏过头,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言辞哀戚,好不可怜。
第137章
次日黎明,雨滴啪嗒啪嗒下个不停,坠落湖泽当中。
不过一夜,县里就有许多百姓的泥墙被冲垮了,眼看这雨没有停的架势,唐薄安听从张庭的指示,指挥一县百姓撤到高地。
彼时张庭奔赴凤仙的车架远去,唐薄安只来得及朝她离去的方向作揖。豆大的雨水从脸颊上淌下,她眼神坚毅抹了把脸,转身继续带领百姓撤离。
分别的话暂且留在心头,她们都有各自奔赴的战场,各自的使命和守护的人。
雨夜逢知己,他日再相聚。
山高路远,来日再见。
……
三日后,雨终于小了,可天还是阴的,像一块浸饱了水的灰布,沉甸甸压在头顶。
凤仙县,一连三日暴雨如注,冲毁田地房屋,许多百姓来不及撤离被倒塌的泥墙、房梁砸死,或是被洪流卷走。
幸运撤走的众人跪在半山腰,深切望着底下的一片汪洋,为死去的亲友哭嚎,为失去家园粮食哭喊。
“我的囡囡,我的囡囡啊……”老妇人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雨水泪水沾了满脸。
“娘,呜呜我要爹爹……”女童抱住母亲的大腿哭,“我要爹爹,妞妞再也不贪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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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你爹……”女人将她搂在怀里,想宽慰两句,出口却是不住的哽咽。
他们分明才经历了旱灾,以为总算熬出头,盘算着今年的收成,来年叫上三两朋友给女儿摆酒娶夫,可就在短短三日,这天地就仿佛换了个模样,洪水吞噬了家园,吃掉了亲友,一切都没了,都没了,人世间的苦难于他们,好像怎么都走不完一样。
春天啊,光明啊,你在哪里呢?
……
经过三天两夜连轴跋涉,淌过不少泥泞的道路,张庭一行人终于抵达凤仙县境内。
这里远比泸川县的情况还要糟糕,城镇村落地势低洼,洪水过境刹那就能吞噬沿途所有活物。
但张庭仔细观察过,不幸中的万幸是,此地有一座地势极高的山,植被密集,可供百姓栖身,且没有有坍塌风险。
眼见雨水小了,她急忙催促车妇赶路,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抵达。
这场天灾来到突然迅猛,张庭来不及多做准备,转头拉起宗溯仪的手,问:“你现在觉得可还好?”这三日日夜不息赶路,道路泥泞,行走颠簸,他的身子恐怕吃不消。
宗溯仪靠在车壁,脸色苍白,“我还坚持的住,崽崽也是,很坚强。”捂住肚子,往常别的孕夫害喜昏天黑地,到了他这儿,崽崽就跟个小仙子一样乖巧懂事。
张庭还是有些不放心,将他拢进怀里,摸了摸额头和脸颊。
“来的匆忙,泸川县也遭了灾,我在那儿无甚熟稔的亲友,不放心将你和崽崽留在那儿,一并带上日夜疾行,害得你们遭罪了。”
宗溯仪却仰起头,露出一个虚弱却幸福的笑,“我和崽崽能跟在你身边,便是吃糠咽菜都情愿,更别提只是路上颠簸些。”他安心地靠在她身上,“妻主,你别觉得愧疚,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贱微末,我们一家人能在一块儿才是最重要的。”
“好。”张庭喉间哽了下,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在发间印下一吻。
宗溯仪睫羽颤了颤,脸上忽然笑开,微微推搡了她下,“你别亲,多久没洗头了,你也不嫌臭。”
臭?张庭下意识往他头顶一瞥,干净蓬松,方才还能闻到股淡淡的清香。
但她在宗溯仪面前故作恍然,“郎君确实该洗头了。”往他头顶扫了眼,皱紧了眉头,仿佛因刚刚亲了他的‘脏发’心情沉重一般。
原本宗溯仪只是嘴上说说,这下却受不了了,急忙推开她,满脸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是赤红色。
怎么真的能臭呢!他欲哭无泪,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塞进去,天啊!这是在他的心上人面前出大糗!
一个尊贵的貌美的贤淑的温柔的官家郎君,怎么能闹出这种笑话?!
老天啊,这种事、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在他身上!怎么可以!
宗溯仪把自己缩在车角,羞耻地以手挡面,不敢再与他的妻主对视。
可若他拿开双手,便可看到心爱的妻主正饶有趣味的瞅着他,目光深处藏着顽劣与狡黠。
太好玩了,三年过去还是那么好骗。
唔甚至都不用重新换个招数,哈哈。
夫郎的可爱举动,一扫张庭心头连日的阴霾,忍不住轻声发笑。
而宗溯仪听到笑声,警惕地支起耳朵,小心挪开手看去,便见恶劣的心上人开怀展颜,他的嘴角也不禁跟着翘起。
下一刻意识到被骗,他心中先是一松,原来自己的头没有脏,在妻主心中的印象还是那个尊贵貌美温柔贤淑的官家郎君。
再下一刻,他真切意识到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