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做派。
小厮领着两人进来,跟在后面的报喜人率先挤上前,笑着向他恭贺府中主君高中,其余在场的奴婢也趁机纷纷贺喜。
果然是会元!
宗溯仪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喜得从榻上跳到地上,双手一合,大方道:“既然府里有这样的大喜事,那本月就再多拨三个月的银钱。”
“小容从我抽屉里,拿一只荷包出来赏给报喜人。”
报喜人弓着身接过荷包,手一颠,哟我那个乖乖,她赶忙拆开一看约莫五十两,这会元夫郎可真阔气!
报喜人脸都笑开花了,又连连说了不少吉祥话,直恨不得这张府的主君天天高中。
宗溯仪听着频频颔首,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妻主可比祖母、姨婆厉害多了,小小会试怎么难得住她?嘻嘻。
底下的奴仆也跪地高呼,谢郎君赏赐,心里头乐开花,上回小姐乡试高中也赏了三个月喜钱呢。这些银钱不一般,可是沾了文曲星文气的铜板!无论是自个儿用,或是往后传给后辈都是极好。
稍后没多久,又来了几人给府里三位师姐报喜,宗溯仪很大方都赏了银钱,还命识字的仆役去榜前将榜单誊抄回来。
宗溯仪背着手愉悦地哼着小调,步履轻盈踏在石板上。今日可是个大好的日子,还钓、钓、钓什么鱼?
随手唤了个婢子过来,“你去将主君请回来,就说家里有大事。”说罢又撇撇嘴,嫌弃道:“其余几个也给请回来。”
这几个,一天天的霸占着他妻主!
“是。”应下,婢子就转身马不停蹄出府了,赶在第一个报喜,说不得还能再得几位小姐赏赐。
宗溯仪转头又去吩咐灶房做状元糕,待会还要分些给周边邻家。
张庭一行人接到宗溯仪的消息,便拎着鱼桶回程。
这还是张庭第一次钓鱼,她今日运气很不错,首次就钓了满桶,可把荀晗给羡慕坏了。
荀晗的脸都要伸桶里去了,瘪着嘴酸道:“师妹这手艺,日后就是不做官吃俸禄,也能凭钓鱼养活自个儿。”她今日又是空着桶来,空着桶回。
张庭只笑笑,光钓桶鱼可养不活宗溯仪,他那么想要孩子,日后若有孕,孩子也万万不能吃苦。
“师姐想要?庭匀半桶给你。”
荀晗摆摆手,还颇为感伤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瞥了眼她桶里的鱼,好似在看求而不得的‘爱人’,满含落寞。
“两个臭丫头,磨叽半天讲啥呢?全车人就等你俩了,还不快给老妇过来!”
张庭闻声看去,老师正叉腰站在马车旁气得吹胡子瞪眼,神气十足,可偏偏脸颊上沾了一寸长的泥巴,看起来甚是滑稽。
张庭压住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别开脸视线却与荀晗撞在一起,两个俱都憋笑,这下看到对方脸上扭曲的神情,终于憋不住破功。
肩膀颤动,仰头而笑,空气都荡漾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五人的车架在张府前停下,周围得到消息的邻家纷纷出来贺喜:
“这一门四进士,张老往后便等着官大人来给您磕头吧!”
张恕笑着摆摆手,心里美得不行,嘴上故作含蓄:“不敢不敢,这几个笨丫头还没考中进士,可别这样说让她们个个飘了,哈哈哈……”
“诶板上钉钉的事儿,我今儿都看过了,您这几个徒弟名次都不低,尤其是你这四弟子哎呦!还是会元呢,大家伙这回也是沾了光!”
“可不是,今日才一放榜便有人来问附近可有宅子出售?想沾沾文曲星的文气,我们属实是走运,和文曲星住一块儿了!”
张恕闲来无事和邻家扯她的育徒心经,说得闻者落泪,无不喟叹她含辛茹苦拉扯这几个弟子不容易,如今总算熬出头了。
“……”
师姐们四人面面相觑,皆在各自脸上看到了嫌弃。
杨辅臣干咳一声,两步踏进府中,“师妹,午食可备好?”
张庭故作恍然,紧随其后快步进去,“我去灶房瞧瞧。”
“说来,我也饿了。”
“……我把鱼提灶房去。”
张恕正和邻家谈天,还要逐一着重向她炫耀……哦不,是介绍自己的徒弟,转头却见四个徒弟一个都不见了,恼得鼻尖喷出怒气,嘴里骂骂咧咧:“这几个不孝徒!”
第90章
会试放榜后,一行人要往鸿胪寺学习觐见礼仪。
卯时,窗外蒙蒙亮,屋里灯火昏黄。
宗溯仪穿着雪白的亵衣,睡眼惺忪光脚踩在地毯上,勉强打起精神抚平张庭袍子上最后一丝褶皱,才软着声:“好了。”
他睁着困倦的双眼,打个哈欠,转身回去继续补觉。
岂料半路腰身被人擒握,还将他拖到怀里抱住,炽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喷薄在脖颈。
张庭的下巴搁在宗溯仪肩上,轻轻啄吻他的脸侧,“别睡太久,记得早些用饭。”她也才刚起,声音蒙着一层厚重的鼻音。
宗溯仪搭拉着眼皮,已然十分疲倦,下意识脸在她身上贴了贴,小声含糊道:“知道了,你也早点回来。”
屋里燃着炭盆,即便他穿得单薄也很暖和,头靠在张庭身上,眼睑如压了铅块般沉重。
张庭看宗溯仪这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很怀疑他还能不能凭自己走回榻上?
她无奈地摇摇头,干脆将他打横抱起亲自送回床上。
宗溯仪费力张开眼,困乏至极仍不忘扯住她的衣角,嘱咐:“不准在外多做停留……”外面的小妖精多。
“为妻出了礼部便回府。”张庭替他掖好被角,低声道。殿试在即,除开必要的集会、邀约,还是莫要在外逗留,省得招惹麻烦。
听到她承诺,宗溯仪这才放心松开衣角,阖上眼翻身睡去。
张庭走时小心带上门,便同师姐们汇合去了。此次会试,她位列第一,可另外三位师姐排位也不差。大师姐排第四,二师姐第八,三师姐第五,若是殿试,她们最差也应是二甲。
“师妹快来!”
“来了。”张庭应一声,小跑过去。
此时天际吐白,一抹赤红悄然升起。
杨辅臣扔了袋吃食给她,“先吃这个垫垫。”
张庭连忙接住掀开油纸一看,又是馒头……她嘴角抽搐,大师姐每回早食都吃这个,不会腻吗?
索性她不挑,有东西填饱肚子就成。
张庭低头咬了口馒头,荀晗却从后边撞了她一下,还挑眉揶揄:“这都成亲三年了,你还与夫郎黏黏糊糊,纵是你师姐我新婚那会儿,也不曾这样腻歪。”
末了,荀晗还往她腰上瞄了眼,语重心长道:“师妹,小心阴肾亏虚,身子吃不消。”
邬屏柳正从旁边经过,闻言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