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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简书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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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四姐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2-09 06:03:05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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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田姑娘的出现,像流淌的河面上短暂飘落的一片树叶,随着风吹水涌,很快消弭与无形了。

贵妇们也只是在开宴之前,闲谈中说起她,“七品官的女儿,据说走遍了汴京的繁花宴。她的那位姑母,为了扶植这位侄女,也算煞费苦心。”

许国公的夫人偏过一点身,让侍奉的婆子为她布置碗碟,一面道:“礼贤下士虽好,但也不该乱了章程。寻常有交情的人家办春宴,登门做客是应当的,冒冒失失闯进从无往来的门户,上赶着总不是买卖。诸位,家中再设宴的时候,可要仔细查验查验了。到底家宅平安是第一要紧,什么人都能进来,万一出事,后悔都来不及。”

有人附和,“春宴不是只邀女客,还有男客往来呢。若是人家存着心,即便不与自家哥儿有攀搭,别家公子在你家闹出什么事来,面上也不好看。”

这话其实有些严苛,也把门第等级捧得过高了。老太太是中正的人,不大愿意在私德上再去评价人家姑娘了,只是捧着茶盏,低头喝茶。

恒康县主转头看了不远处的姑娘们一眼,小辈有小辈们的筵席,谈二姑娘正坐在她斜对面,姑娘的仪态行止,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笑道:“外头传,那位田家姑娘和谈二姑娘长得像,说这话的人,怕是没见过真佛。谈老太太也该时常把孩子们带出来走动走动,路让得太过了,竟被别人走去了。”

老太太只顾摆手,“我家女孩儿不大善交际,怪我疏于引领,都是我的不是。不过说那姑娘和我家二丫头相象,也都是旁人的玩笑话,不与那姑娘相干。”

益王妃嗟叹:“老太太是周全人,还顾念那姑娘的脸面。罢了罢了,不去说她了,我上月踅摸了一班好厨子,早前在金陵的金粟楼做铛头,精通南北菜色。我们家王爷吃一回夸一回,今天请诸位也尝尝,吃得好,往后多走动,常来串门子。”

众人听了,纷纷举箸品尝。果然菜色很特别,味道也绝佳,除了汴京时兴的三十六道,还有往常从未见过的。

恒康县主邻老太太而坐,席间不时给老太太布菜,闲谈中有意无意地打探:“听说上头几位姑娘开始说合亲事了,你家五姑娘呢?攀亲的应当不少吧?”

谁也拒绝不了那么漂亮的姑娘,尤其寒花宴上,个个都是素淡的妆面,谈家五姑娘那张粉黛天成的脸,明明素面朝天,却光彩耀眼不容忽视。

老太太知道她为什么打探,她家有两个儿子,小的那个刚弱冠,正是物色儿媳妇的时候。

若说门第,县主家自是错不了的,但可惜两个儿子都不怎么长进。大的娶了亲,妻妾通房整天闹家务,媳妇气得回娘家一住半年,当时闹得满城皆知。小的那个,功名没考上,书房里服侍的女使倒有四五个。这样的境况,怕是没心思念书了,将来做个白丁,靠祖产吧。

只是不能得罪,老太太搁下筷子道:“是有几家托人说合,公子们都本分上进,但她母亲不肯松口,还是先把姐姐们的婚事定准了,再说底下几个。”

那句“本分上进”,就先让恒康县主断了念想。但总有几分不死心,尝试着游说,“要是遇上门当户对的,何必讲什么谁先谁后,毕竟都已及了笄,也是时候了。”

老太太笑着摇头,一副知己不见外的样子,“其实我和她母亲一样想头。虽说自己的孙女,个个都疼爱,但五丫头在我身边长大,小时候病得不成事了,我坐在床前熬了三天三夜,才从阎王爷手里把人抢回来,哪里舍得这么早嫁出去。”

恒康县主这回是没办法了,只能报以微笑,“我明白老太太的心,这么好的孙女,谁不想多留两年。你家孩子倒也是,婚事议得都不算早,三哥儿是及了第,才上司业家提亲的。”

