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屬於楊辯的榮光時刻,此刻完全落到了楊天佑身上。
楊天佑在族人的祝福和賓客的見證下,迎娶聖鵬島族長之女雷繡。
楊家族長楊天闕更是高調宣布,楊天佑將成為楊家下任家主,引領楊家乃至海神島,重回皇族巔峰。
雷繡莊園裡外,卻戒備森嚴。
楊天佑、李雄的親衛,秘密潛伏在莊園深處。
三頭龐大雷鵬,盤旋萬米天空。
楊天佑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是希望罪魁禍首再次現身。
莊園外的林地,鐵龍古樹悄悄潛伏到了這裡。
安全起見,薑毅又把李寅安排了過來。
由於要潛入莊園,李寅跟鐵龍古樹都非常的謹慎。
鐵龍古樹全身擴散出奇妙的波動,波動如同實質的能量,觸踫著地層裡茂密的老根,逐漸跟它們產生了微妙的聯系,然後通過它們感知外面的世界。
這是它獨有的特殊能力——掌控森林。
實力越強,年輪越多,它掌控的範圍會越大。
在久遠的年代,每棵鐵龍古樹都是浩瀚森林孕育出來的天然領袖。它們擁有超強戰技、不滅的戰軀,更擁有對浩瀚森林的絕對掌控權。
雖然薑毅這棵還很年幼,但幾百米幾千米的樹林還是能輕易控制。
當波紋劃過,地下的根須都跟它產生聯系,傳遞著外面世界的畫面。
“怎麼樣?”李寅潛伏在地下,握緊手裡的紙條。
雖然上面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他的心裡五味雜陳。
曾經的愛人正在嫁人,但擁抱她的卻不是自己。
他明明就在這裡,卻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哪怕是直接的告訴她,他還活著。
人間悲情,莫過於此。
等將來回到陸地,他跟許丹將何去何從?他們真的會有未來嗎?
就在這時候,鐵龍古樹突然驚覺,抱緊李寅,迅速離開。
“怎麼了?”李寅緊張起來。
鐵龍古樹帶著李寅在地下狂奔出幾十裡,才稍稍放慢速度,然後直奔魏家島嶼。
“有戒備?”
薑毅領會到鐵龍古樹的意思,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許丹緊張道︰“難道雷繡向雷鵬們通報了消息?她是沒有認出來那些東西,還是她認出來了……”
薑毅搖頭道︰“不是雷繡被發現了,就是雷繡主動交出去了。”
“為什麼!楊辯不是說兩人很恩愛嗎?”許丹趕緊跑到窗口張望,既然開始戒備了,為什麼這裡沒有動靜?難道是故意裝沒發生,然後引蛇出洞?
好險啊,幸虧沒有盲目過去送消息。
這群海神島的人太可怕了,這種事竟然能忍住,然後暗中潛伏。
薑毅搖頭,沉吟道︰“楊辯跟雷繡之間的感情從最開始就不是建立在相互欣賞基礎上的。楊辯先是想改變婚姻關系,然後再是憐憫、呵護,最後產生的感情。雷繡則是依靠、崇拜、感恩,然後產生了感情。
對於楊辯來說,他只是死了又活過來,短短幾十天而已,這段感情沒有斷開過。
但對於雷繡而言,這段感情已經斷了四年了。而且,雷繡生性怯懦,當年好不容易被珍惜,又突然被拋棄,現在又被拉起來推到前面,她應該不敢再冒險,更害怕再次被拋棄,所以她很可能不會相信楊辯真的活著。”
許丹撇嘴︰“你什麼時候成感情大師了?”
薑毅搖頭︰“這叫旁觀者清!李寅,管好你娘們兒。”
李寅苦笑搖頭︰“許丹,尊重下師父。”
“哼。你這師父啊,鬼精,賊精,不是好東西。我今天突然想通了,他當初在地獄讓你跟我簽訂靈魂協議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我們會走到一起。離開之前,竟然還假模假樣的刺激我,簡直是個混蛋。”
薑毅淡淡道︰“我猜到你們會在一起,但我沒猜到李寅這麼無能。”
“嗯?”李寅一怔,怎麼還無能了?我能啊,我很能啊,每次都很舒服,很和諧。
“你但凡讓她肚子鼓一鼓,我們之間現在的關系也不會這麼尷尬。”
薑毅一句話,讓李寅許丹頓時鬧個大紅臉。
薑毅搖頭。在安排李寅跟許丹簽訂協議的時候,就知道兩人會在一起,地獄危險,陰森可怕,孤男寡女天天上演生死營救,不鬧出感情才怪呢。
但那也正是薑毅期待的,因為感情比契約更牢靠。
只有真正產生感情了,再發生關系了,他才不需要擔心許丹迫害李寅,也不用擔心她偷襲他。
至於許丹將來怎麼處理,薑毅是期盼著李寅把許丹肚子搞大了。
有了孩子,他們兩人的關系就徹徹底底的牢固了,將來很多事也會輕松很多。
不管薑毅最後跟至尊金城鬧成什麼樣,孩子至少能把許丹拴在李寅身邊。
結果……
肚子竟然沒鼓起來。
許丹氣惱︰“薑毅!你這是個長輩說的話?你個無恥的混蛋。”
“唉……不爭氣!”
“你爭氣!你真爭氣!把虞傾城肚子搞大,還生兩個孩子,你真爭氣!”
“虞傾城活的好好的。”
“什麼意思?”
“我沒那麼變態。”
薑毅的意識傳進青銅塔,但沒有說實情︰“楊辯,東西已經送到了,她會等你回來。但是那裡有雷鵬鎮守,我恐怕不能帶你去見她了。”
“嗯……”楊辯獨孤的坐在那裡,神情恍惚。
今天,婚禮了。
她已經穿上嫁衣,但應該擁抱她的人,卻不是他。
楊辯痛苦,卻又無力。
這一刻,他甚至後悔從地獄回來了,也後悔動用生死吟了。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用再經歷這些痛苦,不用再承受這種煎熬。
難道,這就是死裡逃生的代價嗎?
身體死一次,靈魂也要死一次。
薑毅看著裡面快要垮掉的楊辯,心裡輕嘆,道︰“我答應你了。我們去喪屍島,尋找你的親族,如果活著,我們帶走,如果死了,我幫你找全屍骨。
我也答應你,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遇到再大危險,我都會替你把雷繡帶出去。”
楊辯躺在那裡,恍惚又落寞,雄壯的身體緩緩縮緊,空洞的眼眶裡默默留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