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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站在門口，不敢進屋，也不敢去看一直沉默著的唐政。
心裡默默祈禱唐慎讓她招待的那個老頭趕緊來，好叫她脫離現在不尷不尬的場面。
唐政站在客廳門口良久，直到王姐快支撐不住，要過來招待他的時候，才沉默著離開。
王姐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啥，只好幹巴巴地笑了兩聲，目送他離開。
醫館。
馮老爺子拿出自己專用的傢伙什，要笑不笑地給他紮了幾針，又給他按壓了幾個穴位，等了十分鐘才讓他開口說話。
林微很緊張，眼巴巴地等他開口。
“媳婦兒？”
唐慎笑看著她，“我沒事兒了。”
本就是情急之下失聲，疏通之後也就沒什麼事兒了。
“嗯！”
林微驚喜地笑起來，扭頭朝抱著拂曉的老爺子道。“外公您太厲害李！幾針下去就沒事兒了！”
馮老爺子嗤笑一聲，“這樣要是算厲害，估計這四九城厲害的大夫就海了去了！”
正說著，就聽見小醫生在外面叫馮老爺子，提醒他患者已經在針灸推拿室等著了。
馮老爺子把拂曉遞給林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過去，誰知道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他隨手接起電話，還沒說什麼，就聽那邊傳來一陣笑聲。
這是事兒成了？
只不過朋友這笑聲有點乾巴巴的啊……
“馮老？”
“嗯，是我。”
那邊聽到馮老爺子出聲兒，猶豫了一下，才開始說起來，“事兒成了，不過吧，代價有點大呀，你看你們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先謝謝你們了！”馮老爺子笑道，“你這是知道具體處罰內容了？”
早前幾年就號召計畫生育，地域不同，實施的早晚也有點差別。但到今年上半年，雖然還沒有寫進憲法，但也嚴格起來。
到了下半年，明確號召一對夫妻只生一個。
只是處罰條例還沒有明確寫出來，多是開會表決。
“你們家三代都在部隊，是典型的紅色家庭，地位又比較高，怕別人也跟著學起來，所以處罰就有點重。”
電話那頭似乎是怕嚇到馮老爺子，先給他鋪墊了一會兒，才開始說具體處罰內容。
“因為你們這兩胎間隔時間不足三年，上面的決定是罰上加罰。但考慮到事情的特殊性，再加上別的一些原因，處罰又稍微減輕了一些。”
搞不懂的是莊中華他們、沈部、翻譯司這些人摻和什麼，卯足了去使勁兒……
馮老爺子聽得著急，要那麼多鋪墊幹什麼？
“處罰結果是罰款八千，唐慎不降級，每個月津貼扣一半，直到孩子十八歲。林微分配到翻譯司工作，月工資同樣扣一半，直到孩子滿十八歲，同時免除一切生產待遇和福利。”
那人見馮老爺子不說話，輕咳了一聲，“馮老？”
“嗯？”馮老爺子看了倆人一眼，又專注於電話上，“沒了？”
“呵呵呵呵……”電話那頭乾笑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唐政降一級，每個月津貼扣三分之一。馮念不降級，但每月津貼也要扣三分之一。他們倆要持續交八年。唐老爺子本就是無償為退伍軍人做事兒，所以沒有涉及他。”
馮老爺子差點笑出來。
親家那老頭不僅無償做事兒，還倒貼錢好麼？那些退伍軍人辦了工商牌照做事兒，還為國家創收，真要是罰他，接下來怎麼進行？錢誰掏？
“還有嗎？”
聽著那邊似乎有未盡之意，馮老爺子不急不緩地問道，“直接說完吧，事情到了這一步，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那我就繼續了。”電話那頭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就是你們家裡人七年之內不能提干。”
七年之內不能提干？
人若是二十歲開始工作，最關鍵的幾年便沒有了。而到了唐政這個年紀，七年之後，也離退休沒多遠了啊……
馮老爺子有些沉默。
“馮老，其實趁孩子還小，打掉也不是不可以……”打掉了，就沒這些事兒了。
馮老爺子沒有對他的話說什麼，只是說了一聲知道了，又寒暄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深吸一口氣，馮老爺子對兩人把處罰措施給講了一遍，然後說道，“你們回去想想，怎麼解決這個事兒。”
如果只是涉及這小夫妻倆，馮老爺子覺得也沒什麼，畢竟年輕嘛。而且，林微根本不差錢。
可涉及到唐政……
倆人本就不對付，這一下估計就更嚴重了。
當然，他得申明一下立場，“如果懷了，我是不建議墮胎的！你媽那兒根本不用擔心，她就是一救死扶傷的，平時的工資也大多花在那些沒什麼錢治病的人身上了，所以扣不扣錢，對她都沒什麼影響。”
無非就是花在那些病人身上的錢少一些罷了。
“至於那八千的罰款，我給你們一萬，多的你們給拂曉買奶粉吃。”
他孤家寡人一個，這錢要麼花在閨女身上，要麼花在外孫身上，只是這倆人都不要他的錢，久而久之，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錢了。
全給了拂曉也沒什麼！
只是這個七年不能提干，還又降級的事兒，著實讓人頭疼。
他也沒辦法給他們想法子。
林微垂下眼睫，腦子亂哄哄的，想不出應該作何反應。
她以為超生這事兒，不過是罰罰錢的事兒，畢竟唐慎當初被假退役，責任兩邊都有。
可是唐慎卻沒有真正退役。
現在事情又牽扯到了唐政，她最不想欠、也最不想接觸的一個人！
該怎麼辦？
林微有些惶恐。
她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說出：我接受這個處罰！
她又不是主宰者，憑什麼做別人的主？
還有提干的事情！
七年！
整整七年不能提幹！
任誰都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吧……
而她生拂曉之前，隱約聽說部隊要重啟軍銜制，三軍將士要統一換上佩戴軍銜的軍服。
這事兒具體什麼時候實施，她不太清楚。
可，想也知道不會耽擱太久。
錯過這一次，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短時間提幹了，更遑論會不會錯過這次授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