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得对,要让她们看看子君的实力。”罗子君喝的晕晕乎乎,“但子君更想让你看看子君的本事?”
“那子君今日就跟我去,让姐姐看看你的本事吧?”话罢,她觉得力度不够又补充:“让姐姐见识见识,当初那个羞涩腼腆的少女,如今成长为何等威风模样了?”
“好!”被忽悠上头的罗子君满口应下,还闭上眼睛痴痴笑了,笑得跟吃到蜜一样甜。
“可是姐姐,子君的头好晕,我这是醉了吧?还能跟你去上值吗?”罗子君眼前都有重影,左右摇晃。
“醉了?”张庭眯起眼,老谋深算反复咀嚼这句话,被酒意糊住的大脑缓慢运转,突然猛地站起,“小二,上两大碗醒酒茶!”
摇摇晃晃往前走两步,“子君,咱俩喝了醒酒茶就去上值啊,这是公职不容耽搁。今日姐姐出来为你接风洗尘,你知道耽搁了多少事务吗?你一定得努力努力努力再努力上值,还给我啊……”
“这醉阳楼的酒咋那么烈,本官的头好晕,坏了……竟然吃醉了,回去宗溯仪不得给本官好看?妻纲不振,人伦扭曲啊。”
“小二怎么还不来?醒酒茶呢?”她踉踉跄跄转身,就见罗子君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还打着鼾。
张庭笑得花枝乱颤,“好没用的女人,区区一碗酒就给你喝倒了。”她摇摇头,背过去深藏功与名,“果然本官到哪里都是最**的。”说完,带着一副高处不胜寒的寂寥神情,落寞地往外走。
天大地大,竟无一人是对手。她的宿命就是孤独求败吗?
小二喜气洋洋端了两碗醒酒茶上来,推开门,“客官,您的醒酒茶——”
偌大的室内,只余睡死过去的一人。
小二将醒酒茶放到桌上,不经意一瞥。
“糟了,谁把最烈的曲阳酒上错了!”
……
张庭目不斜视走到大街上,只面色薄红,旁的看不出异样。
她是要去上值的,漳州府的公务离不开她。
可是耳边响起拨浪鼓的击打声,咚咚咚,又闷又脆,充满童趣。
她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女儿,活泼好动,白雪可爱。
“你好,把这些都给我吧。”
商贩摸不着头脑,她拢共一百三十六个拨浪鼓呢,“您要这么多吗?”家里有那么多孩子?
她坚定道:“是的。”说着递了块银子过去。
商贩拿到钱嘴巴就被堵住,忙低头给客人找零。
个十百,一共要找客人九百文。网?阯?F?a?b?u?Y?e??????????ε?n???????②?5?????o??
甫一抬头,眼前哪还有什么人?连自己装货物的大床单都不见踪影。
张庭扛着花花绿绿的床单扔到五个月大的崽儿面前,“看吧,这是为娘给你打下的江山。”摸出一个拨浪鼓,塞到崽儿手里,再摸一个再塞,手里塞满了给两只脚塞。
张庭苦恼极了,她买了一百多个拨浪鼓呢,可她的崽儿只长了两双手两只脚,不够玩啊。
付出必须展现到对方眼前,她必须让崽儿看到自己感天动地的母爱。
张庭把拨浪鼓围着张世乐摆了一圈,“一个拨浪鼓就是一个快乐,两个拨浪鼓就是双倍快乐,一百多个拨浪鼓就是一百多个快乐,娘的乖崽,快跟娘说你很开心。”
崽崽:“……”
脚趾间夹着的拨浪鼓,啪嗒一声落地。崽崽睁着大眼睛无助地看看左边瞧瞧右边,没有一个人,抿着唇砸吧砸吧,更无助了。
她费劲翻身,撅起屁股墩儿爬出包围圈。
才爬了两步,就被人拉回来禁锢在怀。
张庭非要她品评一下拨浪鼓,“乖崽,快告诉娘开不开心?娘为这拨浪鼓可扛了一路呢,路上不仅小孩,连不少大人都羡慕你呢,看着娘那个眼神堪比太阳爆炸。”
世乐百般挣扎,都逃脱不了亲娘的魔爪,气得一巴掌拍到她胳膊上,怒得小胸脯颤颤,像只生气的小奶狗,还嚎了两声“啊啊!”
张庭捏捏崽儿奶香奶香的脸颊,困惑说:“乖崽,你怎么不说人话?快说人话。”她的孩子不是人类吗?
世乐皱紧稀疏的眉毛,吸吸鼻子无助极了,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张嘴,只得将自己的脸离她远些,臭,好臭,滂臭……
张庭偏要脸挨着她的脸贴,深嗅一口,感受小婴儿温热的体温,“我的崽崽你好香,像一块香香软软的奶豆腐。”
宗溯仪正端着调好的辅食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他凌厉暴戾的眼神一扫,最终定格在某人身上,如同护崽的雄兽暴怒。
“张庭!”
张庭本能一颤,险些将孩子摔了,匆忙抱住崽儿,回头看向声源,惟见一美艳人夫两颊绯红,双目如星,眼尾微挑带着凛冽的冷与浑厚的辣,像刺骨的寒冰,又似滚烫的热油,给人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直叫人精神抖擞。
她一时愣怔。
倒挂的崽儿抓紧机会,从她身上扒下来,逃似的飞快爬到安全的地方。
宗溯仪气得鼓起嘴,拧了她一爪子,“乖崽还小,你竟舍得让她闻你的酒臭。”
“那给你闻。”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宗溯仪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之人呢?
张庭也觉得方才的话不太礼貌,她在脑中自动撤回。
她坐直身子,正了脸色,尽量让这位美丽的人夫觉得自己可靠。
她双目如炬,拉了对方的手握住,诚恳说:“敢问这位郎君,可否与你妻主和离?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需要一位父亲。”
第175章
看她这副傻样,宗溯仪满腔怒意都笑没了。
他漠然抽回手,端着一副沉稳自持的高门正君模样,“女君怕是吃醉酒了混说。奴家与妻主情投意合,鹣鲽情深,还育有可爱的长女,自是不会弃她不顾。”
将身子扭到一侧,骄矜抬了抬下巴,冷声道:“女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偷偷拿余光瞥她。
张庭震惊于美人的痴情,但却不忍放弃,再度握住他的纤纤玉手,“在下家财万贯,不说挥金如土,可也殷实滋润,在诸多同僚中可算上层;论权势,在下乃从五品的知州,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论品貌才华名声,常有夸赞,从未有质疑。”
“郎君既有闭月羞花之貌,冰清玉洁之质,何苦居于陋巷?郎君亲女,吾也视作亲女,日后你我二人再生个便是。不如今日和离随了我去罢?”
宗溯仪偏过头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这死鬼尽说些混话!他肃了肃神情,转过脸看她,却说:“女君既是为官,自当端庄持重,何至于想要侵占人夫?”
拂开她的手,“好男不嫁二女,女君纵是再如何出众,奴家亦不会从的。”
罢了,强扭的瓜虽然甜,可她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