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方希其的堅持之下,悅來客棧和八卦報社兩大集團的武林大會之行便定了下來。這次出行的團隊非常簡單——悅來客棧老板賀歸,小開賀破曉和八卦報社社長方希其。
為了為這次的出行熱身,方希其特地出了一份《八卦日日報》的號外,標題就叫《賀老板方社長親切訪問九派三莊四族,為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武林人士帶去溫暖》,當然,只印了一份供自己YY。
賀歸完全不能理解一篇嚴重脫離現實,充滿魔幻色彩的報道有什麼值得方希其笑一路的,方希其看著他,神秘兮兮道:“有家鄉的味道。”
賀歸--:“你們家鄉喜歡這種不實報道?”
原本是當玩笑一問,不料方希其還真的認真點起了頭:“是啊,我們都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嘛。”
一行三人——方希其稱之為一家三口便一路笑鬧到了九重山下的三月鎮。
就像TVB古裝劇裏演的一樣,武林大會舉辦地點附近的城鎮總是人潮爆滿,客棧滿員,方希其望著滿大街的壯漢女俠,不由得嘴角直抽:原來中國的人口問題從古代便初見端倪了。同時心中暗暗期待古裝劇中那種小情人一起去投店,結果由於人數太多房間爆滿恰好只剩下最後一間房,於是兩人不得不共住一間房然後天雷勾動地火最終演變成幹柴烈火的情況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 =方狗仔已經完全無視賀吉祥物的存在了。
就在方希其YY得漸入佳境的時候,賀歸已經熟門熟路地將他引到一家客棧前面,面無表情地看著方希其傻兮兮疑似要流口水的笑臉,道:“到了。”
方希其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燙金的“悅來客棧”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簡直要刺瞎他的黃金狗眼。
方希其震驚地看著賀歸:“老板,這是……”
“分店。”賀歸淡定道,拉著賀破曉率先走了進去,方希其一邊感歎自己傍上大款一邊忙不迭跟上。
店裏熙熙攘攘,留著山羊須的掌櫃正被兩個搶最後剩下的一間房的壯士拉著理論,眼角餘光透過重重人群看見大老板大駕,立刻撇下爭執中的客人,一臉諂笑地小跑過去,對著賀歸鞠躬道:“老板,您終於到啦。”
賀歸淡淡地點頭。
掌櫃又道:“您吩咐留著的兩間上房我都准備好了,是現在去休息嗎?”
賀歸繼續點頭,道:“你繼續照看生意,找個人帶我們上去就行了。”
掌櫃連忙喚來一名小二,方希其一邊跟著小二往客棧二樓去一邊不滿地嘟嚷著:“萬惡的資本家,都說顧客是上帝,上帝都沒房住自己竟然好意思留兩間……”唉,要是只留一間該多好啊,難怪賀面癱一直討不到老婆呢,就他這麼不解風情,但凡正常點的女人都不能接受。
可是話說回來,要是賀歸很解風情很浪漫說不定早就被其他女人揀去了。
那他到底是要不解風情好呢還是要浪漫點好呢?
一直到了房門前,方希其還一直在糾結著賀老板究竟是浪漫好還是不浪漫好的問題。結果人家賀歸站在房門前,指著隔壁的房間對賀破曉道:“破曉,你自己睡一間房。”
方狗仔震驚了。
賀吉祥物真的驚了,扁著嘴道:“爹爹,我……我不敢……”
賀歸淩厲的雙眼一瞥:“出門之前我跟你說過什麼了?”
賀破曉委委屈屈地低下頭:“要做個勇敢的男子漢。”
“然後呢?”
“要自己睡。”
“那你答應了嗎?”
“……”賀破曉沉默了一陣,終於吸吸鼻子,“答應了。”而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一臉慷慨赴義的表情走到隔壁門前,緩緩地推開房門。
方希其目睹了這一幕的全過程,畫面最後定格在賀破曉那張圓乎乎的包子臉上不倫不類的堅毅神情,同時定格的還有自己張大的嘴巴。
賀歸在一旁輕輕地扶了一把他的下巴,聲音一貫的淡然:“掉下來了。”
方希其的的下巴在感受到賀老板的輕撫的一刹那猛地收了回去,咽了咽口水道:“老板,破曉睡一間……那我們……”
賀歸輕輕抿嘴:“我們睡一間。”
方希其:“……”
“老板你是說真的嗎?”片刻後,方希其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確認,在得到賀老板肯定的點頭之後,兩眼驀地一亮,“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洗洗睡吧。”
賀歸:“……”
於是賀老板眼睜睜看著方希其飛快地吩咐店小二抬來熱水,又迅速地把自己洗得香噴噴地上床蓋好被子,睜大眼睛看著他道:“老板,你也早點洗澡睡覺啊。”
賀歸一貫清明的思路有些暈乎起來,雖然知道方希其跟自己知道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可是往往還是會被他的某些行為震驚。
比如眼勤這一出,自己是否可以將之理解為……邀請?