老太太说可不是,“上头几个孙子,都得过我家老公爷的教导,身上若是没功名,怕耽误了人家姑娘。七个孙女,最大那个十九了,今年才开始议亲。不怕别的,只怕年纪小,脑子没长好,到了人家不知侍奉公婆,徒惹人笑话。”

所以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确,今天只议上头四位姑娘,余下的三位年纪还小,宁愿继续在闺阁里养着。

这是在给所有有儿子的人家下饵啊,大家心里都属意她家五姑娘。这孩子生得漂亮还是其次,就说那一手好字,很是了得。内宅平常的书信、题跋,甚至贺帖请柬,都是出自她之手。这已不限于闺中消遣的范畴了,是当男孙一样培养。这么个香饽饽,谈老太太不松口,大家也只好干看着。

长辈们圆融地打着交道,姑娘们那一桌就简单多了,谈谈吃食,再交流交流制香的心得。闺阁里的女孩子,不论在家多娇惯,到了人多的地方都知道言行收敛,有小脾气也得小心翼翼藏起来,不能丢了家里的脸。等到长辈们的宴饮进行得差不多了,移到外面搭建的木柞凉棚里饮茶时,她们就可以随处走动了。

马球场另一边的男客们,这时也散了宴。年轻的公子们很快组起两个马球队,预备在姑娘们面前,展现他们飒爽的马上英姿。

显摆,马背上各种翻腾,还有抡起马球棍的转腕挑花,简直把毕生所学都使出来了。

自然和几位姐妹掖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二姐姐自观想打呵欠又不好意思,转头眨眨眼,迸出了两眼泪花。

“我真看不下去了。”自观道,“多像孔雀开屏,唰地展开尾羽,让母孔雀看他尾巴大不大。”

亲姐妹说话,不必藏着掖着。二姐姐是个很奇特的人,她爱读书写字,但性情火爆,到底是谁说琴棋书画能磨砺性情的?你以为祖母和母亲不告诉她城里出了个赝品,是为保护她,其实错了。真正要保护的人是田熙春。因为自观的解决手段很直接,极有可能找到本人,指着鼻尖就把对方臭骂一顿。

所幸,谈家小心翼翼维护着女儿的名声,她大杀八方的豪迈,至今没有被人发现。母亲说了,千万不能给自观说合武将,怕闹得不好会动手。必须找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能和她畅谈经史子集。自观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要她喜欢你,也能挤出点温柔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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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些年,所背负的最重的枷锁,就是劝姐姐别发作。

“咱们不看了,上一边喝茶去。”自然拽了拽自观,见自心看得热血沸腾,便没有招呼她。

姐妹俩放轻手脚从人堆里退出来,场地边上有专设的小茶寮,里面供着蜜煎点心和茶水,挑了几样端上,坐到海棠树下去了。

春色正好,不冷不热的时候,阳光很温柔。自观这才问起:“刚才那姑娘是哪儿来的?外人说她和我长得像?哪里像?”

自然说不像,“旁人胡说,姐姐别当一回事。”

“我怎么听着,似有一段故事?”

自然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哪来什么故事。你瞧她被益王妃送回家了,往后的春宴上,未必能再见了。”

自观好像还有些懊恼,兀自嘀咕着:“早没听说,否则倒要去会会她。”

听得自然后怕不已。

低头抿茶,刚喝了一口,听见马球场上传来喝彩,不由都转头看过去。

如果有旁观者品评,必定觉得这是一幅画——枝叶间细碎的金芒洒在她们身上,同母的姐妹五官轮廓很像,但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味。自然眉目如绘,肌骨生辉,她是人间最浓艳的牡丹。急脾气的自观却清雅,不说话的时候,像亭亭净植的莲花。

远观半天,自观发现了个了不得的秘密,“大姐姐怎么冲着小梁将军笑,她是不是要起歪心思了?”

自然“嗯”了声,“她看上小梁将军了。”

自观诧异地瞪大眼,“三妹妹怎么办?”

