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千里,但心意相通,断然不会损伤姐妹情谊,尽可通信往来,三年后顶峰处再见。”
罗子君纯澈的眼睛直溜溜望着张庭,欢喜地仿佛身后有根尾巴在殷勤摇摆,笑着附和:“这是自然。”
张庭浅笑着邀她进书房畅谈,来都来了,不白嫖子君妹妹的学识,简直有愧自己的良心。
聊到酉时,快要用饭。
张庭和罗子君有说有笑步入正厅,迎面便对上一张清隽脱俗的脸,神色郁郁盯着她,眼里尽是对她冷落自己的控诉。
张庭干咳两声,唤杜灶郞摆饭,又招呼两人坐下。
三人纷纷坐下,一时寂静。
张庭尴尬地跟两人介绍:“这是小仪公子,先前便是他给你备的茶点。”
“这是罗子君罗妹妹,上回来家里做客。”
宗溯仪规规矩矩朝罗子君颔首,罗子君也回礼。
两人对视一眼,只一眼便觉对方不喜,连话都没说一句。
一会宗溯仪和张庭说起清点行装,“马车这套车厢都旧了,明日我给换一副车厢可好?”
“好,全凭你说的。”
一会罗子君拉着张庭聊起京中时事,“去年会试的考官陆大人,据说前日被贬到泰州府任推官了。”
“果真?”
总之,张庭的头一会朝左,一会往右,忙得不可开交,嘴里也一刻都没清闲。
最后,还是杜灶郞和小容端来饭食,解救了她。
她松了口气,招呼道:“吃饭吃饭。”
另外两人互瞪一眼,各哼一声,并不甘心就此作罢,又要开口拉扯张庭说话。
张庭如同未卜先知般,先他们一步说道:“食不言,寝不语。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
这是叫他们守规矩,别再说话了。
两人顿时住嘴,埋下头。
宗溯仪心中忿忿,见不惯这个大饼脸丫头。
罗子君拧着眉毛,厌恶这个话多的娇公子。
张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告诉她不能破坏来之不易的宁静。
复而低下头,专心用饭。
嗯,今日杜灶郞手艺见长了,饭菜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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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罗子君跟着张庭到院中消食,宗溯仪吃的慢还没用完,闻言擦擦嘴,急忙跟了上去。
聊着聊着,罗子君提出要与张庭抵足而眠,坠在后面的宗溯仪难以置信猛地抬头,敌视地怒瞪罗子君,咬着后槽牙,拳头紧握。
这个臭丫头!
还不等他出言制止,便听张庭轻声拒绝:“此次匆忙,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实在没法招待妹妹,还请勿怪。”
抵足而眠?不,张庭再也不想睁眼到天明了。
罗子君遗憾,两人在谈了一会,张庭便遣车夫送罗子君回去。
待她送人出去,愉悦地哼着乡间小调返回内院,便见宗溯仪蹲在地上,捏着根木棍拨弄地上的蚂蚁。
张庭挑眉,走过去问他:“家里后日卯时启程可还行?”
宗溯仪仰头望着她,神情乖巧,软软道:“没问题,小姐尽管放心。”又忽然扯住她的袍角,睁着双明亮的眼眸,瘪着嘴委屈地跟她控诉:“小姐,你今日甚少理人家。”
张庭弯腰揉揉他圆润的脑袋,将整齐顺滑的发丝揉得凌乱,顿觉舒畅,毫不心虚道:“今日事务忙。”
他显然没注意到头上的状况,反而因张庭的安抚瞬间开心了,欢快地眯起眼睛,扯扯张庭的衣摆,最后还不忘拉踩罗子君:“小姐,你领回来的那人老是瞪我!”
“太可恶了!”
张庭直起腰痛苦扶额,分明两人从未有过矛盾,怎么一见面水火不容?
第47章
卯时,天蒙蒙亮。
整条梨花街一片寂静,两侧的梨花早已凋谢,只余椭圆形的梨叶迎风招展。
张庭裹着披风出来时,李瑞莲三人正牵着缰绳,给马喂草料,杜灶郞他们已经上了马车,而宗溯仪静静立在另一辆稍显华丽的马车旁,被风一吹还打个哆嗦,见张庭出来,弯了弯眉眼,唤她快过来。
张庭快步过去,见他只穿一件单衣,缩起脖子,鼻尖冻得通红,将披风解下来罩在他身上。
刚起没多久,她嗓音有些沙哑:“怎么不进去等?”说着,将人打横抱起。
宗溯仪嘴巴微张,惊呼出声,手里下意识牢牢揪住她的衣袍。
张庭跨步弯腰钻进马车,将他安安稳稳放在小榻上。
宗溯仪因她的举动两颊微微泛红,埋头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披风,位置不经意往她那边移了移。
低声回她方才的话:“我怕小姐找不到位置。”
张庭瞥了一眼,轻声笑笑,侧头唤车夫启程。
这一行人就在破晓的晨光中驶出京都,张庭掀开车帘朝越来越远的城门望去。
不知三年后回来又是如何光景。
晨雾渐渐消散,缕缕曦光透过树荫洒落华盖,车夫驾着马车驶过一条夹道,忽地瞥见前方亭子里有一道单薄的身影,转头对张庭道:“小姐,罗小姐在前面。”
张庭眉间一皱,探出车窗一看,果然是罗子君。
对车夫道:“在前面停下。”
昨日她设宴客盈楼,与三位友人维系情谊,眼看马上便是五月中旬,国子监招生在即,还将罗子君介绍给裘媛、方汀,让她们俩帮忙照看下她。
只是昨晚散席已是戌时,此处离京二十里,罗子君家中并无载具,怕是夜里就来候着了。
她撩了袍子下车,走近一看,这人衣裳都不曾换。
“子君,你昨夜没回去?”
罗子君腼腆笑笑,“怕赶不上来送姐姐,索性便不曾回去。”
“夜里风寒露重,在哪送都一样,你有心便好。”张庭叹了叹,贴了贴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罗子君怕姐姐不高兴,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
张庭收回手,抿着唇抱了抱她,随即松开,“子君,万自珍重!”
罗子君神情立马变得庄严肃穆,拱手道:“山高路远,姐姐珍重!”
不远处,传来一道隆隆的马蹄声,两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转角冲出一道雪色的身影,不过瞬息,那人便勒马停下,笑道:“还好赶上了。”
方汀披着雪白的斗篷大步走来,面色有些发白,嘴角抿起一丝浅笑,目不转睛盯着张庭,将手里的柳枝递给她,“今晨绕到城北折的,差点误了时辰!”
张庭眉毛一扬,接过柳枝,温声道:“方姐姐怎么也来了?”
方汀身子羸弱,受风咳了两声才道:“妹妹远行,我岂有不送之理?”
张庭闻言朝她一拜,促狭道:“那庭便多谢姐姐厚爱。”
方汀低头笑了下。
时候不早,张庭扬了扬手上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