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之六道 第111章 理念分歧

自香波地一行找上大熊，接近半個月後，長門終於跟革命軍的領袖蒙奇·D·多拉格接通了會話，發出了這聲招呼。

「你好。」不過，多拉格的回應則卻似乎有些不同尋常「長門陛下似乎很執著和我通話，令我不勝榮幸。」

多拉格的話雖然說得客氣，但任何人聽到都會覺得有點不對味，更何況是長門。

這背後的原因倒是不難猜測，更可以說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聽長門說道：「我想多拉格先生說的應該是路飛的事情吧，這上面我的確需要道歉。」

「因為我想直接儘快的和你本人通話聯繫，手上又沒有合適的渠道，熊在保密工作上也非常盡職，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香波地群島的時候，長門等到了熊，希望通過他找上多拉格，但熊一點口都不松，最終長門給路飛施加了腦禍根絕之印，讓熊不得不把話帶了回去。

這中間，雖然長門並不打算對路飛怎麼樣，但路飛終究是多拉格的兒子，長門的行為不得不說存在冒犯，是以他做出了誠懇的道歉，然後說道：「請放心術式本身並沒有任何不良影響，下次見面，我會為路飛解除掉那個術式。」

「那就麻煩了。」多拉格不鹹不淡的聲音從電話蟲那頭傳來。

說來也是，路飛身上的術式就是長門施下的，現在回頭解除術式多拉格還得道謝，這原本就是沒道理的事。多拉格只不過是客氣一句，禮貌使然，要說多拉格有多麼誠心和樂意當然談不上。

倒是一旁的薩博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下來。他作為結義大哥自然也知曉和關心路飛這件事，只是他自身還不夠資格來和長門談，現在聽到多拉格旁敲側擊之下就有了好的結果，自然欣喜輕鬆。

老帳翻完，便是進入正題了。

多拉格道：「不知道長門陛下找我所為何事？」

「合作。」

現在討論的已經不是剛才的私人話題，談及正事，多拉格明顯慎重嚴肅起來，沉吟一會後，說道：「長門陛下推翻堂吉訶德，解救德雷斯羅薩，又幾乎兵不血刃就拿下新世界的海域，讓我也深深佩服。只是陛下貴為世界政府加盟國國王，同我的合作從何談起？」

長門回道：「多拉格先生何必這麼介意區區一個身份，我就不和先生兜圈子了——我們彼此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推翻以天龍人為代表的世界政府。」

長門說完，電話蟲一時無聲。

倒不是多拉格為此意外震驚，當薩博彙報情況時他對此其實就早有預計了，只是這一點又至關重要，不經長門親口說出，不能當做談話的背景。

多拉格此刻的沉默，是在吸收這件事情並考慮如何回話。

「我很好奇，長門陛下為什麼選擇這樣的目標？」最終，多拉格還是問起了長門的想法，革命一事終究事關重大，不了解確認彼此的思想是談不上真正的信任與合作的。

「那麼多拉格先生在海軍原本也是前途無量，又為何會選擇革命？」長門先是回了一句。

這一句問話讓多拉格也不禁搖頭莞爾。

革命的動機自然發於對不公的抗爭，而天龍人的罪惡又是如此深重，任何人看到恐怕都會義憤填膺，怒不能已，或許和在哪個位置真的沒有關係。他在海軍是這樣，那麼長門身為德雷斯羅薩國王又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呢？

長門這一個簡單巧妙的回答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讓通話以來多拉格的些許疏離終於消散。

接著，長門又道：「事實上，這個世界的問題太多——治安混亂，發展停滯，時代洪流竟然被海賊這種不入流的犯罪分子冠名，大環境之下導致大量平民不得不被迫出海，劫掠為生，進一步破壞生產形成惡性循環。」

「更不用說，貴族制度這種人分等級的東西竟然還得以存在，權貴橫行霸道，欺壓凌迫，奴隸則毫無尊嚴，永無翻身之日。」

「這種種積弊，已經到了不徹底打碎重建不行的地步，而一切的根源，正在於世界政府。」

長門的解釋雖然只有三言兩語，卻頗有一針見血之感，首先便讓身旁的薩博和克爾拉深受觸動，心生幾分敬意，而電話蟲另一端的多拉格雖不至於被這些話語折服，但也暗自點頭，對長門逐漸認同起來。

只是，多拉格對長門話語中的部分說法無法完全贊同，他問道：「長門陛下提到打碎重建，莫非是想推翻現有的一切，包括各國制度嗎？」

「是。」長門回道「根基本身就是爛的，自然無法建起高樓，要想建設一個更好的世界那就必須重新打造基礎。」

對此，多拉格又質疑道：「可那樣未免動蕩過大，代價太高，而我看，貴族制度固然腐朽，但世界政府加盟制度卻有可取之處。」

長門則回道：「合則力強，分則力散，現在海賊肆虐，世界政府管控軟弱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要根除海賊這種流寇，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是必不可少的。」

多拉格仍然懷疑：「可這是否稍顯理想？世界廣袤，恐怕很難有一個政府、一個機構將如此之多的人與物集合起來。」

「事在人為。」長門繼續堅定的道「在基礎設施完善，政府管理深入的情況下，舉國上下，同心齊力，未必不能實現。」

他更說道：「德雷斯羅薩目前在做的黨派建設、官製改革以及包括海上列車在內的工程建設就是這一理念的實踐。」

長門的話語從容平靜，卻讓多拉格、薩博和克爾拉均覺擲地有聲。

無言片刻後，多拉格才嘆道：「長門陛下心志堅定，抱負遠大，可在長門陛下的前景裡，個人的自由意志無處擱放，是我唯一遺憾的一點。」

話到此處便說盡了，因為長門和多拉格都明白了彼此的理念。

公平和自由是一對永恆的矛盾，兩人方才的爭論便可說有它們的影子，又或者說這場短暫的爭執就像長門第一世裡最經典的兩套治國方案的對立。

在長門看來，如今的世界政府就如第一世裡建國之初的亞美利加，是一個鬆散的邦聯，而秉持自由意志發起革命的多拉格自然是認同這種制度，頂多願意稍作改動：在革命成功後推行聯邦製，去除各國國號，建立聯邦政府，但依舊保留各地一定的自治權與議會制度。

而長門自然是主張中央集權的大政府，第一世的經歷自不必說，直接原因來講，這個世界也根底腐爛、積弊深重，自然是沉痾用猛葯，亂世用重典，所以長門不願意採用多拉格那在他看來有些不溫不火的方案。

不過，兩人一時的無聲並不是陷入僵局，說到底，這不過是日後的事，長門和多拉格都是實幹之人，不至於在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真要為此分說明白。

無法說服對方不僅不會讓兩人心生齟齬，反倒更覺惺惺相惜。

於是，在薩博和克爾拉擔心是否鬧僵之時，長門和多拉格卻頗有些相視一笑的意味，重新交談起來。

「那麼，講講具體合作的事情吧。」