賀歸恍恍惚惚中好像看到一只乳豬把自己洗淨拔毛塗好蜂蜜醬汁然後跳上烤架,一邊歡快地在火焰上翻來滾去一邊叫著:“快來吃我快來吃我……”然後賀老板淩亂了。
雖然自己設計了這次同房的機會,也是有想要將兩人的關系推進一步的原因,但是從主動變為被動,賀老板還是有些消化不良。
強作鎮定地在方狗仔一臉興味的探究目光下洗完了澡,賀歸慢條斯理地吹熄蠟燭,翻身上床。已經等得睡眼朦朧的方狗仔感到身邊的床鋪一沉,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HP全滿。
“老板!”方希其輕聲叫了一聲。
“嗯。”黑暗中,賀歸看不到方希其的表情,但是奇異地卻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也許是因為他忽然變沉重的呼吸,也許是因為他在離自己腰一寸外猶豫的手。
沒錯,盡管看不到,賀歸卻能感覺到方希其那只猶豫不決不知是不是要放到自己腰上的手。
還以為他真的是豪放外向不拘小節無所禁忌呢,賀歸無聲一笑,主動伸出手,攬住方希其的腰,輕聲預告:“我要親你。”
然後,不等方希其回答,溫熱的雙唇便奪去了他的聲音。
方希其的唇被覆著,發不出聲音,只好努力睜大自己的眼睛想要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奈何光線不足,只能勉強看出個輪廓。
可是即便只有這樣,也足夠讓他的心在熱烈的吻中安定下來。
無論眼前的男人是多麼的冰冷、漠然、不解風情,他的唇終究是熱的,他的心,也應該跟自己一樣,會因為這個吻而瘋狂跳動吧!
方希其迷迷糊糊地想著,意識漸漸抽離身體,只留下快感在四肢百骸中蔓延。
賀歸的手順著他的腰線往上,輕輕地撫摸過他的背脊,引起他的一陣戰栗,方狗仔好不容易回歸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挑開了,光裸的皮膚摩擦著柔軟的棉被,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方希其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只是身體自有意識地,就想向賀歸靠近。
然後相貼的下半身敏感地感覺到了賀老板的偉大。
咳,方希其一個激靈,如果他沒有feel錯的話,小賀老板應該比小方社長大了一個size不止。
方社長於是羞澀了。
感覺到方希其微微向後挪動的身體,賀歸以為他要臨陣脫逃,當機立斷地扣住他的腰身道:“怎麼了?”
“那個……”方希其咽了咽口水,“賀老板,那個……我覺得我需要再准備一下。”
雖說從選擇賀老板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獻菊的自覺,但是每每對上賀老板的偉大之處,又免不了要退縮,方希其覺得這是身為一個剛剛彎沒多久的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賀歸卻下意識地以為他是在找借口逃避兩人間的親密,其實也不能怪他這麼想,實在是每次親熱的時候一到臨界點方希其就打退堂鼓,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就不怪他要起疑心了。
賀歸不是個敏感的人,可是事情關系到方希其,難免要多想一些。
他不是那種肚裏有很多彎彎繞繞的人,既然有疑問,便直接問出來:“希其,你是不是其實不想跟我在一起?”
“怎麼會?”方希其連忙否認,“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那為什麼每次一到……這個時候你就要逃?”賀歸語氣裏竟有些委屈。
方希其一方面訝異於賀歸類似撒嬌的語氣,一方面又因為賀歸話裏流露的委屈而心軟起來。
於是原本的一肚子推辭都說不出口了。
歎了口氣,既然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何不就將之提前到這一刻呢?
方希其認命一般地又靠上前去,伸手覆住小賀老板,低低的聲音蒙上一股**色彩:“賀歸……”
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叫賀歸的名字,後面想要說些什麼,卻想不起來了,那名字像是魔咒,一出口,便把自己的思緒一並抽離。
於是剩下的,便只有一室喘息。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我起的標題越來越邪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