自然说不知道,“这事早晚闹到祖母跟前去,看祖母怎么处置吧。”

自观错牙,“依我说,没有一巴掌解决不了的事。长姐欠打,三妹妹光会说大道理,姐妹情分又不足。不像咱们,你要是看上我的未婚夫,我二话不说让给你。”

自然笑得脸发僵,“谢谢姐姐,不用了。”

自观实在不喜欢这种宴会,又不得不来。常年的抄书练字没有让她增长耐心,不拿笔时她对什么都不耐烦,摇着手绢给自己扇风,边扇边起身,“热起来了,你坐会儿,我去找把扇子。”

自然落了单,一个人坐着,倒也自在。

这时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口哨,她回头看,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位公子。长得不难看,就是从内到外透出一股油滑之气,人还没到跟前,空气里就飘起了油渣味。

“姑娘是谈家人?”这人走过来,笑容飘忽,桃花眼忽闪,“可是谈家的五姑娘吗?久仰大名。”

自然站起来,出于礼貌微欠了欠身,然后问他:“这里不是猎狐场,你为什么要吹口哨?”

对面的人显然一怔,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直剌剌地问出来。以前他与女孩子搭讪,这招通常只会换来酡红的脸蛋和回避的目光。如此一对比,这位谈家五姑娘倒有几分耿直的脾气。

但人家姑娘责难了,他就得收敛起来,于是肃容拱了拱手,“鄙姓严,严争鸣,家父是盐铁使严松荫,上月刚回京述职。我今日随家母参宴,恰好见姑娘在这里,冒昧前来问候,请五姑娘恕罪。”

可惜自然对此人的印象不好,因此不想和他多攀搭,微微一颔首后,就打算避开了。

谁知他拦住了她的去路,笑道:“我赔过罪了,姑娘难道还要怪罪吗?若实在余怒未消,我明天在班楼设宴,郑重向五姑娘赔罪,到时候请五姑娘赏脸。”

他的声量很高,高得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谈家人一向遵从君子韬光,贤人遁世的教诲,从不愿意惹人瞩目。这人却说些含混不清的话,刻意要将事态闹大,不是其心可诛,是什么?

自然向后退了一步,“请衙内自重,这里是汴京益王府,汴京有汴京的规矩,就算想结交朋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严争鸣笑起来,笑得得意又风流,“五姑娘暗指我是外乡人吗?外乡人茹毛饮血不知礼数,就要唐突五姑娘了。”

有一种人,永远自我感觉良好,他觉得姑娘的矜持,可能是欲拒还迎的把戏,深闺中的小女孩,哪里经得起情场浪子的撩拨。且汴京这地方,教条过于严苛,把家族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这样也有好处,一旦确认某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和男子纠缠不清,那些试图结亲的人家就会止步不前。无人问津了,姑娘只剩顺从一条路可走。

自己也是情非得已,年纪到了,父亲下了令,无论如何要在汴京城中聘一位贵女,把亲事定下来。今天这寒花宴是个好契机,他不爱打马球,闲逛到此不想有艳遇,不抓住机会,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只不过这小小的姑娘似乎有几分抗拒,她那浓墨重彩的眼睫如斑斓幻海,看久了让人失神。

她不肯和他说话,转身便要往人群里去。他上前想拦阻,可手刚抬起来,就被人用力扣住了。

他吃痛,扭头便要骂,可那几欲掀翻天灵盖的怒火只需一瞬,立刻噗嗤一声熄灭了,“秦王殿下……”

秦王郜延修,庄惠皇后独子。郜家人是马背上夺天下,子孙生得高大,他又承袭了母亲的好相貌,武将的锋芒毕露下,又兼具了几分清俊儒雅的文人气度。

然而他的力量,却与他的相貌不匹配,脸上笑着,虎口越收越紧,戏谑道:“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敢对谈家五姑娘无礼。”

严争鸣试图抵抗,竟发现力道不能抗衡。因为面子,他无法呼痛,只觉铺天盖地的酸麻,从腕间电击一样射向指尖,疼得他直倒气,疼得冷汗氤湿了鬓发。正担心这只手要被他折断之际,猛地受他一推,顿时脚下踉跄着,接连倒退了五六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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